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其他人見莫靖南那被凍結了的神情,還有那略顯尷尬的氛圍,也都紛紛離開了。當整個書房門前只剩下秦蕊和範珉的時候,她就跟沒有看見莫靖南的不悅似地,笑眯眯地給我點了個贊,還衝着我揚了揚她的手機,“楊思宛,棒棒噠,剛纔我在外面聽的實在是太爽快啦。順便還給你錄了下來了,回頭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聽一聽,實在無聊的時候,還可以用來當鈴聲,你聽聽楊若熙那辯解和哀求的聲音是多麼地悅耳……”
秦蕊說個不停的時候,範珉頻繁地給她使眼色,她大概是太過亢奮了,一點都沒有注意到,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即使她注意到了,也可以裝作熟視無睹的。雖然我是背對着莫靖南的,但是我能感覺到身後一道火辣辣的眼神正聚焦在我的後背處。
範珉見秦蕊一副剎車都剎不住的樣子,就拖着她走了。臨走的時候,還笑眯眯地跟我和莫靖南打招呼,“兩口子好好地啊,就你們這家事國事平心靜氣地談一談。莫靖南,你也別老扯着你那鞋拔子臉,怪滲人的。人家思宛剛剛纔結束一場惡戰,麻煩你這個做老公的也給犒勞犒勞!”
隨着範珉和秦蕊身影的消失,莫靖南就走到了我的跟前,衝着我抖了抖他手中的化驗單,質問道,“那天晚上突然失蹤就因爲這件事情吧?楊思宛,我倒是小看你了,以前那個一點就炸毛的個性現在倒是收斂的挺好,我愣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看出來!”
我知道莫靖南是在諷刺我,但是,我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過錯,畢竟跟楊若熙搞出這麼多事情來的人又不是我。我轉過頭去看着莫靖南,笑着說道,“多謝誇獎,這都要拜你們所賜,讓我這個沒有什麼記性的人,在一次次的教訓中明白了心眼兒這個東西,多多少少還是要揣着點的。不然,哪天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估計都搞不清楚!”
說着,我就準備饒過莫靖南,去收拾客廳裡的一片狼藉,他卻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不給我走。我想用力地擺脫他,可
是,又擔心他那條腿站的不夠穩,把他給弄摔倒了。
“莫靖南,你要幹什麼?你有什麼立場對我發脾氣?是不是知道楊若熙肚子裡懷的不是你的種,你失落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打攪了你做爸爸的美夢了是吧?”
我手腕被莫靖南掐的疼,心中還有餘怒,經過他這麼一撩撥,也就跟着發作起來了,說起話來也口不擇言起來了。
莫靖南的臉也開始越來越黑,一隻手握着我的手腕,用力地把我往他面前扯,直到逼着我看着他的眼睛,他才壓抑着怒意問道,“楊思宛,你明明知道我生氣的點根本就不在這裡,不是嗎?”
“哦,是嗎?不過,莫總,我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更是猜不透你們這些高智商的人的高深莫測的心思,能不能請你直截了當地告訴我,您到底覺得自己在哪個點上有立場生我的氣呢?”面對莫靖南不好的語氣,我也用一種冷嘲熱諷的語氣吼道。
不過,等我問完這句話之後,莫靖南的臉色就更加地不善了,把我整個人往書房的門上一摔,就厲聲地質問道,“不明白是吧?好,那你就告訴我,你這些所謂的化驗單到底是哪裡來的?”
突然聽莫靖南這麼問,我倒是有點懵了,我的確是沒有想到他生氣的點竟然會在這裡。再想到這些化驗單的來歷,我大概是明白了他到底是在生什麼氣了,我有些心情好地問道,“我要是說我跟蹤楊若熙到凱莉亞醫院,然後,派人去她包裡偷來的,你信嗎?”
我話音剛落,莫靖南就來了句,“楊思宛,你糊弄鬼呢?”
我被莫靖南氣呼呼中又帶着點兒酸溜溜的語氣給逗樂了,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弄疼我了,你鬆開,咱們坐下來好好說,不行嗎?你看你金雞獨立的樣子,你站着不累,我看着都覺得累的慌!”
說着,我就要去伸手扶着莫靖南去沙發上,他卻一把打掉我伸出去的手,皺着眉頭執拗地站在那裡,“楊思宛,就在這裡把話都給我說清楚,
否則,今天一天你哪裡都別想去!”
莫靖南好像因爲我臉上的笑意,整個人都不好了,我突然有種角色被調換了的感覺。以前不都是我炸着毛,莫靖南一臉輕鬆地欣賞着的狀態嗎?怎麼現在看起來,倒像是我比較悠閒地欣賞着他的不淡定了。
我擺好了姿勢,真的好好地站在那裡了,“好,那我今兒就不走了,好好地站在這裡跟你掰扯掰扯清楚。有什麼問題,就儘管問吧,我定當知無不言!”
莫靖南白了我一眼,又指着凱莉亞醫院的化驗單問道,“這家醫院的私密性很好,我不相信你能搞得到這些化驗單!”
“嗯,看來你對這醫院也挺了解的嘛,怎麼,常帶人去啊?是保胎還是打胎啊?”
我靠在書房的門上,略顯挑釁地問道。看着莫靖南一臉吃癟的樣子,我心裡就不由得樂了,沒想到今天人品大爆發,扯了楊若熙一層皮,還能順帶地逗弄一下莫靖南。
莫靖南沉默着看着我,好像在警告我他的耐心就要被用盡了,我趕在他開口之前又補了一刀,“楊若熙不是說了嗎?這是我造假造出來的,我就在門外那些電線杆上,找了個做假證的電話號碼打過去。人家還提供送貨上門,下次你要是有需要,我介紹你認識!”
“楊思宛!”莫靖南終於是受不住我的天馬行空了,一陣怒吼,就把我壓在了門板上。
我看着他腿腳不便還氣喘吁吁的樣子,終於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莫靖南,你不就是想問到底是誰給我的這些嗎?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是葉辰,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聽到“葉辰”的名字,莫靖南臉上的表情很是錯綜複雜,讓我有些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生氣多一些,還是失望多一些。他突然鬆開我,靠在身後的門框上,掏出來一支菸,點上之後猛地吸了一口,才慢慢地問道,“楊思宛,爲什麼你有什麼事情,第一個想要尋求幫助的人從來都不是我?我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