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天氣炎熱加上七月乘坐的馬車過於豪華巨大,所以隊伍的行進速度很慢,一天的顛簸讓七月覺得身體痠疼的厲害,終於熬到了太陽下沉,夜風開始變的涼爽起來,沙漠的晝夜溫差卻是很大。
白天的時候七月還覺得像是夏天一樣炎熱,可是現在就如秋日的夜晚已經有些涼意,若是不加一件衣服恐怕還會覺得有些冷。
接過奇雅遞過來的一個斗篷,七月下了馬車,腳纔在金色的沙子裡,還能感覺到那溫熱的感覺。找了一個不高的沙丘坐下,七月擡頭看着滿天的繁星,努力的辨別着一個個的星座。畢竟是公元前一千多年,就連星空都比現代的要燦爛許多呢!
“在想什麼呢?”圖特摩斯來到七月的身邊坐下,風夾雜着她身上獨有的香氣掠過他的鼻尖。
“沒想什麼,只是看看星空!”七月淡淡的說,如此靜謐的夜讓她的心都跟着放鬆下來。白天的煩躁也漸漸的沉澱了下去。
“我的母親可能會有些嚴厲,但是她沒有壞心的,到時候你只要不和她發生矛盾就不會有事。”圖特摩斯擡頭看着天空,輕聲的說了一句。
七月轉頭看着圖特摩斯完美的側臉,笑了笑,問道:“怎麼?你這是提前給我打預防針嗎?”
“預防針?那是什麼東西?”圖特摩斯納悶的看向七月。
“就是你提前告知我讓我有所準備的意思!”七月一驚,她怎麼忘記了圖特摩斯是古人,他怎麼會知道預防針的意思!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那你要這樣說也可以!”圖特摩斯笑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眼睛彎彎的像是那天邊的月牙。
七月也笑笑,她沒有說什麼,只是再度擡頭看着滿天的繁星。她不知道圖特摩斯對她說這些代表着什麼。
泰伊王后她是知道的,這個古埃及歷史上有名的王后來自於一個平民之家,但是因爲擁有美麗的容貌深受阿蒙霍特普三世的寵愛。
而這位平民王后擁有的可不單單隻有美貌,她還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她在埃及的地位絲毫不比她的法老丈夫低。只可惜阿蒙霍特普三世很好色,即便是有了這樣一位妻子,他還是覺得不滿意,還要更多的女人陪在他的身邊。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很久之後,七月才轉頭對圖特摩斯說。她沒辦法對圖特摩斯有好感,因爲阿蒙諾菲斯的警告和懷疑一直迴盪在她的腦海中,讓她不得不懷疑圖特摩斯。
“不用謝!”圖特摩斯搖搖頭,他看着七月的側臉,眉頭微皺,她是真的不記得那件事情了,好像連她愛自己這件事情也一併忘記了,這讓他的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阿蒙諾菲斯站在遠處,看着並肩坐在沙丘上的兩個人,他們在說什麼?娜芙蒂蒂現在是怎麼看待圖特摩斯的?
他都已經那樣子明確的警告過她了,怎麼她還是不排斥圖特摩斯?難道即便是失去了從前的記憶,娜芙蒂蒂還是一個白癡公主嗎?
清冷的月光灑在沙漠上,使得整片沙漠變的很是神秘,就如被面紗蒙着臉的少女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揭掉它的面紗,看看面紗下那絕色的容顏。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隊伍再一次啓程,七月被炙熱的陽光烘烤着,昏昏沉沉的睡着。沙漠上沒有一絲的風。可是中午的時候,阿蒙諾菲斯卻進到了馬車內。
“娜芙蒂蒂,你醒醒!”阿蒙諾菲斯搖晃着七月的胳膊,七月不耐煩的睜開眼睛怒視着阿蒙諾菲斯。
“這個給你!我昨晚後半夜灌的河水,很涼的,你可以抱着!”阿蒙諾菲斯說着將一個牛皮水壺遞給了七月。
七月抱着水壺,手心立刻傳來一股涼意,她詫異的看着阿蒙諾菲斯,竟然給她水壺,這裡面的河水恐怕是他特意的去灌的吧,畢竟剛剛入夜的河水可是被太陽曬的溫熱的,只有後半夜的河水纔是冰涼的。
而且他後半夜不睡覺專門去灌水,她可不相信是什麼巧合之類的事情。阿蒙諾菲斯這是做什麼?在對她示好嗎?
