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不懂,因爲像我們這樣的有錢人,在你們眼裡就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冰冷怪物,程靈徽,我知道因爲我的緣故讓你受了委屈……”
“我並不委屈林漠,路是我自己走出來的,選擇是我自己做的,我沒有怨恨任何人,你大可不必因爲這些放在心上,還有,我現在過的挺好的,靠自己吃飯穿衣,沒什麼委屈可言。晨”
靈徽自始至終都不看他,只是垂眸望着地面,淡淡月華淡淡心,大約就是她此刻所有心情的最佳寫照。
她喜歡林漠,她承認,現在她依然喜歡他,可是,她卻和他這輩子都沒有可能了。
“你還是走吧,林漠,不管你和你太太如何,你要記住,你娶了她,她是你的妻子,一個女人,拋棄過去做女兒的養尊處優和嬌寵嫁給你,不是要你這樣辜負她的情意的。”
“程靈徽你是誰?你又有什麼資格評論我的事?你不知道真相,說什麼情意說什麼辜負?副”
他的聲音驟然變的那樣冷,初夏的夜裡,她整個人彷彿墜入了冰窟之中。
是啊,她是誰?她算他什麼人?
她有什麼資格管他的事呢?他和她太太怎樣,和她這個外人又有什麼關係?
她以爲她叫個靈徽,就能和他心裡的靈慧一樣了?
“三少,對不起。”
靈徽自嘲一笑,“我不會說話,惹得三少您生氣……”
“程靈徽!”
林漠是真的惱了,一步上前捏住她纖巧下頜,將她整張臉托起來面對自己。
觸手一片溼涼,他才察覺到她哭了。
靈徽拼命的扭過臉,不肯要他看見她的眼淚。
“跟我回去!”
他鬆開手,復又扣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就向外走。
她不肯,咬了牙墜着身子,但他的力氣那麼大,一腳踹開擋住了路的小桌子,方便麪的殘湯就那樣潑了一地,汁水淋漓的在地板上悄然瀰漫開來。
她無聲的哭:“林漠,求你了,你非要把我逼死嗎?”
他不說話,乾脆回身把她整個人扛起來大步向外走,她使勁的捶打他的後背,抓他的頭髮,尖利的指甲把他的脖子上抓出幾道血淋淋的紅痕,他眉毛都沒皺一下,只是快步的下樓出了小院。
靈徽到了外面不敢再哭,生怕驚動了附近的人,只得小聲哀求他放她下來,林漠哪裡會聽,直接出了弄堂把她塞在車子裡,冷着聲音吩咐司機開車。
程磊和司機坐在前面,大氣都不敢出,林漠按下車廂裡的隔板,靈徽再也忍不住,捂住臉低低哭了出來。
“外面人胡言亂語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後有什麼事,我自然會解決,程靈徽你就給我記住好了,你根本不是什麼狗屁小三!”
林漠強勢的將她整個人扣在懷裡,拿了紙巾給她擦眼淚,靈徽擡起眼瞳,卻是神色茫然:“林漠,你覺得我是這種自欺欺人的性子嗎?”
他給她擦淚的手頓了一下,“不管怎樣,除非我願意,不然你就必須待在我的身邊。”
“你到底想要怎樣?”
“沒有怎樣,分手的事我沒有答應而已。”
靈徽的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他若是心裡有一丁點的在意她,怎麼會把她置於這樣任人羞辱置喙的地步去?
他若是但凡心裡稍稍有她的位置,又怎麼會把她逼成這樣?
好,她一個普通的無權無勢的女孩子,她能怎麼樣呢?
反抗不得,逃也逃不掉,那麼死還不容易嗎?
