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敢放出這一段，說明沒覺得有問題。
雅加達當地。
拳頭指定的酒店。
Score刷到這段時，還覺得自己挺上鏡，很有老大哥的範兒。就像網友說的那樣，尺帝這樣頂撞他，他又沒生氣，只是教了尺帝一點規矩。
畢竟…
幫前輩做點事…不是應該的嗎？這也算霸凌？就連尺帝本人，都沒往霸凌想，他敢跟Score開玩笑，就是因爲Score性格還行。
去到餐廳吃飯。
圍着長桌，尺帝本人率先聊起亞運特輯的事：“哥，你要教的規矩是什麼？”他指的是自己出門丟垃圾，Score對着攝像機說的那段話。
“你小子…”
Score往麪包上塗果醬，不客氣道：“當着攝像老師，好歹尊重下我。不要我說一句，你頂一句。”
“這不顯得哥平易近人嗎。”
“嘖…”
打趣兩句，尺帝看向Faker：“相赫哥天天帶着書走？”他語氣很玩味，似乎覺得相赫偶像包袱太重，哪有每次錄節目，都捧着一本書的。
一次兩次就算了，這打個預選賽也帶書，就這麼想引導粉絲嚮往好的事物。
相赫笑了兩聲，沒有回答。
如果是攝像老師這麼問，他會說一番好讀書、讀書好的話，但同是職業選手，沒必要那麼官腔。
“有推薦嗎？”尺帝又問。
“《人類簡史》吧，必讀。”Faker說的很認真。
“算了，看這種書，眼睛會花。”尺帝自嘲道：“我沒耐心，只能看點動漫、番劇，刷刷短視頻。”
“旺乎呢，再次跟相赫哥搭檔，有什麼想法？”隊裡全是自閉男，尺帝表示很累。這隊沒他，話都聊不了幾句。
“很好…”小花生擡頭看了眼Faker，笑。
“好在哪。”尺帝八卦道：“跟那位比，怎麼樣…不對…你最想跟誰搭檔？”不止尺帝感興趣，Mata、Score、Kiin等人也豎起耳朵。
小花生有點坐立難安。
這西八讓他怎麼回答。
難道當着相赫哥的面，說秦浩的壞話，問題他跟秦浩合作的很愉快，是秦浩幫他擺脫了職業陰霾。
說的難聽點。
在加入SKT之前，他懷着最美好的期盼，真沒想過會被相赫粉絲抵制、灰溜溜的跑路…
“這…”
“不好答？還是不想答。”小花生越侷促，尺帝越有成就感。他就是這樣的性格，說壞，沒到那種程度，但有點惡作劇，時常想體現存在，擺弄隊友。
他在SSG也會使喚二隊隊員幫他倒水、丟垃圾，但別人使喚他，又莫名想在嘴上佔點便宜。
“在聊什麼。”
小花生正想混過去，扣馬領銜的教練團走了過來。
“聊TES的事，正均前輩能聊聊嗎？”尺帝沒帶怕的。
扣馬穿着西裝，整整衣領，說：“你是說小浩？他確實很優秀，各種意義上的能代表電子競技的選手。”
當着相赫的面，扣馬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像他這樣的人物，根本不屑撒謊，何況，中韓賽區都有代表人物的話，從某些方面來說，更有利於聯盟發展。
雖然這2年，LCK顆粒無收。
但民衆熱情並沒有降低，反而因爲出現勁敵的緣故，讓不少退坑的玩家，重新燃起追賽的興趣…
只是…
圍繞席位制和賽事改革，LCK吵的挺兇…部分業內人士不願拋棄網吧體系，認爲草根逆襲最能代表電競夢。
但升降級的存在，也確實阻礙了資本的投資熱情。
“啊~~”
聽扣馬這麼說，尺帝驚訝道：“前輩也覺得Penicillin更好。”
“我沒說更好。”
扣馬掃了一眼收起笑容的相赫，道：“他是很優秀，但我們也不差。”
說這句時，扣馬腦子裡浮現出《傳奇正盛》裡的一幕場景，那就是訓練期間，亞運團圍着秦浩，聽他說出那句“我們約定一下”。
這樣的畫面。
他沒在相赫身上看過。
同樣是領袖，相赫的標準放得很高，但不擅長組織隊友。
不管是遊戲還是生活，他都是那個比較專注自身的人。
說白了就是不夠外向，哪怕在SKT，小黑也是那個讓團隊更好運轉的人——比賽可能有點迷糊，但生活裡願意當傻子。
S6抽籤時，就屬Blank笑得最開心，把氣氛帶動起來…這樣的人如果能打出來，肯定吃香。因爲特別適應集體生活。
