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鏡子裡的陌生的自己,都被驚豔掉了,很想把衣服買下來,可等店長報出報出的價格,立刻就取消念頭了,我就算是再喜歡都不會買下來,總覺得花上萬塊錢買一條裙子,買一個包包,那純屬就是有病。就算我拿着李熠的卡,也捨不得花出去。
我老老實實地把裙子換下來,但挺不好意思的,試了人家的裙子,又不買下來,也怪不得人家對我冷漠,畢竟早就看出我不會買下衣服的。我把裙子遞給了店長,店長就把裙子打包好遞給了我。
小月在旁邊笑着說“這裙子就當是我送你的禮物。”
我本來就欠下小月的人情,那好意思再要她的東西,小月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再拒絕,已經付款了。她接着電話,她告訴我自己要走了,我只好拎着袋子和她出了門。
我看到有輛豪車停在店門前,宋牧之從車子走了出來,阿迪不再縮在小月的身後,快步衝上去載入宋牧之的懷裡開心地喊着“宋叔叔,你來接我了?”
我聽到阿迪喊宋牧之爲叔叔,覺得很不解,又不好意思詢問人家隱私,只是客氣地對宋牧之笑了笑,湊上前摸了摸阿迪的頭說“那再見了。”
小正太終於正眼看我,揚起了脣露出很燦爛的笑容說“姐姐,再見!”
他實在是太可愛了,最主要是顏值太高了,專門遺傳了小月和宋牧之的優點,忍不住把頭湊上前說“阿迪,你親一下姐姐好不好?”
小正太臉頰都紅了,不情不願地親一下我的臉頰,然後飛快地別過臉,跟着宋牧之上了車。我看着小正太,莫名地想着自己有個兒子就好了,不,女兒會更好一點,我會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其實我這個年紀,在農村裡,恐怕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我看着宋牧之和小正太,實在想不明白小月爲什麼還要呆在夜總會?她好好呆在宋牧之的身邊,做個情婦不就好了嗎?我看不下去小月糟蹋自己,忍不住拉着她到遠處勸道“現在他骨髓移植成功了,你也不差錢了,小月,你還要呆在那裡嗎?阿迪會一天天長大的,終有一天,他會知道你的身份,你就離開那裡吧!”
小月呵呵地冷笑了好幾下“難道你不知道嗎?宋牧之結婚快半年多了,難道我要學着金絲雀呆在牢籠裡等着他給我餵食,他不給我餵食,我就等着餓死嗎?那怕阿迪知道我是幹什麼的,那對他的人生不會有什麼影響,我會處理好的。”
小月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好幾步後,她又回過頭問“你是不是跟了李熠?”
我才搬到李熠的別墅,才幾個小時,小月就知道了,那消息太快了吧!我點頭應“是啊!”
“李念不是個善茬,打小就帶着李熠,有點亦母亦姐,她們一家人都是燥脾氣,各個都是橫着走路,一個比一個囂張,你得小心點了。”小月意味深長地說了句話,拉開車門進去,車子逐漸遠去了。
我實在沒事可幹,又逛了半個小時,在某家專賣店看上一條玫瑰色的領帶,非常適合李熠,又聽着打折,我幾乎不假思索就刷卡了,等我看到發票才知價錢也是五位數,我強忍着要退貨的衝動,走出了專賣店。
一個人逛街實在太無聊,就攔下的士,回了別墅,可能真的走累,悶頭就睡着了,睡得昏天黑地,忘乎所以了。
李姨把我從睡夢中吵醒,一本正經地說“小少爺找你?”
“嗯?”我尚在渾噩狀態,腦子有點轉不過彎,摸着頭迷茫地看着李姨。
李姨加重了音調重複道“小少爺問你的電話爲什麼打不通?”
“哦!”我猛地想起自己要給李熠打電話的事情,猛地從牀上蹦起來,撈起手機,發現沒電了,只能用家用電話給他回撥。
李熠剛接通電話就對我一頓批鬥“你不是說11點給我打電話嗎?我等到了是12點,再給你打電話,你的手機還關機了,你到底要幹嘛?”
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連忙給他賠禮道歉“我實在是太累,手機又沒電了,我都給忘記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陸雙雙,你壓根沒當一回事,你知不知道老子傻乎乎地守着手機,就連洗澡都帶着手機,你居然給我睡着了,還睡得跟豬一樣。”李熠相當的不滿,語氣中夾帶着鋪天蓋地的怒火。
我完全可以想象現在的李熠是什麼樣子,若是我再不搞定他,絕對會火上爆發。我無意間瞥見沙發的袋子,靈機一動說“誰說的,我今天去逛街給你買了一條領帶,我拍照發過去給你看一看怎麼樣?”
“那你發照片過來。”李熠緩和了語氣,聽上去不再是咬牙切齒了。
我拍了張照片,用彩信的方式發過去,才一會兒的功夫,李熠又打來電話暴怒的口吻“醜死了,還是玫瑰紅色,太難看了,我一個大老爺們繫着那種領帶,別人看見了,肯定會笑話死我的。”
我那裡料想到他會發那麼大火,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安撫道“不會啊,我都問了銷售人員了,穿深藍、墨綠色西服,適宜佩帶橙黃、乳白、淺藍、玫瑰色的領帶,如此穿戴會給人一種深沉、含蓄的美感。過幾天不就是你的農曆生日嗎?你都是30歲的男人了,再怎麼說都應該深沉一點,內斂一點,你說是吧?”