靈徽不再說話,心裡那個想法卻是逐漸的堅定了下來,只是想到爸媽,靈徽心裡重重的一痛——
就當父母,從沒有生養過她這個不孝女兒吧。
若她就這樣若無其事的繼續做林漠的情人,父母怕是纔會更加羞憤難當,若她拼死拒絕,想必父母倒能明白她的這片心,就算她死了,他們也會安慰,這個女兒,到底沒有白白教養一場。
靈徽心裡存了死志,整個人反倒是冷靜了下來,林漠做什麼,她都不掙扎也不反抗,他說什麼,她也只是沉默聽着。
車子停住,卻並不再是從前那
tang一套公寓,而是一棟較爲隱秘的獨棟別墅。
靈徽心想,他是爲了要她繼續躲着他的太太,安心做他的地下情人的吧。
“你先上樓去洗澡,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
靈徽點了點頭,林漠看着她上樓去,這才轉身出了客廳。
“讓人好好看着她,別出什麼事。”
林漠吩咐了一句,就上了車子,今晚他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樑自庸這段時間一直明裡暗裡給他下絆子,他縱然不怕,可樑自庸到底在上海根深蒂固,林漠處處小心,卻還是折了幾個特別得力的下屬。
“開車去碼頭。”
林漠吩咐司機之後,卻拿了手機出來,他給靈徽發了一條簡訊。
好好睡一覺,乖乖等我回來。
車子一直到在江邊碼頭停住,靈徽都沒有回覆他的簡訊。
林漠面上表情沒有什麼波動,兀自將手機放回去,拉開車門下了車。
江邊風大,將他襯衣吹的鼓起來,遠遠聽到人聲鼎沸,依舊是燈火通明的熱鬧,林氏一批十分重要緊俏的貨被扣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樑自庸在敲打他,可他卻並不想做縮頭烏龜。
“走吧,我們去會一會那隻老狐狸。”
林漠邁步向前,程磊衆人立時跟了上去,江風瑟瑟,誰都知道,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靈徽以爲她會失眠的,卻沒想到洗了澡之後,倒是一夜的好夢。
她還有一些事要處理,欠徐洋的錢,總要還清,還有爸爸給她的銀行卡,她查過,裡面大約是爸爸一輩子的積蓄了,她若是死了,這些錢至少可以讓父母安度晚年,她總要想辦法交還給父母。
等到這些事情處理妥當,如果她還是沒能讓林漠放過她,她想,她大約真的會選擇一死了之。
林漠的勢力太強大了,她沒有幼稚可笑到想着去報警,林漠想要一個留住一個女人,難道會沒有辦法和手段?
如今她怕是所有行蹤都在別人眼中了吧,或許她這邊剛有任何舉動,林漠就一清二楚了。
她收拾了一下下樓,傭人正在準備早餐。
見到她都十分恭敬的喚一聲:“程小姐早。”
靈徽禮貌的點頭回應,客廳茶几上放着早報,她走過去拿起報紙隨意的翻看。
客廳外忽然傳來車子響,靈徽的手一顫,轉過身去,入目的先是林漠,他彷彿一夜未睡的樣子,整個人有些憔悴,襯衫上也滿是皺痕,而緊接着,靈徽看到他身後跟着進來一個十分年輕漂亮的姑娘。
她個子很高,至少在一米七以上,長裙飄飄,隨意穿了一雙平底鞋,長髮一直垂到腰際,沒有化妝,但卻光彩照人,似乎是瞧到了靈徽在看她,她也好奇卻善意的看了過來。
“你是靈徽吧?”桑可榆對着靈徽莞爾一笑,“我叫桑可榆。”
靈徽一怔,轉而卻是眸子驟地一亮:“你是桑可榆?”
整個上海說沒聽說過桑可榆的名字?
娛樂圈裡的女明星沒有一個不是爭先恐後日日盼着上頭條的,偏生桑可榆一年只拍一部電影,不接廣告,不上節目,低調的簡直不像是娛樂圈的人,可偏偏的,媒體和觀衆卻都追捧她,不管新人怎麼層出不窮,她依舊是超一線的存在。
靈徽自然也知道她,可她關注她喜歡她,卻是因爲桑可榆超高的審美和天生的設計天賦。
是了,她非但是影后,私底下還經常涉足服裝設計界,數次走紅毯的禮服都是她親自設計的,驚豔無比!
莫少謙閒庭漫步一般的走過來,自然而然的圈住了桑可榆細細的腰,桑可榆那好看的眉就皺了一下,卻並沒有將他推開——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