“行了，明天還要藥檢。等下開個會，把陣容定下來。”雙打野配置，當然要定下輪換，別因爲這個搞得不開心。
~~~
網上。
韓國民衆刷到了隔壁的亞運特輯。
看完後，引發了不少人的思考。因爲跟韓國代表團比起來，中國代表團更有意思，互動更多，不像他們那麼嚴肅…
也不是嚴肅不好。
而是人本能嚮往更輕鬆的氛圍，認爲那樣更符合心目中的集體生活。
就像開黑五排，是更願意吵吵鬧鬧一點，還是嚴肅到只有遊戲上的交流？這選擇題並不難做。
“咦，Eimy這人這麼有意思。”
“哈哈，笑得我肚子痛。”
“香水有毒！”
“這一幕很帥哦。”刷到約定不許嘆氣，有人發出感慨。
“是我的錯覺嗎，爲什麼隔壁連紀錄片，都比我們好。”
“因爲Penicillin、Eimy、Langx、Jackeylove、Meiko、Letme都是很有意思的人。”
“你是說相赫沒意思？”
“？？？”
屏幕前，發出那句“很有意思”的網友一臉懵逼，這西八什麼出警速度。
他氣到想罵娘，又把髒話刪掉，理性討論：“你不覺得我們很像僱傭兵…”
“本來就是僱傭兵。”
“……”
“我只是覺得少點感覺…好了，到這結束，不想跟你吵。”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但看播放量，《傳奇正盛》遙遙領先，且多句對話成爲抗吧聖經。包括Flandre自己都在微博發文：我其實還好，惹得粉絲哈哈大笑。
畢竟…
觀衆缺乏渠道瞭解幕後。
雖然蛇隊粉絲天天自嘲BP爛到流膿，但非蛇隊粉絲壓根不關心教練組幹了什麼。
反倒節目播出後，阿布、茂凱都有正經事做，只有肯朱圍着二冠王轉，醜態必露…正應了那句：浪潮褪去，才知道誰在裸泳。
蛇隊粉絲知道朱開沒遊戲理解。
但不知道他這麼普通，又這麼自信，敢在二冠王面前秀理解，一句“趙信無敵”，惹得青神都忍不住反駁。
當然。
最不給面子的還是Eimy，一句“無聊就去玩手機”，完美揭露朱開貼上來的邏輯——同事都在忙着研究對手，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那多不好。
~~~
藥檢當天。
布里塔馬場館。
衆人坐在休息室，朱開跟着阿布抱回2袋麪包。
“只有這個。”
“瑪雅，除了麪包就是麪包。”
野王雙眼迷離，一副沒睡好的樣子。沒辦法，大家都是夜貓子，這早上7點過來等待藥檢，能精神纔怪。
“幹吃麪包啊，連果醬、奶酪都沒有。”Meiko吐槽。
阿布透着無奈：“這麼大個場地，我也以爲會提供早點，但…湊合吃吧，我看其他運動員也是啃麪包，說是藥檢，禁止外部食物。”
麪包是那種最簡單的單層吐司。
吃幾口就要喝水。
倒是大家互相看着，還有點苦中作樂的意思。可能頂着睏意來到場館，結果早餐這麼敷衍，有點期待落空，但見隊友都在啃這個，莫名又有點好笑。
倒是朱開在旁邊站着。
沒有絲毫尷尬的意思。
他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臉皮厚。別看網上罵他豬開，給他起羞辱性的外號，還艾特左霧開除他，問題圈子內就長這樣。
他不是因爲能力被提爲教練。
而是遠古時期，沒人幹幕後。
說難聽點，大家都沒本事，憑什麼不能是他？好歹他S3就入圈了，別管是不是水友出身，就說他待了這麼多年，認識這麼多人，有沒有用吧。
再說了。
他常年被蛇隊粉絲罵，早就有覺悟。那就是被罵不是壞事，沒名氣纔是。自從元年開啓投資浪潮，多少自學成才的分析師想進圈。
知乎、微博，到處有人求職。
誰在乎？
你說你有理解，你怎麼證明，哦，合着預測幾場BP，分析下強勢英雄和轉線節點，就叫有理解，那有理解的多了去了。
我是不懂遊戲。
但當保姆也不需要太深的理解…
朱開的定位足夠清晰，他就當小丑，灌點雞湯，可能沒人在乎他說了什麼，但一個隊伍裡，需要有人說話。
哪怕只是羅裡吧嗦，也能緩解氣壓…
所以。
他並沒有不開心。
雖然裸泳，但討論他的人變多了。
