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俊估計那堆石頭應該有四十多塊，小的如同湯碗，大的像個行李箱。
兩三年後，這類石品會成爲收藏界的新貴，再往後投資炒作最誇張的時候，品相極好的竟然論克賣！
韓菲哪裡知道，看着韓俊眨都不眨地掏錢買了一堆爛石頭，懷疑哥哥是不是意氣用事。
“哥，你瘋啦？花錢買這麼多石頭幹嘛？”
孫雷紅也很奇怪，韓俊一上午都沒看上眼的，結果出手就是兩千，別是看走眼了吧？
“阿俊，給老師買一件就行了，這似乎有點多呢！”
老闆一聽，也怕韓俊反悔，當即把錢揣口袋裡，大方地說：“謝謝惠顧！錢貨兩迄，這堆石頭就是您的了！”
老闆暗爽。
這堆石頭終於能夠脫手了，漲了五倍，今天合該我發財呀！
這時，有個帶着深度眼鏡體型偏瘦的中年人，進了院門便衝着老闆招呼。
“老闆，你那堆破石頭我買了，錢我帶來了，一共一千五沒錯吧？”
然後他敏感地看到韓俊，再看看對方拎着圓盤形的石頭，心猛地一跳，呵斥道：“哎～年輕人，那石頭是我的，你給我放好！”
韓俊愣了愣，看來老闆說有人要買，還真不是蒙人的。
中年人看韓俊沒反應，更心急，顧不上找老闆，走上來想要奪下韓俊手裡的石塊。
孫雷紅趕緊攔着：“哎哎～這位老先生，您可悠着點，這些石頭老闆已經賣給我們了。”
中年人似乎不敢置信，氣惱地回頭看着老闆：“王老闆，昨晚不是說好了，一千五我都要了嗎？你怎麼能賣給別人？”
韓菲也有點生氣：“老闆，一個晚上就漲五百，太黑了！”
王老闆忽然有些後悔，看這架勢，石頭絕對賣低了。
要是拖上幾分鐘，讓這倆人互相加價，沒準還能再翻一倍！
可他當衆說出“銀貨兩訖”，再反悔等於砸了招牌，只能忍痛解釋。
“姑娘，說話可得憑良心，我剛纔是不是說有客人要買來着？要是您覺着不合適，我原價收回。”
他是看着機會來了，想收回來坐地起價。
韓俊擺擺手：“我不差錢。”
老闆沒法，只得和中年人解釋。
“昨晚的確是這麼說的，可今天行情漲了。這位先生剛剛出了兩千，錢貨兩迄，您要買只能找他了。”
中年人想了想還是走了過來，客氣地拱拱手：“這位先生，我家中打算起個花壇，原本拿這些廢石做個裝飾，既然您先一步，那我出一千，能否割讓一半？”
哈！
古玩玉石果然沒有實在人啊！
孫雷紅也不簡單，對方貌似隨意攀談，實則眼中暗藏渴望。
“老先生，這石頭有啥來歷不成？”
中年人心存僥倖，打着哈哈說：“能有什麼來歷，就是普通的山石，還望小先生成全。”
韓俊搖搖頭。
要是你說實話，勻一塊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你遮遮掩掩叫人不爽利。
韓俊微笑着說：“這些石頭我都很喜歡，而且我不缺錢。”
說完找老闆借了把刷子，打來清水，清洗表面附着的泥灰污垢。
那中年眼鏡男儘管抓耳撓腮，也無可奈何，眼睜睜看着石塊一點點顯露真容。
五分鐘後，韓俊放下刷子，滿意地端詳着橢圓形的石盤。
色澤飽滿濃墨如玉。
虎紋白線隱約其間。
多處鏤空的溝壑孔洞起伏蜿蜒。
猶如星星點點的深邃夜空。
這石頭太精美了。
那名土豪宛如見到絕色美女一般，眼睛眨也不眨地鎖定在韓俊手裡的奇石上。
“這位先生，肯否割愛？這塊我出五……不，我出一千！”
“稍等！”韓俊笑了笑：“老闆，借個木棰！”
老闆從裡屋很快拿了一根木棰，交給韓俊。
而此時，聽到有人撿漏的消息，六七個客人進入大院現場觀摩。
韓俊左手提着石盤，右手木棰輕輕敲擊。
“錚～～”
石盤居然發出清脆的金石交鳴之音，悠揚的顫聲餘音不絕。
咦？
韓菲瞪大了眼睛。
這石頭竟然音質極佳，彷彿精巧的樂器。
我去！
這石頭太神奇了！
土豪一向喜愛奇異的古玩玉石，見獵心喜，上前一步。
“小兄弟，啥也別說了，你開個價！”
看客們互相竊竊私語。
“唉，這石頭不一般啊！”
“嗯，看上去氣象萬千，別有乾坤！”
“這你們就孤陋寡聞了吧，這是徽州磬石，天下四大名石之首啊！”
“哦！莫不是靈璧石？”
“沒錯！三奇音色質，五絕冠天下！這個小夥子眼力真是刁鑽，這塊石盤我看至少值好幾千塊！”
“哇，那不賺翻了！我咋沒這好運氣？”
中年眼鏡男聽到“木棰”兩字，已無半點僥倖，再聽見被人道破奇石來歷，滿臉盡是沮喪。
老闆一拍大腿，痛惜道：“我可真是有眼無珠啊！”
韓俊衝土豪笑了笑：“這位朋友，這塊石頭是要送給舍妹的老師，恕不能割愛。
不過，既然您誠意求石也算彼此有緣，那我給您個機會。兩千，自己去賭一塊，好壞憑自己眼力。”
啊！
韓俊花兩千買了一堆石塊，片刻之後，居然一塊石頭就標價兩千！
雖說京都富人多，但兩千絕對不是小數目。
土豪也是個豪爽的主，毫不遲疑，當即掏出一疊藍票子交給韓俊。
奇石店老闆更是心碎。
七八萬塊……明明是我先入手的啊！
那名中年眼鏡男摸了摸兜裡的錢，估計只能買塊邊角料，頓時不吭聲了。
圍觀的人羣，親眼見證轉瞬之間獲得四十倍的利潤，轟地一聲炸開了。
靈璧石的神奇刷新了這幫人的財富觀，一個個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亢奮起來。
土豪在角落裡，圍着灰濛濛的石堆左看右看，最後他指着最大的那塊。
“就它了！”
“老闆，麻煩夥計幫我洗刷一下！”土豪說完丟了一張綠票子過去。
老闆找來夥計，很快將淤積在上面的泥沙清理完畢。
灰底白網，形如老熊，又醜又皺，讓土豪頗爲失落。
這人和人的區別咋就這麼大呢？
人羣之中頓時有人起鬨：“唉……這下賭砸了！”
那中年男擠上前，湊近看了看便諂媚地笑道：“老闆，我一生酷愛靈璧石，您這塊我有意買下，不過價格嘛能否降一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