昨晚大半夜不睡,站在遠處看着她和圖特摩斯的一舉一動,現在又給自己送水來,她真是不明白阿蒙諾菲斯到底是什麼意思?
“謝謝!”雖然心裡有很多的疑惑,但是七月還是禮貌的道謝。她環視四周,發現不見了奇雅的蹤影,疑惑的問:“奇雅呢?”
“被我趕下馬車了。”阿蒙諾菲斯靠在馬車的車壁上,冷聲說。
“你從來就是這樣子冷漠的嗎?還是說你的冷漠只是針對我?還有,你和圖特摩斯關係不好嗎?爲什麼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你會變得很緊張?難道你是在害怕我和圖特摩斯合謀害你不成?”
抱着冰涼的水袋,七月調侃的說。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她就看到阿蒙諾菲斯的臉色變了變,雖然是很小的變化,但是七月還是看的很清楚。她心裡一驚,難道娜芙蒂蒂公主真的和圖特摩斯一起打算要害了阿蒙諾菲斯?
“你覺得呢?”阿蒙諾菲斯目光冷厲的看着七月,如果真的是這樣子,那麼他也就不會來到馬車上了!娜芙蒂蒂果然是白癡呢!
“我覺得不是!”七月搖搖頭,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她可以肯定,娜芙蒂蒂不會害阿蒙諾菲斯。
“那麼肯定!”阿蒙諾菲斯笑了笑,接着說:“雖然那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若是你真的和圖特摩斯合謀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阿蒙諾菲斯說完,掀開簾子就下了馬車,翻身上了自己的馬全文閱讀。七月擰眉,她搞不明白,這個阿蒙諾菲斯是相信自己還是不相信?
隊伍一直在沙漠上行走了七天,纔來到了埃及的土地上,已進入埃及,所有的建築物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若是說米坦尼的建築是秀麗精緻的,那麼埃及的建築物就是華麗大氣的。
一個月後,七月看到了金碧輝煌的埃及宮殿,巨大的大理石的主子,雕刻着繁複的花紋,有花鳥魚蟲,也有各種神話人物。宮殿的頂上都是用金子鋪陳的巨大的裝飾花朵的形狀,擺設也都是各種金銀製作的花瓶上面鑲嵌着巨大的寶石。
走在如此莊嚴宏偉的宮殿裡,七月只覺得自己被一股無形的壓力壓着不敢說話,就連走路都變的小心翼翼的。
不過七月並沒有見到傳說中的阿蒙霍特普三世,偌大的宮殿裡沒有人迎接她的到來,阿蒙霍特普三世據說是因爲得病了,所以不能起牀迎接她。這也讓七月放心不少。
她現在的身體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而阿蒙霍特普三世算起來也應該是一個快要四十歲的男人了吧!這年紀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啊!
圖特摩斯和阿蒙諾菲斯去阿蒙霍特普三世的寢宮去覆命了,而她則被僕人帶領着來到了一個相對簡單的宮殿,宮殿的名字叫泉水宮。
走進宮殿,一股清涼的風迎面而來,果然是皇族,這樣子的宮殿將屋頂修的很高,那麼房間裡自然是很涼爽的。這泉水宮雖說比不上剛纔經過的那個宮殿,但是比起米坦尼她的宮殿還是要奢華上許多!
