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舊無聊的坐在桌子前繡東西,這次不是鴨 子而是牡丹花,早上的時候我還在感慨我越來越高級了,心情舒暢,結果看到楊晚茹之後我的心情就不僅僅舒暢那麼簡單了,我已經是舒暢的想要暴走。
“姐姐怎麼來了。”我裝作不在意的繼續繡着牡丹,連頭都沒擡。
“妹妹好不禮貌,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姐姐,見我進來連聲坐都不說麼?”楊晚茹氣勢十足,哪裡還有以前病秧子的樣子。
“姐姐來我這裡怕是不是來坐的吧,既然不是,我爲何還要讓你坐呢,難道我這裡的板凳都比姐姐房裡的要舒服麼?”我依舊平和的說,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忘記以前是誰說過,這樣的人才最可怕,讓人看不清摸不着,對手也最容易在這種狀況下慌亂。現在的楊晚茹是春風得意,所以我這樣她能氣死,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楊晚晴,你很得意是不是?”
“得意?我有什麼好得意的,難道得意的不應該是姐姐?堂堂王妃,高高在上,我充其量不過是個偏妃,我不明白我爲什麼要得意呢?”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王爺把皇上御賜的絲綢給了你。”
“你要麼?”我轉頭對玉兒說,“玉兒把王爺昨天送的東西找人送到王妃房裡。”
“是小姐。”
玉兒很配合的打開櫃子把昨晚放好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等拿到那匹進貢絲綢的時候楊晚茹的臉已經是灰色了。她大吼一聲:“夠了!你們都給我出去!”
丫頭們魚貫而出,我失憶玉兒也出去,一會兒房間裡就剩下了我和楊晚茹兩個人。我這才正視着她微笑着說:“姐姐請坐。”
她此刻應該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惡狠狠的坐在我的對面看着我繡着不成形的牡丹,陰笑着:“你果然和以前一樣笨,哥哥說你變了,可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最笨的那個,從小爹孃就護着你,哥哥也護着你,你習慣了這種呵護,所以你笨。”
“哦?原來笨和這個也有聯繫啊,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呢。”
“楊晚晴,你知道麼,我從小就恨你。”他站起來走到那匹布旁邊用手摩挲着,陰冷地笑,“你從小受盡寵愛,而且一直被你娘壓迫着,爹也不經常去看我,只有哥哥會陪着我,可他還經常說你好話。後來長大了,我心愛的男人又說要娶你爲妻,楊晚晴,你憑什麼,你有什麼好?”
“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我有什麼好大家會告訴你的,你問我的話,我只能說,我覺得我哪裡都比你好。”我放下手裡的東西,看着她羨慕嫉妒恨地站在那一堆賞賜旁邊,目光恨不得能把這些東西燒爲灰燼。
“楊晚晴,你以爲你能鬥得過我麼?別妄想了,以前的你不能,現在也不可能。”
“我從來沒有想過和你鬥,如果可以我寧可相信你是我最初見到的那個弱不禁風的姐姐。我不知道爲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會和你鬥,我只想平靜的生活。”
“平靜?”她冷笑,面上的表情幾近瘋狂,她大吼,“你知道在這
種談平靜就是找死麼?你知不知道我以前也想平靜過,平靜的嫁給自己心愛的人,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一切!你出現後,江楚告訴我說要娶你,我不管是爲了什麼原因,我只記得他清楚的告訴我,他要娶你。而你呢,根本不在乎他。多麼的諷刺,我想嫁嫁不成,你不想嫁卻必須嫁。後來你失憶了,我以爲我有機會了,他還是要娶你,楊晚晴,你知道我那個時候有多麼嫉妒你麼?從小就這樣,因爲你是正室的女兒享受盡了一切優待,而我呢,我什麼都沒有。再後來,我終於如願嫁了進來,也當了正室,可……”
“你不必說了,”我打斷她的咆哮,“現在來說這些沒用的話又能怎樣呢?你無非就是想說,你當了正室,孟江楚還是把好東西都給了我是麼?何必呢,你守着正室的位置不是很好麼,爲什麼非要爭那麼多呢。”
“你知道你爲什麼從來都不爭麼?因爲你要的東西就算你不說出口也會有人送到你眼前,楊晚晴,你太自以爲是了,你懂麼?”
