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榕天……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程曉小顫着嘴脣,用盡了全身力氣喊出——江榕天。
纖弱的身影靜靜站在馬路上,用可憐兮兮的目光看着他,像無家可歸的孩子。
江榕天的心一下子又柔軟了,他無法對這樣的她狠心。
江榕天一步步上前,想把女人擁進懷裡,程曉小忽然大叫一聲:“快去救念念,他在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裡,快……”
江榕天手握緊成拳,關節發出咯咯的聲響,他忽然折回了車裡。
“撞開它。”
黑色的汽車發出轟油門的聲音,捲起陣陣塵煙後,重重的撞向了鐵門。
哐啷一聲,鐵門被撞開,緊跟而來的警車一路疾馳,衝進了廢舊的工廠,程曉小渾身脫虛的跌坐在地上,淚如雨下。
“程曉小,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夏語發了瘋一樣的衝過去,對着程曉小拳打腳踢,程曉小被打得有點發懵,招架不住抱着頭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葉風啓衝下車,推開夏語,把曉小護在了懷中,憤怒道:“你幹什麼打她,你瘋了!”
夏語美麗的臉上閃過戾氣,靈機一動,忽然大聲叫喊:“警察,警察,綁架我兒子的人在這裡,你們快來抓她。”
此時的程曉小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着,她從葉風啓懷裡擡起頭,呆呆問,“風啓,她在說什麼?”
葉風啓一邊檢查着她的手腳,一邊惱怒的說,“別理她,她是個瘋子。”
“找到了,找到了……念念找到了。”遠遠的,傳來了一聲歡呼聲。
夏語顧不得許多,忙衝進去工廠。
程曉小深深的鬆了口氣,放心的把頭靠在葉風啓的懷裡,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
葉風啓把曉小扶起來,目光深深的凝視她,心中涌上陣陣後怕。
心裡翻滾着有許多話想要說出口,到頭來只淡淡的嘆息了一聲,“老天保佑,好在你沒事。”
程曉小苦澀一笑,對上他赤紅的眼睛,輕鬆的喘了兩口氣:“我福大命大,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曉小,到底出了什麼事?”
程曉小搖搖頭,“風啓,我不知道,我一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和念念被關在一間屋子裡。屋子裡什麼都沒有。”
葉風啓心中一動,“曉小,你是不是……”
話只說一半,兩個警察走到曉小面前,其中一個嚴厲地說:“對不起程小姐,你涉嫌與一宗綁架案有關,需要跟我們走一趟。”
笑意從曉小的嘴邊消失,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警察手裡的手拷,連連搖頭說,“你們一定是弄錯了,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年輕的警察面無表情,掏出手拷:“程曉小,嫌犯已經承認,這樁綁架案的主謀就是你。”
“什麼?”
爲什麼會這樣,程曉小驚恐失色,“不是我,我是無辜的……真的不是我,風啓,我是冤枉的,不是我……”
她臉色白的幾近透明,眼中的驚慌一攬無餘,欲哭不哭的樣子,讓葉風啓的心驟然一痛,“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他們弄錯了。”
“曉小……”67.356
不等兩個警察回答,沙思雨從工廠衝出來,秀眉擰成一團,聲音卻比往常溫柔。
“曉小,別怕,只是例行的問一問,不會有事的。”
“那這個……”
“師兄,事情還沒弄明白,可不可以不戴這個,拜託。”
年輕的警察深深看好了沙思雨一眼,“那……上車吧。”
程曉小連連搖頭,眼淚紛紛:“思雨,我想等江榕天,我要跟他說清楚,他會相信我的,思雨,這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沙思雨雙十合拾,懇求的朝兩位師兄拜了拜。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正說話間,江榕天抱着念念走出來。
程曉小眼前一亮,急急的跑過去:“江榕天,我……”
“程曉小,我跟你拼了……”夏語從江榕天的背後衝出來,一把揪住了她的長髮。
“啊!”曉小頭皮一麻,痛得叫了出來。
“夏語!”
江榕天俊顏沉冷,一聲冷喝,聲音甲雜着一絲沙啞。
“小天,她把孩子都折磨成這樣了,你還護着她。”
“不是我,江榕天,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程曉小伸手想要拉上男人的手。
江榕天后退兩步,神情是無法言喻的痛。
“程曉小,爲什麼要這麼做,說……爲什麼……”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手臂硬生生的僵在半空,曉小被男人眼中的怒火所驚嚇,那是一種宛如世界末日就要來臨的恐懼,四周的一切變得模糊。
到底是怎麼了……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真的不是她做的,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還想狡辯,那幾個綁匪都交待了。一切都是你指使的,都是你暗中策劃的。”夏語無情的咒罵。
沒有……她沒有……曉小失神的搖着小臉,眼中的無措讓江榕天的胸口像被堵住了似的難受。
“程曉小,念念只是個孩子,你爲什麼要這樣對他……”
程曉小淚水漣漣,啞着聲用力喊道:“江榕天,我是被冤枉的。”
江榕天上前一步,目光很深,漆黑的有些駭人,“那你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程曉小茫然的搖搖頭,臉色憔悴而蒼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醒過來念念就在我身邊了……”
“撒謊,她還在撒謊!”夏語厲着尖叫。
江榕天站在那兒,對着她,眼裡慢慢彌上失望。
“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程曉小……真是意想不到。”
然後,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毅然決然的地離去,絲毫不帶一絲眷戀的離去。
程曉小的身子明顯一僵,再也無法支撐,癱軟的跌坐在地上。
他不信她,他還是不相信她。他仍舊選擇了站在她的對面。
爲什麼……江榕天,我這麼愛你,你依舊不相信我。程曉小垂下了淚眼,隱住了眼底的絕望。
葉風啓冷冷一笑,迅速上前把她扶住了,大聲地說:“曉小,我相信你。這事絕對不會是你做的。”
江榕天的身子輕輕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