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業已落山,暮色籠罩着大地。
周邊的光線漸漸昏暗下來,在衆所矚目下,方邃悠悠閒閒的走向諸天東方殿的內部。
突然間,一道雄沉震耳的聲音竟從高空中傳來:“等等!”
隨着聲音,天空中霹靂作響,一道黃金色的閃電貫穿了蒼穹,威勢赫赫,破空劈落。
有一道道身影,從閃電裡化生出來,自高空中落下,出現在諸天東方殿正門之外。這是一隊身着金屬甲冑的兵士,共有九人,人人執戈披甲,面無表情,宛如天兵天將。
爲首一人,身形高巍健碩,面貌兇猛,穿一件光芒耀眼的黃金甲冑,氣勢驚天,威風八面,手中一杆斜指蒼穹的畫戟,有兩丈長短,頂端燃燒着熊熊赤火,顯出焚天之勢,戟柄位置則盤繞着繁雜的紋路,異力流轉。
這金甲武將率衆出現的方式如此特異,居然是隨着天上的閃電落臨而來,神話般的手段,故此甫一出場便震懾衆人。
武將目中輝芒吞吐,落下來後看向方邃:“我讓你等一等。”
方邃連殺三人後轉身離開,周邊衆人見沒有熱鬧可瞧,本來也準備離開,哪想到此時突生變故,竟然還有後續。旁觀者個個興致大增,一起收住了離開的腳步,興致盎然的矚目起來。
“這金甲武將是誰,好驚人的威勢,隨雷而降,這是什麼神通?”
“這還看不出來嗎?身化雷霆,從閃電中落下身形,這種神通叫做神霄正雷真解啊,傳說修行到極致,一次雷霆閃爍,便是九萬里長路,修者寄身雷霆之中,日夕之間,就可穿梭一個大域,是世間速度最快的神通之一。”
“哦。神霄正雷真解?這不是太古天庭勢力的九大傳承神通之一嗎?”
“便是如此了......”
旁觀的人羣竊竊私語,猜出了這武將及其所率部衆的來歷。
“方邃,本將鍾武年,乃是天庭麾下一品神將。奉命前來尋你。”
眼見方邃停步回頭看了過來,自稱鍾武年的神將,輕輕擺動手中畫戟,發出‘鏘’的一聲金屬震鳴音,開口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這鐘武年其實此前一直都在稍遠處旁觀。和鍾十三二人一樣,站在一處建築物頂端,看見了方邃連殺三人的整個過程,而正是因爲目睹了方邃讓所有人都瞠目驚豔的超卓戰力,鍾武年才選擇這種威勢逼人的出場方式,隨雷而降,爲的是出場奪人,好爲接下來的行事,爭取一些方便。
“我不認識你。”
鍾武年構思的挺好,降下來後滿臉正色的介紹了自己的來歷。可惜方邃明顯沒按照他的套路來,一臉懶散地瞄了他一眼之後,說出來的話更是奇怪,“我不認識你。”
鍾武年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接下去,總不能順着方邃的話往下說,“我也不認識你,或是我認識你。”兩種說法都不太對,鍾武年愕然之際,方邃已經想要再次回身前行。
“本神將前來,是因爲我家太子宣召你去覲見。你想要抗命不成?”
鍾武年面色冷肅,沉聲對着方邃說道。
“都說了不認識你,天庭太子什麼的,我也不感興趣。沒別的事就請回吧。”
方邃話罷回身前行,再不理會這鐘武年。
“哈,還宣召覲見,天庭之人倒也可笑,像方邃這種級數的驚才人物,他們太子親自來了。估計也就和人家平輩論交,現在派個神將來,就想宣召方邃萬里迢迢的去覲見,還當這是太古時期不成?”
在太古時期,天庭勢力曾經鼎盛到了極致,適時確有號令寰宇諸天的威勢,一道旨意下達,八方叩首,萬衆聽命,不敢有違。
只不過後來天庭傳承日漸奢靡,行事跋扈,而壓倒天下的強橫實力,卻無法持續保持鼎盛,出現了衰弱時期,當時便被衆多其它勢力攻伐推翻。
此後天庭雖然傳承不滅,仍是宇宙中的超級勢力之一,卻失去了號令萬衆的威勢。
因此旁邊的議論者纔有先前的言語,話中多少有些嘲弄鍾武年的意味,明顯是在偏幫方邃。
這卻是由於方邃展現手段後,威能睥睨,強大到遠超衆人想象的程度。毫無疑問,這樣的力量層次是讓人敬畏的,因此這時候有些旁觀者口風一轉,再非先前針對方邃,說他畏戰膽小的口氣,轉而變成了擁護,隱隱間,甚至有些崇拜的口吻。
這就是強者爲尊的價值觀的具象體現了,當方邃展現出碾壓一切的實力後,衆人的看法便也隨之改變。
“我家太子宣召,方邃你敢罔若未聞?”
這邊衆人議論不休,譏諷意味十足。鍾武年自然聽入了耳內,面色十分難看,而方邃對他的到來,明顯不怎麼重視,這讓鍾武年心中暗怒,這時候再次開口,刻意強調了天庭太子的名頭,便有藉助太子之名,壓制方邃,令其心生顧忌的意圖。
實際上若不是看見方邃先前出手的過程,鍾武年絕非如此好說話之人,早就動手,強行鎖拿方邃回去覆命了。
此時他強調天庭太子之名,根本沒有任何效果,方邃連理也懶得理他,徑直往諸天東方殿建築羣內走去。
“哈!”
