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衆人好奇的目光，鄭小軍無奈地笑了笑：“是啊！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小丫頭，誰特麼的能想到，我就是栽在她手上的……”
聽他開口，衆人有了興趣，紛紛打聽藝豐和韓俊的消息。
畢竟都是做畫材生意的，多一個供貨商多一條財路。
鄭小軍沒有抹黑韓俊，只是不疼不癢地簡訴了藝豐發展史。
最後他頗爲感慨地說：“韓俊有眼光有謀略，哪怕山窮水盡，說不定一覺醒來他又能日進斗金。
你們看，韓俊把老方老嚴拉走了，丁香就無所顧忌地發資料，馬麗廠的人屁都不敢放一個！這種人，咱真心玩不過！”
衆人互相對視，都有所意動，這樣的公司，這樣的老闆，擺明了就是財神爺！
難怪剛纔馬麗廠方總那樣的行業大佬，都要客客氣氣的對待。
明天恆隆廣場的活動，去看看也沒壞處。
……
白玉蘭商務會客室，雙方對坐。
方善和率先開口：“韓董，蔣總，你們的專利我看了，完全備份我方技術配方。而這個配方是我們在香港和英國的實驗室研發的，這點有相關資料可以證明。
如果雙方真的對簿公堂，貴方未必會贏。退一步說，我方只需要微調數據，你們的專利也就失效了！”
韓俊早就做好功課，對此不慌不忙。
“方總，我方同樣有實驗室研發記錄，備份之說如果沒有證據僅僅是貴方一面之詞。而且專利取決於申請人的時間節點，哪怕早一秒鐘也受到法律保護。
退一步說，貴方可以微調配方，但這需要時間，144款顏料調整完畢需要多久大家心裡有數。
據說技術專利有一項不成文的說法，同品類的技術差異不超過10%，很難被認可。即便被認可，我方依然可以通過法律途徑暫停貴方生產流程。
不用太久，只要拖你們半年時間，即使你們研發出新配方拿到專利，也將無可挽回地失去市場。”
嚴德開忍不住了，指着韓俊說道：“你這也太無賴了！”
蔣曉青立即反駁：“嚴總，當你們單方面取消訂單，收回授權的時候，是不是無賴？
你們讓我們購買機器大量生產老品的時候，卻拿着研發好的新配方生產新顏料，這算不算無恥？”
夏常勝點點頭：“這涉嫌商業欺詐，如果蔣總有意追究，滬盈很樂意接下訴訟和索賠的相關事宜，而且像你們這樣被矇騙的代工廠家，應該聯合起來。”
韓俊笑笑，夏常勝不愧是金牌大律師，這一刀捅的快準狠。
一個瑞年顏料廠沒有多少油水，可十個廠子聯合，案值就會超過千萬，一旦打贏官司，滬盈將會獲利百萬。
即使馬麗廠做的再幹淨，面對無孔不入的職業律師，也會被剝一層皮。
良久，方善和纔開口。
“韓董，大家都是生意人，和氣生財，您認爲呢？”
韓俊點點頭，表示認同。
這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他和馬麗廠甚至嚴德開又沒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自然最好不過。
“可以，希望貴方能讓我們看到誠意。”
他站起身，從內袋取出一張請柬，交給方善和。
“明日正午，恆隆廣場，藝豐誠邀方總及貴方領導赴宴。”
看着韓俊等人的背影，方善和看着請柬，不由得苦笑。
人家都計算好了，只給馬麗廠一天的時間，今天這場招待晚宴，無論如何自己是吃不成了。
“老嚴，我回去開會，你留下來陪客戶，訂貨的事等明天再說。”
嚴德開急了。
這不等於向客戶承認馬麗廠的顏料配方有問題嗎？這樣下去，誰還敢進貨？
“方總，韓俊沒按好心，你可不能被他嚇住了！”
方善和眼角一絲鄙夷。
蠢貨，你那點門檻精糊弄尋常的鄉下人還成。
韓俊已經是互聯網炙手可熱的名人，說不定背後還有大佬撐腰，我們能惹得起嗎？
我們雖然有港資背景，但商業利益從來都是冷酷無情的。韓俊一手掐着新品專利，一手推動代工訴訟，要是任由他鬧下去，馬麗廠乾脆別開工了。
嚴德開想了想，恍然大悟似的說道：“方總，您不是說我們也有技術資料嗎？那我們完全可以和他們打官司，也可以查封他們的工廠……”
方善和嘆了口氣，對這種缺乏大局觀的下屬甚爲失望。
他拍了拍嚴德開的肩膀：“等會多喝兩杯，明天在家好好休息。”
說完徑直離開白玉蘭，返回厂部。
嚴德開莫名其妙，喃喃道：“沒問題啊？他不讓我們生產，我們也不讓他生產，看誰耗得過誰……”
他身後，香江代表輕輕地說道：“嚴總，藝豐是全品相畫材公司吧？”
嚴德開呆立在當場。
……
419……
看着日曆的韓俊，嘆了口氣。
今天是藝豐登陸尚海灘的第一場活動，近百位大大小小的客戶彙集，下午還要和馬麗廠最終談判，事情一大堆。
丁香、艾小米、王小龍、李蘭香、李曉龍等十餘人悉數到場。
午餐之後，裝飾公司進場佈置，藝豐員工也各有任務地忙忙碌碌。
孫維平抱着沉重的資料，小心地放在桌上，放好一桌再仔細看看，沒有問題繼續下一桌。
韓俊走過去幫忙，孫維平倒是嚇了一跳。
“韓董，我來就成……”
這小子比江浩聰明。
當初徐貴鄭小軍圖謀韓俊袁健的時候，他還在江浩手底下擔任省級經理，只不過業績四平八穩並不出挑。
而對方拉他入夥對付韓俊的第一時間，孫維平就找機會統統告訴了韓俊。
韓俊很意外，面對徐貴和鄭小軍的財大氣粗，孫維平居然不動心，所以故意詢問。
孫維平當時很坦然：“韓董，我認識耗子幾年就沒見他靠譜過，所以，即便他們說事成之後如何如何，但我看不起這種沒品的人。
再說藝豐是您一手創立的，帶着弟兄們發財，這是多大的情義！我才大一的學生，每個週末跑跑市場就能月入一千多，比我爸媽加起來都高，我怎麼能昧良心呢？”
事實上，孫維平對韓俊近乎傳奇般能力極爲佩服。
一萬塊幾個月就變成一千萬，說撒手藝豐絕不拖泥帶水，砸上全部身家去搞互聯網，挑戰央工精英載譽而歸……
這些都深深吸引着孫維平，他雖然平時與韓俊走的並不近，但做人做事都刻意按照韓俊的要求自己。
韓俊得知孫維平納頭便拜的迷弟屬性，只能答應讓對方幹起了無間道的兼職。
事實證明，對於臥底，孫維平有着良好的心理素質。
直到鄭小軍和江浩捲鋪蓋走人的時候，甚至到現在，他們依然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