“我不懂,你說了這麼長時間要不要喝點水。”我放下手中的東西倒了一杯水放到桌子的另一旁,其實我也知道她肯定不會喝,不過我實在是聽夠了她的長篇大論,我不明白一個長得這麼溫婉可人的人,爲什麼會有這麼猙獰的表情。
“你……”她指着我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別得意太早。”說完這句話楊晚茹氣憤離開,我也終於領悟了一個詞兒叫拂袖而去。
其實她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這麼多年的嫉妒和委屈都早就了她近日類似扭曲的心情,只是我不明白,爲什麼所有人都不肯讓我平靜生活,難道僅僅是因爲相爺之女這個身份麼?唉,鳳凰,爲什麼咱們當時穿越的時候你沒把我弄到一個小康之家就好呢,名門閨秀什麼的不適合老大我啊。
“你又在發呆。”
背後傳來熟悉的男聲,着實把我嚇了一跳,我卻沒敢轉頭看他,孟江楚的每一次出現都是對我的一次挑戰。
“王爺若是來找王妃的,那您來晚了,王妃剛離開。”我隱忍着不去看他,拿起繡布,有一下沒一下的繡着。
“沒想到你還會女紅,以前你不是不屑這些的嗎?”他走到桌旁坐下,端起我剛纔倒的那杯水喝了起來,“這應該是給晚茹的吧,不過她肯定沒喝。”
“你怎麼知道?”我有些吃驚的看着孟江楚,他眉毛一挑,似乎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他的掌握,我很討厭他的這種篤定。
“晚茹是不會心情氣和的和你坐在一起喝茶的。”他品了一口已經泛涼的茶,“果然是進貢的好茶,那羣蠻子還真會享受。”
“孟江楚,你這樣真的很討厭你知道麼?這些都是你故意的是吧。”我指着身後的那一堆所謂賞賜問道。
他的嘴角輕微扯動沒有否定:“我就是想看看你能忍耐到什麼程度。”
“你是想看我的忍耐度還是想看兩個女人爲你爭風吃醋好滿足你的虛榮心?”我不屑他的陰謀,撇嘴道。
“隨你怎麼想。楊晚晴,若是以前你定然是會和晚茹拼命鬥到底的,爲什麼病了一場連性子都變了,現在的你冷靜的可怕。難道你……”他的話說了一半就打住了,我疑惑的看着他問:“難道我什麼?”
“沒什麼,我樂意
看晚茹把你逼急了你會有什麼反應。”
“你做夢吧,惹不起躲得起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我突然發現我已經很久沒坐在一起說過話,每次見面都是不冷不熱的,“倒是王爺,你的大業怎樣了呢?”
“你就等着看孟寒澈趴在我的腳底求饒吧,哈哈哈……”他狂笑,我不禁暗歎,這纔是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兒女情長不過是前進路上的棋子罷了,爲什麼楊晚茹就看不透這一點呢。其實有時候我沒資格說別人,我也看不透,就算被這個男人傷得體無完膚我還是希望自己能站在他身邊,希望他能說一句愛我,只要他一句話,我依舊會奮不顧身,只是,我害怕再受傷所以僞造了一個堅強的假相,事實上自己的懦弱只有自己知道。
“你又走神了。”
“啊?”我不可思議的看着孟江楚臉上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爲是自己錯覺了,可在看到他的冷漠之後我知道自己真的是錯覺了,他怎麼會對我這麼一顆棋子笑得這麼燦爛,他的笑容難道不都是帶着虛僞的麼?
“你……唉,算了,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吧,我可不想……”他站起身把茶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我知道了,你不想被外人說的嘛,我懂的,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就算不爲自己,爲了肚子裡的孩子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後面的話我沒有說,我不想在這換個節骨眼把自己推在風口浪尖上。
“小姐,王太醫來了。”
“請王太醫進來吧。”
“王太醫?”孟江楚的腳步停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我,等到王太醫進來互相寒暄過後,他象徵下的問了我的情況:“太醫,王妃最近身體怎樣?”
“不過是風寒而已,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王太醫看了我一眼恭敬的回答道。
“那有勞太醫了。”
“老夫的本分而已,王爺不必言謝。”
孟江楚沒有再多說什麼大步離開,我望着他的背影遲遲沒動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孟江楚,你爲什麼要出現在我面前讓我動搖呢?
“小姐,要不要我把東西收進去。”玉兒走到桌旁準備把剛纔的東西都收進櫃子了,我這才緩過神兒來大吼一聲:“別動。”
“小姐,有什麼問題麼?”玉兒疑惑的看着我,不知道出什麼事情了。
我對王太醫說:“可否請太醫幫忙看下那匹進貢的絲綢上面是不是有什麼毒物之類。”
“毒物?”王太醫似乎也不明白我的意思,不過他沒有多問徑直走到絲綢旁白觀察了一番,然後用手指抹了一下放到鼻下嗅了嗅,眉頭緊皺着:“王妃,這可是皇上御賜的?”
“是啊,這個是王爺賜給我家小姐的。”
“王妃可是知道了什麼?”王太醫似乎明白我讓他看的原因捋着鬍鬚若有所思,良久問了我一句,“王妃真的有信心保住腹中胎兒麼?”
王太醫的一句話讓我陷入了沉思,我真的有能力保住這個孩子麼?我真的有那種能力麼?楊晚茹雖然今日只是恐嚇了我一下,但誰知道以後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我必須步步爲營才能保住孩子。
“我能。”我十分堅決的回答。
“那老夫給王妃號號脈吧。”
“謝王太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