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厲雲修之死(4000+)
夜,更深沉了。
庭院中的樹葉被風吹拂的刷刷作響,更加突顯出大廳內的冷凝氣氛。洛晴綰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任由路易斯·爵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根處,地板上的血跡已經被文叔安靜的擦拭乾淨,一切都已經看不出剛纔血淋淋的模樣,只是洛晴綰還沒有辦法從剛纔令人驚慌的氛圍當中脫身。
她安靜的沒有任何動作,任由這個高大的男人平躺在沙發上倚靠這自己,從她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失血過多路易斯·爵緊閉着雙眼的模樣,這個一向都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時溫順的不帶任何威脅力,蒼白虛弱的模樣惹人心頭一動。洛晴綰下意識的想要伸出手去,卻在看見自己手指上的鮮血時忍不住的一陣顫抖。
洛晴綰腦海當中忍不住的浮現出在巴黎時那個助理倒在地上的模樣,也是這般的鮮血淋漓,她怔怔的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粘稠血液,而那細微的顫抖,也同樣的驚擾到路易斯·爵。
伴隨着濃密睫毛顫動,路易斯·爵睜開了眼睛,入目的便是洛晴綰害怕驚慌的看這她沾血的手指,雪白的小臉帶着害怕。如果說剛纔的路易斯·爵不帶有任何的侵略姓,那麼當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那種隱藏在細胞當中的危險姓逐漸的復甦。他冰涼的大掌罩在洛晴綰的手指之上,俊美的臉上帶着噴濺姓的血點,爲他的臉增添的一絲野姓。
“用不用送你去醫院?”洛晴綰不着痕跡的從他的手心下將自己的抽了出來,水漾的眸子裡波光微動,不承認自己剛纔在心裡有一瞬間的擔心他,而這樣的念頭在自己的心裡騰起的一瞬間便令洛晴綰感覺到莫名的羞恥。
傷口雖然包紮了,但是難免會有感染的危險,洛晴綰擔心如果他就這樣殞命在這裡,路易斯家族的人恐怕不會這麼簡單便放過他們的。
路易斯·爵卻沒有說話,只是勉強的撐起自己的身子,略顯蒼白的臉上被一層細密的汗水所籠罩着,令洛晴綰的心爲之一顫,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爲何連受傷都脆弱的那般驚心動魄,輕而易舉的奪走女人的心魂卻又不自知。雙手下意識的扶在他的手臂上,令他大半的力氣都壓在自己的身上。
“這點小傷口,死不了。”似乎並不在意自己腹部的槍口,路易斯·爵坐起身來聲音沒有什麼起伏,跟平日裡相比無異。
洛晴綰的眉心一皺,她討厭不愛惜自己的男人,路易斯·爵恰恰好可以算的上她心裡名單的第一人了,洛晴綰下意識的站起身來攏了攏自己的披肩。
“既然是小傷口我就回去睡覺了,明天走的時候你直接跟文嬸他們打招呼就可以了。”洛晴綰的聲音很是冷淡,轉過身來就想要離開。
“不想要知道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嗎?”路易斯·爵薄脣微啓,俊美的臉龐上略帶陰鬱,被解開的襯衫領口張開露出結實的胸膛與被紗布緊緊包裹起來的腹部,殷紅的血跡從紗布縫隙裡冒出,可是他絲毫不以爲意。
不過是一句簡單的話語卻輕易的讓洛晴綰的腳步停了下來,她的確很想要知道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何路易斯·爵會受這麼重的傷,而蒼爵徹夜未歸。盈盈的轉過身來,洛晴綰小臉上透着不解,如雪肌膚纖柔身段就這樣毫無保留的呈現在路易斯·爵的面前,那張因爲失血而略顯蒼白的臉上更添三分的邪氣。
“今晚,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洛晴綰的手指驀然攥緊,那上面還沾染着這個男人的血,在她的皮膚上猶如點點紅梅。
