雷裂就那麼瞪着他,其實論起手法,從皇甫夜手中奪走槍不是難事,但他在意的是皇甫夜的態度,寧死不屈的態度。
他的話,字字珠璣。
這樣狀態的皇甫夜,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雷裂的心底犯着難,臉色也越發的難看:“你讓我選?”
“或者我自己選,要麼呆在我自己生活的地方,要麼我死!”皇甫夜並不能抵擋雷裂那種成熟男人在生氣時候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
他十九歲,雷裂二十六歲;
這樣的年齡懸殊,是一個少年和一個男人的鮮明對比!
皇甫夜不是不明白自己在雷裂眼中不過是個小丑,但他不甘心!不甘心這樣淪陷爲雷裂的所有物!
他只能賭,賭雷裂的不忍,賭雷裂的妥協。
雷裂沉默了許久之後驀地笑起:“敢在我面前要死要活的,你不是第一個。”
皇甫夜的心,驟然緊縮,重重一沉。
他到底幹過多少逼-良-爲-娼的事情?
“恭喜你,”雷裂摸出來一根菸,氣定神閒的的點燃,他抽了兩口,皇甫夜一直想知道他說的這句恭喜你是什麼意思,可他就是不說,一根半抽了整整半根,他才重重的掐滅在菸灰缸裡,拎起椅子上的外套,擱置在手腕裡,他走,伴隨着他的話:“你是第一個成功的!”
……
良久,良久之後,皇甫夜依舊保持着拿槍舉着自己太陽穴的動作,他的手像是僵硬的放不下來,又彷彿不敢置信勝利來得如此容易
。
雷裂走了嗎?
皇甫夜不確定,他生怕雷裂用的是緩兵之計,也許他正在門外蓄意待發。
真的不知道過了許久,耳邊傳來一聲驚叫聲。
護士推門進來,看見拿着槍的皇甫夜,嚇得手中的托盤都落到了地上。
皇甫夜這才從不敢置信中回過魂來,他看着護士,護士也看着他。
皇甫夜迅速的將槍塞進純白色的被子裡面,他不自在的詢問護士:“你沒事吧?抱歉,嚇到你了。”
護士確實被嚇得不輕,臉色白了白,隨後給他測量血壓都是戰戰兢兢的,以最快的速度做好分內工作,迅速的離開他的病房。
皇甫夜在病牀上坐了許久,他翻身下牀,來到窗邊,定眼一看,發現雷裂的視線也正看向他的方向,他迅速側身,隱藏自己的身體。
雷裂站在車子旁邊,擡頭望着樓上的某個窗口。
“裂哥。”手下人叫了他一句。
雷裂嗯了一聲,沒有留戀的鑽進車子。
副駕駛座位上的手下詢問:“裂哥,不帶皇甫夜走嗎?飛機和醫護人員都已經安排妥當。”
雷裂的心情說不上好,不予回答,手下人暗自揣摩着他的心思。
車子即將發動,雷裂很淺淡的嘆了口氣:“留下幾個人,看着他,有事隨時向我彙報。”
“明白。”
皇甫夜再次探出頭來,樓下的車子已經消失不見,他推開窗戶,新鮮的地中海空氣撲面而來,真的走了嗎?
本該狂喜,可是他的心底,莫名的,卻興奮不起來,只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