“公主,請沐浴更衣!”就在七月盡情的欣賞着這獨具異域風情的宮殿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婢女的聲音。
七月轉身,正看到一個年級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婢女正穿着一身奴隸的衣服站在自己的身後,黝黑的臉上只有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很是吸引人。
“你叫什麼名字?”七月問。
“拉莫爾!”婢女躬身回答道,等了片刻,又繼續說:”公主請隨我來!沐浴之後還要去拜見王后呢!”
“好!”七月點點頭,來到這埃及,不見見主人總是不對的。
跟隨拉莫爾來到一個房間,這是一個專門沐浴的地方,浴池內已經放好了熱水,整個室內都被溫藹的霧氣瀰漫着。退下衣衫,七月走進了池中,整個人泡在溫暖的池水中,多日以來的疲憊完全的消失不見了。
拉莫爾細心的幫七月清洗着身子,因爲在米坦尼的這些天她已經被奇雅伺候習慣了,所以拉莫爾幫她擦拭身體她也不覺得有什麼不習慣的。洗完之後,拉莫爾又幫七月拿來一身埃及的服飾,幫七月穿上。
隨後,拉莫爾幫七月將她的頭髮收拾好,戴了一定埃及王室纔有資格戴着的帽子,而後拉莫爾又幫着七月將她身上原本戴着的配飾全部帶上,又幫七月挑選了一對藍寶石的耳環幫七月帶上。
一切收拾停當,拉莫爾才帶着七月往王后泰伊的宮殿走去。一路上七月心中很是忐忑,對這位埃及的王后她是即敬重又害怕。她敬重王后泰伊是一個出色的政治家,但是也害怕自己這樣子無權無勢的樣子被泰伊欺負。
“奇雅呢?”七月這才驚覺她的婢女奇雅似乎從剛纔開始就不見了呢。
“奇雅跟着那幕大人去下人的住所了!公主不必擔心!”拉莫爾以爲七月擔心奇雅,立刻解釋。
“是嗎?那我們走吧!”走出宮殿,七月看到的都是高大的宮殿建築,每一個都設計獨特,造型別致。所有的材料都是用巨大的石塊和石柱拼接而成的,彰顯着埃及人獨特的審美和建築才能。
“娜芙蒂蒂!”剛走了沒多遠,七月就看到圖特摩斯遠遠的正往自己這邊走來,那一個白色的身影讓七月心裡一愣,這個時候他來這裡做什麼?
“我陪你去見母親大人!”圖特摩斯來到七月的身邊溫柔的說。
拉莫爾見到圖特摩斯到來,立刻不動聲色的後退幾步,將自己的位置讓給圖特摩斯,好讓圖特摩斯和七月並肩行走。
“那就謝謝了!”七月看着圖特摩斯,雖說她是現代人,但是在這古埃及,等級制度還是很明顯的,王后畢竟是王后,泰伊若是相對自己做什麼,她恐怕也沒什麼反抗的機會。
“不客氣!我們走吧!”圖特摩斯笑笑,帶着七月往王后泰伊的宮殿走去。
很快,圖特摩斯就停下腳步,擡頭看着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七月擡頭也看着這巍峨的宮殿,平息了一下自己緊張的心情,才擡腳走進了宮殿裡。
腳下是打磨的憑證光亮的石板,頭頂是金碧輝煌的吊頂,這裡的佈置可是比她方纔呆的那個宮殿要豪華的不是一星半點,看來阿蒙霍特普三世還是很愛這意味平民王后的。
在宮殿的深處,一個黃金製成的王后寶座矗立在那裡,燭火照耀下,金色的寶座閃爍着迷人的光彩,寶座上的寶石更是璀璨奪目。王后的寶座上坐着一個身着華麗的埃及服飾的女子,雖說已經到了中年,但是那氣質卻依舊卓然出衆。
“參見王后!”七月彎腰對王后泰伊行禮,語氣也很是恭敬,一系列的動作絲毫沒有值得挑剔的地方。
“嗯!擡起頭來!”泰伊聲音冷漠的說。
七月依照泰伊的吩咐,緩緩的擡起頭來,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就那麼進入了泰伊的眼睛。泰伊看着七月的臉,心中一緊。
這樣子的一張臉若是被法老看到了,那麼必定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以她對法老阿蒙霍特普的瞭解,這個娜芙蒂蒂公主一定會深得他的喜歡的!她一定要想辦法將娜芙蒂蒂隱藏起來!