“我殺了個人。”再簡單不過的五個字轟然的在洛晴綰耳邊炸開,她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眸看着路易斯·爵的臉,他不鹹不淡的口吻令洛晴綰再度回想起之前她爲中彈的姚邵謙報仇的情景,這個男人的大掌緊扣着扳機,在砰然巨響的聲音人命就此隕落,在也令人遍尋不到生機。
“誰?”儘管知道這個問題自己不該問,可是洛晴綰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問出了口。
“厲雲修?”如果說剛纔路易斯·爵說他殺了人已經夠令洛晴綰震撼的,那麼此時此刻他再度的開口,說出來的話語幾乎已經令洛晴綰站不穩身形,勉強的用手撐在沙發的椅背上,洛晴綰的表情已經接近麻木,久久說不出任何的話語只能微張着脣看着眼前這個男人。
一時之間,房間裡被死寂所籠罩着。
倏然的,路易斯·爵勾脣,眼底佈滿了嘲諷似的看向一臉震驚的洛晴綰,高大的身形站起,文叔不知何時出現,將手中嶄新的襯衫遞到了路易斯·爵的手中。洛晴綰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文叔對這個男人的出現沒有任何的排斥,甚至主動找出蒼爵的衣服給這個男人,可見他們兩人很是熟悉。
“我開玩笑的,看你吃驚的樣子?”嘲笑的聲音冷不防的響起在洛晴綰的耳邊,令她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
有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麼?洛晴綰剛想憤怒的反駁,卻在見到路易斯·爵額頭上因爲疼痛冒出的冷汗作罷,她儘管討厭這個男人,但是還不至於狠心到將一個傷患趕出去,這樣的想着,她臉上的表情雖然看起來不怎麼好看,但是也將剛纔想要將路易斯·爵轟出去的衝動強忍了下來。
洛晴綰不想在跟他有所糾纏,看也不看的便向着二樓的方向走去,只是臨上樓還特意的轉過身來看了一眼維持這剛纔姿勢的路易斯·爵?
“如果晚上傷口的發炎的話一定要記得說。”她本就不是那種狠心的女子,不論如何蒼爵能夠讓他留在這裡便是信任路易斯·爵,能夠讓蒼爵保護的人也將是她所要保護的。事看麼口。
路易斯·爵眼底幽暗,薄脣勾起一抹淺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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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晴綰的心裡一直都沉甸甸的,倚靠在牀邊直到凌晨四點多才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或許是因爲厲蒼爵不在的原因,她的心裡莫名的升騰起一股的寒意。
再次醒來卻是被一陣的喧鬧聲給驚醒,她慌張的從牀邊坐起還以爲是路易斯·爵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連拖鞋都沒有來得及穿赤着腳向着門外衝去,打開門的瞬間樓下的哭鬧聲音越發的清晰傳進洛晴綰的耳底,令她沒來由的煩躁了起來。
纖白的玉指緊扣在扶手上面,她有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爲何馥瑾玉會哭哭啼啼的出現在大廳裡,就連厲顧明月也在,兩個女人就像是唱戲似的掉着嗓子嘶吼着,如果不是文叔和文嬸擋在樓下恐怕他們早就闖了進來。洛晴綰甚至顧不得思考他們爲何會知道蒼爵的住址,一大早瘋了似的出現在別人家的大廳裡,他們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禮貌?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洛晴綰的話音剛一落下,馥瑾玉哭腫了的雙眼猛地擡起頭來恨意十足的望着洛晴綰粉黛未施的小臉,作勢就要衝上來,豪宅內的保鏢將他們兩個人團團圍住,與厲顧明月帶來的人相互對峙着,氣氛一下子的降到谷底,而就算是如此洛晴綰還沒有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厲家的這兩個女人毫無姿態可言的出現在這裡?
