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婚

年關將近,長安城的百姓們已經開始置辦年貨了。

雖然雍州剛剛經歷了一場大亂,但是長安城卻是安然無恙。對於那些大世家來說,胡人的進攻只是讓他們少了一年的收成而已。這些世家各個底蘊豐厚,虧了一年的收成,不會傷筋動骨,這年該怎麼過,還怎麼過。

而對一般百姓來說,在這亂世,能夠活下去便是值得慶祝的事情,特別是胡人被趕跑,未來很多年內都不會再來了,活下來到人們已經開始準備爲能夠生存下去而慶祝。

此時,第一批的氐人也已經到達了雍州。

人來的不多,只有兩千人,全都是壯小夥,而這兩千人來到雍州的主要任務,便是修建新屋,爲後面遷來的人居住。

未央宮中。

阿斗面前站着四名十四五歲的年輕人,四人穿做打扮都一樣,全都是一身灰色的長袍,長袍胸口的位置,有一個大大的太極圖案,而同時,四人身上都揹着劍。

這四人便是阿斗麾下太極派的弟子。四人都是在戰亂當中失去了父母,後來被太極派手收養,經過這些年訓練,四人在武學上也算是頗有成就,更重要的是,這四人的對阿斗是絕對的忠心。

旁邊,簡雍恭敬的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並沒有看這四名少年。

“簡愛卿,這四人,以後就跟着你吧!”阿斗開口說道。

“臣遵命。”簡雍擡起頭來,看了看這四個少年,又退了回去。

簡雍的臉上看似平靜,但是心中卻微微的翻騰起來。

簡雍負責統領潛入魏國和吳國的奸細,也是整個蜀國最機密的一個部門,這樣一個特殊的部門,之所以讓簡雍統帥,是因爲劉備信任簡雍。

簡雍也知道,如今劉備病逝,新皇即位,恐怕很難像以前劉備那樣信任自己。向裡面安插自己的人手,也是很正常的。只是這時間,比簡雍預料的要早上很多。

簡雍剛剛退下,小黃門就跑了過來稟報道:“陛下,李恢大人求見。”

“來的到挺快!請上來吧!”阿斗開口說道。

如今已經到了年底,按照慣例,年終時候,地方官員應該向朝廷述職。李恢作爲南中都督,統領益州南部幾郡,而且新歸附的蠻人,也是由李恢負責管理,所以李恢責任重大。

南蠻歸附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所以當年底的時候,李恢還是在百忙之中抽出了時間,前往長安向阿斗彙報南中的情況。

不一會,李恢被引了進來,而跟在李恢身旁的還有兩個人,一個身穿厚厚的獸皮大襖,腰上繫着金腰帶,正是蠻王孟獲;而另一個人則是個中年人,身穿華服,手中還拿着一個長條形的大盒子,這位便是那善於製造暗器的唐三。

孟獲比一年前胖了一些,也白了許多,可以看出來最近的生活非常不錯。至於唐三,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的長條形盒子。至於李恢,手中則拿着一沓厚厚的冊子。

“陛下,這是南中去年的戶籍名冊。”李恢了一個黃皮的冊子,宦官接過來,遞到了阿斗手中。

“陛下,臣初步統計,去年南中共增了十萬戶!”李恢開口說道。

“十萬戶?這麼多?”阿斗驚奇的問道。一般來所,大漢一戶平均下來有五口人,十萬戶就是五十萬人,在這個年代,五十萬人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數字,更何況,這纔是一年的時間而已,就增加了五十萬戶。

“陛下,事情是這樣的,原本我大漢只是統計了建寧的人口,至於雲南、牂牁、永昌等郡,都沒有統計,也不算在戶籍之內,這五十萬人,只是統計了雲南、牂牁、永昌等地的而已。”李恢開口說道。

阿斗點了點頭,之前整個益州南部的南中地區,只有朱提和建寧二郡,是在益州實際控制範圍內的,其他地方都是蠻人居住的地方,大漢官員的手暫時還無法伸到這些地方,所以這幾郡人口自然是無法統計。