整個LPL，有幾個教練能有這樣的‘殊榮’！冠軍教練都沒他威風！那B哈特不就是抱住秦浩大腿，纔拿的教練頂薪。
他能抱。
我特麼也能。
一個笑貧不笑娼的時代，流量它就是財富密碼，要什麼臉。
趙哥默默觀察着一切。
見朱開還是時不時湊在秦浩身前，他還挺佩服的。說實話，有些人要是被網友這樣罵，肯定不想熱臉貼冷屁股，但朱開愣是能當沒發生過。
剛啃完麪包。
秦浩起身想洗手，手裡突然多了包溼巾紙。擡起頭，正好對上朱開燦爛的笑：“給，擦擦。”
“淦。”
Eimy人都傻了。
他啃完麪包的時候，咋沒有溼巾紙。
“還有沒。”
Eimy開口要。
“我就帶了一包。”朱開心裡哼了兩聲：“我下次多準備點。”他直接拒絕。
朱開雖然不要臉，但記仇。
野王不給他面子，他爲毛上趕着服務！這當保姆，也有人格！
大狼對上Letme的眼神，兩人露出古怪的笑。
過了會。
衆人排隊送尿，然後回酒店。
路上，衆人打趣秦浩：“…這藥檢，都有人跟你打招呼。”
“連陳夢、王楚欽都認識你。”
衆人聊的正是等待間隙的合影。
“廢話。”
阿布說道：“lol這麼熱，知道不是很正常。你以爲人家真的是封閉訓練啊，兩耳不聞窗外事。”
“我看他們好多加了你微信。”大狼好奇：“跟你說啥了，浩哥。”
“就客氣一下，約着打遊戲。”
秦浩打了個哈欠：“有些段位還不低。”
“BLG那個打野，之前不就是打乒乓的。”
“聽你這口氣，你也入選過國家隊？”
“他這麼吊。”
大狼壓根不懂中國乒乓有多殘酷。
沒經歷過，怎麼感同身受？
“這屆的（乒乓）運動員，有幾位是他集訓時候的隊友，你說他屌不屌。”
那位叫薛飛的過來合影時，還問了國豪的情況。
“不是他自己放棄，說不定能在CCTV-5頻道看見國豪。”
“那爲什麼轉聯盟。”大狼疑惑。
“我說有機會，沒說一定。”秦浩回了句：“而且我們又不差。”跟傳統體育比，聯盟的薪資情況夠可以了。
稍微出點成績，年薪幾十萬不難。
以國豪目前的情況，等新人合同結束，BLG絕對要給中等偏上的薪資。
所以…
薛飛談到國豪時，隱約透着點羨慕…
畢竟聯盟圈，混子太多了，很多選手都是自甘墮落，危機方面沒乒乓界那麼重。
“從特麼7點搞到10點多，要餓死了。”野王叫道：“能不能去外面吃。”
“附近也沒看到飯館。”
“要不問下司機。”
朱開自告奮勇去跟大巴司機交涉，過了會，他比了個OK的手勢：“走，問到家意大利餐廳。”
“哇哦！”
“意餐好啊，想吃通心粉了。”
“快快快。”
衆人吆喝着上車。
填飽肚子以後，連心情都跟着變好。
2天后。
亞洲預選賽正式開啓。
說是預選，其實就是亞運會沒法滿足那麼長的賽程，畢竟很多都是過來湊數的，比如沙特隊、澳門代表隊、巴基斯坦代表隊…
據阿布探聽到的情況。
這裡面大部分隊伍，連5個王者都湊不齊。
所以到了會場，很多人都是抱着過來旅遊的心情，最愛乾的事，就是找人合照、簽名…
“謝謝。”
送走澳門代表團，秦浩舒了口氣。
“預選賽只有三天，要打10場…”
朱開清清嗓子，當着攝像機做動員：“雖然賽程很緊，要從上午比到下午，完全不匹配我們的作息…
但爲了亞運，爲了不讓我們的粉絲失望，我們一定要克服萬難，爭取出線！”
“說難聽點，你像哈薩克斯坦那種隊伍，最高段位才大師，平均段位不過鑽石組排！連這樣的隊伍都邁不過，我是沒臉回國！”
朱開的表演天賦實在溢出，沒看名單的還以爲他是主教練。至少這番動員，比阿布的公鴨嗓來得激情。
Eimy張着嘴，呼出一口氣：“行了行了，輸這種隊，我直接買塊豆腐撞死。”
“哥們掏德萊文虐他們好吧。”JKL跟着裝杯。
“噗嗤。”
阿布故意樂出聲。
他對朱開沒意見，但你吼的這麼激情，多少有點壓我威風了，這裡到底誰主誰副？
這下。
阿布覺得野王怪順眼的，對這種假惺惺蹭流量的人，就是不能讓他裝杯！
安靜片刻。
野王嘀咕道：“裝什麼最屌的…”
朱開：……
你！
朱開差點吐血，轉過頭忙用阿Q精神安慰自己：算了，跟這種愣逼計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