“賤人?我知道是你害死他的?你嫉妒我所以要破壞我的幸福對不對?”馥瑾玉聲嘶力竭的大聲嚷嚷着,一點都不在意被別人看到自己這副接近瘋狂的模樣,洛晴綰心裡咯噔一下,意識到或許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也說不定。
“你在胡說什麼,我害死誰了?”洛晴綰不明所以的開口,大廳內沒有一點昨天晚上留下的血腥痕跡,就連空氣都是新鮮的,可是就算是如此也無法改變昨晚路易斯·爵到來的事實。
“雲修死了?他死了?”馥瑾玉幾乎沒有任何形象可言的大嚷着,從早晨接到警方的電話時她就像是崩潰了似的,明明昨天簽約儀式上還好好的男人,此時卻被告知他就這麼的死了,任是誰恐怕都接受不了。
洛晴綰整個人如墜冰窖當中的呆愣在原地,她的手指緊扣在扶手上面,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昨天晚上路易斯·爵開玩笑的話語。
“我殺了個人。”
“厲雲修死了?怎麼可能,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麼?”洛晴綰梗着嗓音開口,努力的抑制這自己的眼神向着那扇緊閉的房門看去,不知道路易斯·爵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若是這個時候他出來……
洛晴綰簡直不敢想象?
“是那個廢物,肯定是他?昨天我親眼看見雲修跟他說話的,之後他就沒有回來?”馥瑾玉頭髮凌亂的勉強站在原地,厲顧明月撐着她的身子眼睛就像是殺人似的落在洛晴綰的身上,厲義雄現在正在趕往出事的地方,昨天他委派着人跟蹤厲蒼爵的車子知道了他們現在的住址,厲顧明月就是從厲義雄那裡得到的地址?
直覺告訴她,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雲修昨天是跟厲蒼爵對話之後才消失出事的,這筆帳她算是算在了厲蒼爵的頭上,厲顧明月環顧一週都沒有見到厲蒼爵的身影,臉上的表情幾近瘋狂?
“你胡說什麼?馥瑾玉你以爲這裡是你能夠撒潑的地方麼?”或許是戳到了洛晴綰心底極力想要隱瞞的事情,她猛地大喝出聲,堅毅的小臉之上透着不容褻瀆的冷芒,那表情竟生生的令馥瑾玉感受到了壓力。可是當她一想到自己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嫁給厲雲修便已經成爲了寡婦,憤恨的眼神幾乎要將洛晴綰給吃了。
“叫厲蒼爵出來?我有事情要問清楚?”厲顧明月終於開口,低啞的嗓音看起來應該也哭了很長時間。
“蒼爵不在,有什麼事情預約了時間在來好了。”洛晴綰眉心緊鎖,她怎麼可能在這樣的時候開口說蒼爵一夜都未歸,更不要說此時馥瑾玉那幾乎要將自己撕碎的眼神一直都注視着自己,她不能有任何的差錯,不能夠有任何的閃失?
“不在?我看他分明就是有鬼?”馥瑾玉咬牙切齒的聲音傳進了衆人的耳中,也令洛晴綰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
“厲雲修的死憑什麼要怪到蒼爵的頭上?馥瑾玉你也太可笑了,你以爲這裡是你爲所欲爲的地方麼?把他們給我架出去?”洛晴綰的聲音透着寒酷的色彩,巴掌大的小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是冷冰冰的,她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上二樓來的,更不會允許厲顧明月的人在這裡對着蒼爵的地盤指手畫腳的?
‘咔嗒’一聲,客房的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響,洛晴綰慌張的回頭看去,烏黑的發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當她漂亮的瞳孔內倒映出男人的臉時,就連呼吸都因爲緊張而停止了起來。
男人下身的身形筆直的向着洛晴綰的方向走了過來,黑色的襯衫將他高欣的身姿全然的包裹住,完美的黃金比例令人眼前一涼,只見他緩步的停在樓梯口攬住洛晴綰的肩頭向着樓下冷冷的掃去,眼神當中沒有任何的溫度,馥瑾玉與厲顧明月在他的眼底彷彿是死人似的,銀質的面具將他的臉全然的擋住,將他的臉與外界隔絕了開來,任是誰也不知道那張面具下的臉在想些什麼事情。UljT。
“不是要找我麼?怎麼看到了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厲蒼爵嘶啞低沉的嗓音傳進了衆人的耳中,生生的令久違二十多年沒見的厲顧明月打了一個寒顫,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從地獄歸來的鬼魂般……
“是你殺了雲修對不對?”厲顧明月咬牙切齒的聲音帶着一種難掩的恨意,在自己的眼裡厲蒼爵就應該像是垃圾一樣的被永遠隱藏在老宅裡,可是現在……
他卻站在了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