平定南蠻之後,永昌、興谷、牂牁、越嶲和興古這五郡被納入益州的實際控制範圍之內,僅僅是統計這五郡原本的人口,益州就能多出一百萬人來,只是其中不少蠻人都聚集在山林當中,無法計算人數,所以李恢經過一年時間,只統計了十萬戶。

“陛下,這是去年南中的稅收……”李恢再次遞上了一個本子。

阿斗緩緩打開,只是略微掃了一眼上面的數字,便放下了這冊子。相比起所增加的那些人口,南中地區的稅收可是咱不忍賭。畢竟南中之前居住的都是蠻人,生產力低下,稅收自然少的可憐。如今南中主要的財政來源還是依靠各種礦產資源。

“李愛卿,辛苦你了。”

“臣惶恐。”李恢趕緊低頭答道。

“對了,唐愛卿,你手裡拿着的那個盒子,裡面裝的是什麼?”阿斗開口問道。

南中有很多稀有的礦石,不過因爲一直以來,南中都是蠻族的地盤,漢人的禁區,所以南中的礦產資源並沒有被開發。

南蠻歸附以後,南中的礦產自然會被開發出來,而唐三也早就盯上南中那些稀有的礦產了,只是大漢朝鹽鐵專賣,唐三隻能看着眼饞。恰好這個時候,阿斗徵辟唐三爲官,而唐三也就順勢仕了官,跑到南中,專職新武器的研究和開發。

唐三上任一年多的時間,並沒有拿出什麼新的作品,而如今,阿斗見到這長盒子,已經猜出來,這應該就是唐三新研究出來的兵器。

果然,聽到阿斗文化,唐三站了出來,開口說道:“陛下,這是臣新打造出來的兵刃,是由南中新開採出來的鐵礦,加以淬鍊成鋼,打造而成。”

唐三說着,打開了盒子,只見裡面是一把刀,刀有雙刃,柄長四尺,看起來倒是很像當年武帝時期羽林軍所使用的斬馬劍。

阿斗走上前去,拿過這把刀,細細的打量起來。而唐三則從旁邊解釋道:“陛下,當年武帝戰匈奴,羽林軍曾用一斬馬劍,以戰匈奴騎兵,臣仿造那斬馬劍,打造出此刀,這刀有雙刃,不但利於馬戰,還利於步戰!”

唐三說着一指那刀刃,接着說道:“陛下,您看這刀刃……”

阿斗仔細一看,只見那刀刃上面竟然有着一粒粒鋸齒,鋸齒非常的小,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陛下,這刀刃,臣特地設計成鋸齒狀。一般的刀刃都是平的,所以用時間長了,會慢慢的變鈍,不夠鋒利。但是這鋸齒即便是用上幾十年,也仍然鋒利無比。”唐三接着說道。

阿斗將刀猛的一揮,一陣鳴風飛過。阿斗不由得開口讚道:“好刀!”

阿斗指尖輕輕一彈刀背,一陣清脆的聲音晃過,而後阿斗開口問道:“這鋸齒的刀刃,是非常不錯,但是打造起來,也應該是很複雜吧!”

“陛下說的是,打造這鋸齒刀刃,需要功底深厚的鐵匠纔可。不過若是不加這鋸齒的話,打造起來要簡單的多。”唐三說到這裡,慢慢的想了想,接着說道:“陛下給我一百鐵匠,一日內可以打造三十把。”

一日三十把,十日三百把,百日便可以打造出三千把來,雖然要比一般的兵刃要慢的多,但是也算是不錯了。更何況這種刀,不可能隨便找個散兵遊勇就能用的。這種刀都是精鋼煉成,肯定要交給精銳部隊使用,一年萬餘把的產量,也算是可以。

新年的時候,阿斗再次大宴羣臣,而同時,還宣佈了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便是遷都長安。

