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能來參加的都不是一般人,若是用假器來欺騙的話,那不僅對蔡遠的名聲一個巨大打擊,甚至有可能會觸發矛盾,引發一系列的後續爭端。
不過蕭元一想到蔡遠連行業的禁忌也敢去觸碰,別說這小小的造假了。
秦遠方也在估計,覺得蔡遠很可能是故意的。在蔡遠的眼裡,估計會有一種是誰買到誰倒黴,眼力不夠不能怪他的僥倖、無良心理。
秦遠方見蕭元還有點不明白,只能提醒道:“蕭部長,問題不是出在修復技巧上,而是它本身就是假的!”
蕭元沉思了一下就虛心請教道:“遠方,跟我說說看這清乾隆鬥彩花卉梅瓶的真正破綻在哪吧?”
秦遠方說:“這隻清乾隆鬥彩花卉梅瓶相當部分是真的,但有部分則是假的。你看看它的修復缺口,是不是顯得很整齊,像是人爲切割出來的?”
蕭元認真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
秦遠方說:“這是很標準的造假方式。用一件真的加一件高仿,以同樣的套路故意破壞,然後又人爲地修復、造假,將其價值一變爲二。最可惡的是,它展覽給人看的就只有真的一面,贗品那面的破綻在先入爲主的觀念下就更容易被忽略。”
蕭元生氣地點頭,爲這個蔡元的歹毒心腸而發怒。
秦遠方隨後又補充道:“你也別以爲他真的會打碎一隻昂貴的清乾隆鬥彩花卉梅瓶來組裝,實際上他自稱的清乾隆鬥彩花卉梅瓶根本不是什麼宮廷器物,而是清朝中後期仰慕宮廷文化而仿造出來的民間精品罷了,稍微再造點假就可以達到魚目混珠的效果。”
蕭元憤怒道:“連本體也是假的!那它的價值連1W元也不到了?”
秦遠方微笑着點頭。
蕭元本想說秦遠方還能笑得出來,但見成功拿下假得不能再假的清乾隆鬥彩花卉梅瓶的人是那個松田,隨後得意地笑了開來。
能參加這個黑市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而且聽說這一次有國寶出現,所以那些喜歡收藏古董卻不大懂的人都會帶着幫手過來鑑定,自然而然的,大家也就對這隻清乾隆鬥彩花卉梅瓶持懷疑態度,不會與松田競爭,讓松田輕鬆當了冤大頭。
蔡遠見得到的人是松田,微微一笑,隨後就宣佈起第三件拍賣品來:“諸位,這第三件拍賣是一位已故現代名家的傑作,畫名爲《長江萬里圖》,曾在國內得過不少的大獎。只可惜他的後人不爭氣將其出售。”
大家隱約也聽過《長江萬里圖》的大名,所以都有點小心思了。
不過秦遠方對這些的興趣不多,表現得很淡定。
蕭元也沒什麼興趣,稍微看了一下就納悶道:“奇怪了,這畫框做得太過厚重了吧,即使要襯托出長江的滔滔之勢,但也不用這樣誇張吧!”
“誇張?”
秦遠方聞言看了過去,那畫框的確做過頭了。
沉思一下,秦遠方很不客氣地用透視眼看過去:那畫框裡竟然藏着幾幅被壓縮起來的字畫。
秦遠方看得是呼吸停止。
被如此慎重保護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字畫,秦遠方無論如何都會將其拿下來。
“3.8萬元!”
而當蔡遠剛剛宣佈底價,就有心急的客人喊價了。
不過這現代畫家的畫卷似乎不對那些外國人的胃口,他們居然都閉口不爭,顯得很淡定。
場面的競爭氛圍比較激烈,但價格提升幅度並不高。畢竟只是現代畫家而已,而且還不是那種頂有名的,所以大家出的價格很是謹慎。
“我出8萬元!”
秦遠方見狀,也知道自己的對手很小心,直接喊了一個讓大家側目的價格。
結果沒出意外,秦遠方輕鬆地將其拿下。
蕭元也納悶道:“遠方,這幅畫的市場價格大約在6萬元左右,你現在出到這麼高的價格,會不會有點衝動呢?”
秦遠方笑回道:“這幅畫有點奧妙,所以我賭一下。”
蕭元以爲秦遠方在找藉口,也就順勢給下臺階:“真不愧是賭石高手,在這裡都用到賭,希望你這一次能跟公盤一樣精彩。”
秦遠方笑而不語。
“諸位,終於到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了!”
蔡遠讓旗袍美女推出一物,隨後大聲介紹道:“諸位尊敬的客人,接下來的寶物就是鄙人偶然得到的先秦國寶,歷史氣息悠久的商朝古鼎!”
秦遠方和蕭元相互看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裡的憤怒。
器齡超過500年的就屬於國家禁止流出的文物,現在蔡遠倒好了,直接拿了三千多年前的超級文物出來銷售,而且還打算賣給外國人。這樣的舉動,不僅破壞了行業的潛規則,而且還有賣國的成分。
單單這點,就足夠蔡家滅亡的了。
蔡遠依然沒有感覺到在場諸多國人的怒火,得意洋洋地介紹道:“鼎,由最初的燒煮食物的炊具逐步演變爲一種禮器,成爲權利與財富的象徵。鼎的多少、大小、輕重和精美程度反映了其主人的社會地位,以及着權力的大小。而這隻夔紋鼎無論是體型還是藝術價值,都遠遠超越了同級別的器物,絕對是王公級別的器物,不可多得。”
隨後蔡遠極力宣揚夔紋鼎的藝術價值,把全場的心神都給提了起來。而那幾個外國人,全都看得眼睛發光,恨不得飛撲過去。
夔紋,青銅器上的裝飾紋樣之一。夔,神話中形似龍的獸名。主要形態近似蛇,多爲一角、一足、口張開、尾上卷。有的夔紋已發展爲幾何圖形。常施於簋、卣、觚、彝和尊等器皿的足、口的邊上和腰部作裝飾。盛行於商和西周前期,代表着尊貴和奢華。
秦遠方和蕭元都知道這殷商夔紋鼎即使不是國寶級別的文物,也是難得一見的古董文物,絕對不可外流。他們不用說話,很是默契地下定了決定,要聯合起來將此鼎留下來。
激動的蔡遠最後宣佈道:“這隻殷商夔紋鼎的底價爲100萬,每加一次不得少於1萬。”
蕭元反倒愣了下來,疑問道:“底價這麼低?難道有貓膩?”
頓了一下,蕭元又說道:“這隻夔紋鼎的長度比較誇張,而且呈現的是西周時期常見的二方連續紋,難道它不是商朝的器物,而是比較靠後的西周青銅器?”
“不是的!”
秦遠方連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