旁觀者中不少人大笑起鬨。
又有本身便是諸天聯盟麾下的一些修者,笑吟吟的道:“鍾武年是吧,你們天庭勢力雖然了不起,但也管不着我們諸天聯盟,勸你還是快走吧。方邃這人脾氣不太好,他不理你你應該高興纔對,你看看地上這三具屍體,惹得他理你的時候,你恐怕也要像地上這三人一樣,想走也走不了了。”
眼前的局面,對鍾武年來說明顯有些尷尬,不少旁觀者的口吻都隱含嘲弄,明顯偏向方邃,這樣的場面,還是鍾武年自從在天庭奉職以來。首次遇上。
鍾武年也是性格兇暴的虎將,此時胸口起伏,已然是惱羞成怒,決定出手了。
下一刻。他目光炯炯,摒棄了心中的顧忌,手中火焰披靡的畫戟前指,一道赤火轟然衝出,伴着一聲震天龍吟。這赤火居然化形成了一條火龍。挾着紅燦燦的火雲,往邁步前行的方邃騰空卷壓而去,這是準備強行束縛方邃,將其拿回天庭了。
鍾武年也是出手不凡,不墜天庭威名,出手就顯出火法化赤龍的大神通。
念頭不及一轉間,那火龍威勢赫赫,衝至方邃身後。
方邃恍如未覺,前行的速度和姿勢都不曾稍有改變。
就在旁觀衆人的一聲驚呼險險脫口而出,覺得方邃未免過於託大的時候。他肩頭倏地出現了一隻眼眸有如黑寶石一樣深幽的漂亮貓咪。
這貓張開口,那捲動着漫天火焰,長達數丈的赤龍頓時受到一股黑暗力量的壓制,迅速縮小,發力掙扎,仍是避免不了被黑貓吞入了口中。
下一瞬,黑貓神出鬼沒的消失了。
“啊!”一聲聲充滿驚愣的低叫響起。
卻是鍾武年等一隊天庭兵將所發,原來那貓有如鬼魅般來到了鍾武年面前,速度快的不可防備,毫不客氣的揮出了爪子。
鍾武年毀容了。
他臉上留下一道被撓傷的爪印。手下的兵士也都如此,看起來頗爲滑稽。
旋即那貓彎了彎黑寶石似的大眼睛,像是在笑,憑空閃了閃。又回到方邃肩頭,爪下多出了一顆火紅色的滾圓珠子,其中封禁着一條小小的火龍,在珠中游曳翻騰。
那貓撥弄着爪中珠子,閃動着大眼睛,盡是好奇之意。
鍾武年顧不得臉上被貓抓傷後火辣辣的疼痛。看向手中的畫戟,但見畫戟上燃燒的赤色神焰已經熄滅。
他心中兀然一驚:“那貓是個賊,神不知故不覺的偷了我這火龍畫戟中封印的至寶龍火珠......”
鍾武年氣憤不過,大喝道:“方邃,你把龍珠還來......”
他話音未落,方邃截斷道:“再不滾蛋就殺了你。”
鍾武年目中怒意滔天,但是先前出手一擊之下,方邃身畔出來的一隻貓,就能把他祭出去的赤龍吞了,還把他撓了個滿臉花。這意味着什麼,鍾武年不會不知道,他此時心中憤怒不假,但是驚駭的情緒卻還要更多些,畢竟沒敢再開口。
略一遲疑,鍾武年重重頓足,霎時間,霹靂作響,他如同來時一般,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金色閃電,顯出一道貫穿了蒼穹的金色痕跡,挾着麾下之人,一閃消失。
“方邃,你等着,你藐視天庭,對太子不敬,翌日定要你付出代價.....”
鍾武年驅雷而行,走出老遠,纔敢把聲音遙遙傳回來。
這種敗退後留下來找場子的話,自然沒人當真。
此刻方邃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諸天東方殿建築羣內,圍觀的人衆眼見徹底沒了熱鬧,也都相繼散去。
今日發生的事情,足夠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成爲衆人孜孜不倦的話題。
而隱在人羣中的一些別有用心之輩,在見識了方邃的手段後,皆是面色連變,心中駭然到無以復加的程度,有誰能想到,方邃此番閉關出世,會強悍到如此程度。
這些人心中駭然之下,許多針對方邃的手段便未敢施展,此時裝作若無其事的隨着散去的人羣,悄然離開。
而暗處的鐘十三則化出一道陰氣鬼潮,將自己包裹其中,隱藏了行跡,追在其中的某人身後,隨之而去。
趙天晝眨巴眨巴眼睛,輕輕‘嘁’了一聲,“衍化陰氣消失好了不起嗎?看我的。咒文、隱跡。”隨着聲音,趙天晝的身畔驟然生出無數符號,交織於虛空。隨即這些符號居然合組成了一件咒文之衣,披在趙天晝身上,他便像是穿了隱身衣一樣,也消失不見了,在視覺上看不見任何存在痕跡。
趙天晝輕笑一聲,亦是追在散去的人羣中的一人身後,幹起了跟蹤的勾當。
另一邊,方邃回到落腳的殿宇內,遂將意識沉入體內,通過召喚之書,降臨到了冥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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