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蓓的話音剛剛落下,王常年那表情就跟便秘了一樣,他故作淡定地收回了那個還拿着名片的手腕,笑着對葉蓓說道,“葉小姐不愧是在國外長大的,說話很是爽快。我們天宇還真是不缺帥哥,不過,要找比靖南還要養眼的人,我倒是要回去好好地篩選一番了!那就不打擾各位的雅興了,我先走了!”
說着,王常年就領着身後的兩個人一起離開了,葉蓓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收了起來。她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便對着莫靖南說道,“你最好儘快把這件事情給我搞清楚,別讓我在國內的第一桶金扔到了水裡。否則,我肯定饒不了你的,我先過去給我爹地打個電話,通報一下這邊的情況。”
莫靖南沉默地衝着葉蓓點了點頭,等她走遠了之後,他隨即便鬆開了我的手,走到一旁點了一根菸,還有興致反問道,“楊思宛,就你那成績,你什麼時候當過副班長?我怎麼都不知道!”
我瞪了莫靖南的背影一眼,也跟着走了過去,站在他身旁,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不過,還沒有等我開口,莫靖南倒是先問了一句,“楊思宛,今天倒是讓你看了一場笑話了!不過,請別用那種一臉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我怕我會忍不住讓你快點滾的。”
我沒有搭理莫靖南話語中的刺,他那個死要面子的德行,我比誰都要清楚,拿了杯紅酒遞到他的手上,冷着臉說了句,“你要是想哭,我就權當你點眼藥水了。你要是怕被別人給看見,我可以站在這裡給你當個屏風。”
莫靖南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沒有再說話,晃了晃酒杯中的紅酒,仰頭一飲而盡。然後,看着遠方的燈火通明,突然問道,“楊思宛,看王常年說話那麼篤定的樣子,應該……是真的吧?其實,我也早該明白的,哪有一對親生父子的關係會弄到那麼僵硬的?不過,就像王常年說的那樣,莫
浩霖既然是多年前就做了DNA的鑑定報告,知道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的話,那他這麼多年把我留在身邊幹什麼?是爲了對廖敏贖罪,還是因爲沒有人可以繼承他的家業,還是……”
莫靖南後面的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卻把眼神看向了我。我被他看的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只好低着頭喝了一口紅酒,迴應道,“莫靖南,你不會吧?王常年那種人幾句話就把你的信心給打倒了?那你可真不像我認識的前夫的作風,那種不要臉不要皮的精神頭難不成都在我的身上用完了?”
莫靖南冷笑了一聲,突然用一種自嘲的語調說道,“楊思宛,你看見了沒?上天開始懲罰我了,懲罰我把你受過的都讓我也受一遍,大概他也覺得我做錯了吧?如果王常年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我真的不是莫浩霖的兒子,那麼,我們倆又成了同病相憐的人了,不知道自己是那個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不過,在明天到來之前,今天晚上我還是要扮演好天宇的莫總的角色的!在其位,謀其職嘛!”
莫靖南說着,便放下酒杯,對着落地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最後看了我一眼,便擺着他一貫的自信的神色朝着人羣中走去了,我趁着他還沒有走遠的時候,突然開口問了句,“莫靖南,你不會在明天的報紙出來之前,什麼都不打算做吧?”
莫靖南的腳步頓了頓,頭也沒回地反問道,“楊思宛,你覺得我現在還能做些什麼呢?關於這一點,你是有經驗的,倒是可以教教我!”
我本來只是抱着關心的心態,卻被莫靖南話語中的嘲諷給弄怒了,沒好氣地衝着他的背影喊了句,“我的經驗就是,你什麼都不用做,乖乖地等着全A市的口水把你給淹死吧!”
莫靖南迴過頭來,笑着衝着我點了點頭,“嗯,這主意也還不錯,靜觀其變嘛!不過,楊思宛,到時候我要是真被口水給淹死了,
你這個‘鄰居’兼‘前妻’千萬記得來爬過來給我收屍啊!畢竟……我現在是連個替補的‘楊偉華’和‘葉辰’都沒有!”
說完,莫靖南就轉身離開了,我突然從他的最後一句話中聽出了滿滿的苦澀感來。本來很想衝着莫靖南的背影大聲地吼一句,“你不是還有楊若熙和葉蓓嗎?”
卻在看見他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莫總一樣,距離感和親近感拿捏得當地周旋在晚會的那些人羣中,生生地把話也嚥了回去。但是,我的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了那天在廖敏的葬禮上,我和秦蕊站在外面看到的那個遠遠地作揖的男人了,他還衝着我溫和地笑了笑。本來準備走過來的,卻在看到廖敏的孃家人的時候,又退了回去。等我回過神來再去找他的時候,他的人影已經不在了。
如果說王常年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話,那麼,我覺得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莫靖南的親生父親。就算不是,他那種怪異的神情,可能也是知道什麼秘密的人。我趕緊掏出來電話給秦蕊打了過去,大致描述了一下情況之後,便詢問她能不能記得那個人大概長什麼樣子,因爲我那天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莫靖南的身上了,記憶有些模糊。
秦蕊大概是還沒有從我告訴她的消息中緩過神來,我在電話這頭催促了她好幾次,她才反映過來,連聲應道,“我聽見了,聽見了,楊思宛,不是,我剛纔被你那消息一說,有些大腦缺氧,你讓我緩緩,成嗎?你的意思是說莫靖南可能真的不是莫浩霖的親生兒子,而我們在葬禮外面看到的那個男人很可能是莫靖南的親爹。哦,楊思宛,能不能不要如此的狗血,你們兩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不做夫妻連老天都看不過去了。你看,這不向你們兩展示你楊思宛和他莫靖南到底是多麼登對的一對了。所以說,未免再有什麼更加狗血的事情發生,你還是趕緊地跟莫靖南把婚給復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