當年劉備是在成都登基的,所以成都一直都是蜀漢的國都。劉備攻下長安以後,便已經打算將長安作爲大漢朝的國都。比起成都,長安可要好得多。雖然長安在黃巾之亂之後數次易手,屢遭戰亂波及,但是畢竟是大漢朝的西都,老底子猶在。

另外一點就是如今蜀軍佔領了整個關中地區,日後的戰略重點肯定要放在北面的關中,所以勢必要將國都遷到長安。

對於遷都長安,大家都不意外。之前無論是劉備還是阿斗,都已經在未央宮中辦公了,而且大臣們也大多到了長安,定都長安所差的只是一份詔書而已,只要皇帝的詔書一下,這遷都一事就算是成功了。

如今,阿斗一份招數發下,長安這國都的名義也就定了下來。

而第二件事,便是諸葛亮已經選好了一個日子,讓阿斗迎娶兩位皇后。

皇帝立後,這是一件喜事。而且這門親事是當年劉備所定下的,自然是沒有人提出異議,事情宣佈以後,朝中個盡是一片歌功頌德之聲。

皇帝大婚,自然有專門人來操辦,漢朝四百多年的歷史,關於皇帝大婚的記載也不少,所有消息傳出來以後,司禮的官員很快將一份具體詳細的計劃送到了諸葛亮的桌上,從剛開始的齋戒沐浴祭祖、一直到大婚,所有的事項全都詳細的列了出來。

司禮官員只是管理婚禮的部分,而婚禮儀式以後的部分,則是屬於皇宮內的宦官所管理的。

婚禮進行完了以後,自然是要入洞房,這皇帝寵幸妃嬪,歷來都是由宦官所管理的。比如這皇帝在何日臨幸了哪一位妃嬪,都要仔細的記錄在案。

皇宮中有地位的妃嬪都有自己專屬的宮殿,而皇帝自己也有住所。皇帝可以選擇去某一位妃嬪那裡居住,也可以選擇在自己的寢宮當中臨幸某位妃嬪。

但是如今,未央宮中的這些宦官卻遇到了一個大麻煩。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按照古制來,就算是大家沒經歷過,但是前人留下的書籍還是有據可查的。不過關鍵的是,如今的阿斗一次要迎娶兩位皇宮。

歷來皇帝迎娶皇后,娶得都是一個,如今阿斗一下子娶兩個,婚禮儀式倒是勉強可以安排,可是這婚禮後的洞房,便無法安排了。

兩位都是皇后,按理說是不分大小,安排皇帝與誰洞房,這是一個大問題。兩位皇后的家長分別是關羽和張飛,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安排兩位皇后誰先誰後,都不合適。

若是安排兩位皇后一起洞房,來一個一龍戲二鳳的話,倒也是可以解決。但是傳出去的話,對阿斗的名聲會有很大影響,這一龍戲二鳳,很容易被人聯想到荒淫無道。所以這一龍戲二鳳的事情,宦官又不敢安排。

這可急壞了中黃門冗從僕射。如今皇宮內最大的宦官就是中黃門冗從僕射,皇帝洞房的事情,都有他來安排。中黃門冗從僕射雖然左右爲難,但是卻不敢找其他的大臣商量。像是諸葛亮、龐統等人都是外臣,外臣摻合內宮的事情,於禮不合。

中黃門冗從僕射沒有辦法,只好下了個懸賞令,皇宮中的宦官、宮女、嬤嬤,只要是有誰能解決這問題的,賞金五十。

外面天色漸黑,中黃門冗從僕射走進了房中,微微的嘆了口氣。距離皇帝大婚還有三天,可是這如何洞房,自己還沒有安排好。

中黃門冗從僕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皇帝迎娶皇后的事情,自己若是辦不成,肯定是要掉腦袋的。而若是出了疏漏,引起皇帝不快的話,自己這官位也就保不住了。