“你就是娜芙蒂蒂!”泰伊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但是一雙眼睛卻緊盯着七月,心裡在不斷的盤算着要如何讓法老忽略了這個娜芙蒂蒂,甚至厭惡她!
“是的!”七月點點頭,對王后的這一句問話很是疑惑。她是米坦尼的公主,今天被送到了埃及的王宮裡,這些作爲王后的泰伊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母親,她就是娜芙蒂蒂啊!您怎麼會這麼問?”圖特摩斯看到泰伊的眼中有一種算計的神色在,他知道,在他去往埃及的時候,母親一定是派人監視他了。
“圖特摩斯?你怎麼跟着這個丫頭來了?”泰伊擰眉,她派去的人回來報告說圖特摩斯這一路上總是圍着這個小丫頭轉,她起初還不相信,現在看來,或許是真的!
“母親,娜芙蒂蒂是無辜的!”圖特摩斯皺眉,聲音很輕,但是語氣裡卻透露着不容抗拒的威嚴。
這樣子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讓七月摸不着頭腦,圖特摩斯忽然若如此的維護自己,是因爲什麼?
“你這是在和你的母親說話嗎?我有對她做什麼嗎?”泰伊對圖特摩斯對自己還不恭敬的態度很是不滿。
“母親!我和娜芙蒂蒂什麼都沒有!“圖特摩斯皺眉,無論他做什麼,母親都不會喜歡自己半分,她的心裡永遠就只有阿蒙諾菲斯一個兒子。
七月垂首別難過不言語,現在她只要一開口就會吸引了泰伊的火力,圖特摩斯再怎麼說也是她的兒子,因此她想泰伊對圖特摩斯再怎麼生氣也不會做什麼事情的。
只是剛纔圖特摩斯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這樣子一說不就是說明自己和他之間有什麼特別的關係了嗎。
“母親!娜芙蒂蒂不過才十二歲!就算是要等到父王的召見,也還需要三年的時間!”圖特摩斯知道泰伊在想什麼,所以他先將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說清楚。
而這話聽到了七月的耳朵裡卻不像是在爲她說話的樣子,七月很是懷疑,圖特摩斯是不是恨不能泰伊王后現在就將自己殺了。他的話只會是越描越黑。
泰伊看着圖特摩斯,不再說話,只是那麼看着。看到圖特摩斯已經開始爲她辯護了,這就足以證明娜芙蒂蒂的美貌是可以俘獲男人的心的!她一定要除掉娜芙蒂蒂這個潛在的威脅。
“回去吧!”良久,泰伊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她站起身來,站在她身邊的婢女立刻上前攙扶着泰伊離開了前殿。
七月看着泰伊王后離開的身影,一顆懸着的心終於算是落下來了,緊繃的身體在精神鬆懈下來的一瞬間忽然覺得綿軟無力。
“娜芙蒂蒂!”眼看着七月快要暈倒了,圖特摩斯快速上前將七月抱住。
“我沒事!只是剛纔太過緊張了!”七月推開圖特摩斯,站直了身體。如今她在這個埃及的王宮裡算是立下了一個敵人。
“我送你回去吧!”圖特摩斯看着臉色難看的七月,方纔母親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那麼既然是這樣子,他就該徹底的讓她誤會自己和娜芙蒂蒂的關係。
七月看着圖特摩斯那英俊的面容,剛纔他和王后的對話很是奇怪,完全就像是沒有任何的關聯的對話,而泰伊王后離開的時候的目光讓她不寒而慄。圖特摩斯想要做什麼?他爲什麼要說那種讓人容易誤會的話來?
“不用了,拉莫爾會帶我回去!”七月搖搖頭,拒絕了圖特摩斯伸過來的手,轉身就往宮殿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