“來人,給我倒杯茶!”這老宦官喊了一聲,覺沒有人應答。

“來人,來人啊!人都死哪去了?”老宦官向着屋外看了看,發現外面竟然沒有半個人影。

這些官宦宮女都機靈,知道現在老宦官正在爲皇帝婚禮的事情犯愁,心情煩着呢,所以全都躲得遠遠地,生怕觸了黴頭。而老宦官在宮中多年,經歷了多少的勾心鬥角,細細一想便明白了這道理。

“一羣沒用的東西,平日裡跟在我身邊大人長大人短的,用到你們的時候,全都沒影了!”老宦官憤怒的一拍桌案。

“大人,小的來了!”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老宦官擡頭望去,發現外面站着個眉清目秀的小宦官。

“恩,你小子有點面熟,你叫什麼來着?”

“大人,小的黃皓。”黃皓笑嘻嘻的來到了老宦官近前,開口說道:“大人,你是不是還在爲陛下大婚的事情發愁?”

“恩……”

“大人,小的倒是有個主意。”

“恩?你有主意,快說!只要是能解決眼前的難題,咱家賞你五十金!”老宦官急切的說道。

“呵呵,爲大人分憂解難,乃是小的分內之事!”黃皓說着,來到老宦官近前,低聲細語的叨叨起來。

“恩……恩……不錯……恩,好主意!”聽了黃皓的話,老宦官猛的站了起來:“呵呵呵,你小子倒是機靈,想出這個好主意來,對了你叫什麼來着?”

“小的黃皓。”

“恩,不錯,黃皓,從明天起,你就跟在咱家身邊吧!”

未央宮,今日正是良辰吉日,未央宮中正在爲阿斗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朝中所有官員和長安名流人士,悉數到場。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宦官尖細的聲音響徹在大堂內,堂中的官員都仔細的聽着。

“看着吧,陛下肯定又要大赦天下了。”

“那是,這樣的大喜事,自然要大赦天下了。”

果然,沒過多久,宦官就念到了大赦天下的部分。

宦官念完了以後,退了回去,而阿斗則開口說道:“諸位愛卿,今天正是朕大喜的日子,朕也想趁着這個日子,宣佈一些事情,念詔書吧!”

宦官又拿起一份詔書,開始唸了起來,所念的內容正是官職改爲九品十八級。

詔書唸完以後,堂中的臣子都開始討論起來。

“這九品是不是跟魏逆的那九品中正制差不多?”

“我看不像,你剛纔不是聽到了麼,官員分爲九品十八級,連俸祿也是按這樣計算的。”

“那你說,咱們的俸祿是變多了,還是會變少?”

“這我哪知道,不過算起來,我可能會比你大上一級。”

衆臣子討論了半天,發現這官員改爲九品十八級,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原本大家多大的官,改了以後還是多大的官,原本手中有多少權力,改了一個手中還是有多少權力。

“諸位愛卿,對這九品十八級,可有異議?”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言語。畢竟今天是皇帝大喜的日子,就算是反對,也不能挑這時候。

“好,諸位沒有異議的話,那麼就這樣定了,來人,接着念……”

官宦接着唸了起來,而剩下的內容,便是改革六部的事情。

這次,詔書唸完以後,羣臣卻沒有剛纔那樣開始討論,大家都安靜下來,開始回味剛纔詔書上的話。

猛的冒出來一個六部,讓大家一時之間都難以接受,此時不少人還在掰着手指頭算,這六部到底是那六個,而更多的人,則在計算其中的得失。

不過,阿斗並沒有給下面的臣子考慮的機會。

“諸位愛卿,應該也沒有異議吧!恩,丞相,你可有異議?”

“臣沒有異議!”諸葛亮馬上站出來說道。

“太傅,太尉,你們二人呢?”

“臣沒有異議!”龐統和張鬆開口說道。

“大將軍,你呢?”

“臣遵聖旨。”關羽也站了出來。

“好,既然這樣,這事情,也就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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