“是嗎?真的是這樣嗎?不行,我一個大老爺們繫着那種粉色的領帶,很醜的,這樣很醜的,那是女人的顏色,你說我係着那種領帶,不倫不類的,你說像話嗎?”李熠連續說了好幾聲很醜。
李熠就是個很大男主主義的人,他認定的事情,壓根就不會改變。我實在是太困了,很想睡覺,若是我不安撫住他,今晚休想睡覺了。
我只能捧着他,把他當祖宗供起來,低聲下氣地說說“那好吧,我明天就去換,你喜歡什麼顏色?海藍色?翠綠色?”
可李熠又變成另外一種說辭“算了,你買了什麼就是什麼吧。你的品位是差了點,我也不嫌棄你。大不了,我就係着那條領帶去見老頭子,我把他氣得半死算了,你還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我困得要死,連續打了好幾個哈欠搖着頭說“沒有了,晚安了。”
“你真的沒有什麼話要說嗎?”李熠又質問了一句。
我實在想不出自己要說什麼了,腦子卡機了,吐不出一個字。
李熠很不耐煩地吐槽“算了,我給你打電話,存屬來找添堵的,對了,那領帶不用換了。”
他啪地一下掛掉電話,那頭髮出嘟嘟的忙音,我實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哪裡錯了?還有李熠要聽什麼呢?不過當時,我笑得很開心,覺得自己擁有了幸福,但上天是看不得我過好日子的,在我以爲自己能過着明媚陽光的日子,它又狠狠地給我甩上一巴掌。
爲了招待好這位祖宗,接下來的三天,我準時十一點給他打電話,唯一的意外就是有個女孩接了他的電話,那個劇情就跟電視劇差不多,劇情特別狗血。
女孩對我說“熠哥哥,不太方便接電話,等下,你再給他打電話吧!”
我聽到熠哥哥三個字,雞皮疙瘩都冒起來,這是我見過最嗲的聲音了,我鎮定地掛掉電話。時隔1個小時候後,我給李熠打了電話,這次總算是他接了。我沒追問誰接通他的電話,他也沒有提及,兩個人相當默契地繞開話題,說起那些瑣碎的事情。
李熠不太自然地對我說“雙雙,我遇着點事,可能要晚幾天才能回去了。”
我做好符合自己身份的事,那怕我和李熠再親密,有些問題,我不該問,也不能問,知趣應“好啊!”
我又等了五天,那正是李熠生日,一大早,他就給我打電話,他說“雙雙,我搭下午四點的飛機,大概七點鐘到深圳,我在君悅酒店已經訂好位置了,你不用來接我了,你先過去吧!”
我握緊了手機,愉快地答應下來,我承認自己是有點喜歡李熠,現在的我彷彿是陷入愛河裡的平常女人,我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不堪回首的過去,天真地以爲李熠可以給我想要的平靜。
我就像是赴一場約會,對方是我心儀的男主,我盛裝打扮,穿上了那條淡紫色的長裙,瞪着銀色高跟鞋,塗上玫紅色的口紅,只爲在他的眼前驚豔亮場。
可我在君悅酒店從七點鐘等到了十點半,我無數次看向手機,李熠既沒有給我打電話,也沒給我發一條短信,我以爲飛機出事了,在網上查飛機航班,下午四點的飛機早就到了深圳,連自欺欺人的藉口都沒有了,我覺得自己是被人耍的猴子,可笑得很。
在我拿起手機要走人時,一個陌生手機號碼給我發來一張照片,照片裡的李熠繫着圍裙站在廚房,專注地炒菜,毫無往日的跋扈樣,格外的溫柔,我從來沒見過的溫柔。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出聲,這個男人說自己看上我了,他說自己會對我好,恐怕這種話不僅是對我說過吧,男人都是一樣的,他們得不到了,就想盡辦法要得到,真正弄到了手,他又怎麼會珍惜呢?
我把手機重重地砸到地面,往常脆弱得不堪一擊變得格外牢固,屏幕完好無損,我望着照片裡的人,擡起高跟鞋瘋子似的踩了好幾腳,等屏幕碎裂得再也看不到人,我癱軟無力地坐回座位,打開紅酒給自己倒得滿滿的,仰頭灌入。
我真是個傻瓜,怎麼又相信男人了,他們根本就不能信賴的,真是蠢透了。陸雙雙,你算什麼東西呢?你除了臉長得可以,身材還不錯外,你有什麼能吸引人?你憑什麼遭人喜歡,人家說喜歡你,你就真的當真了,還差點又把心掏出來。
我一杯又一杯接着喝,只要自己醉了,就不會再想了,那樣心就不會疼了。忽然有人把杯子搶走了,勸道“別喝了!”
我轉過頭看到了徐俞文,忍不住笑了,單手支撐着笨重地腦袋“徐總好巧啊,我們又遇見了,你要和我喝酒嗎?我正好要找個人陪自己喝酒。”
徐俞文深情嚴肅地望着我問“你怎麼了,李熠對你不好嗎?”
我不想再聽到李熠兩個字,劇烈地搖了搖頭“你不要說他,我討厭他,你陪我喝酒好不好?”
我清楚自己有點醉了,不能再喝下去了,可我爲什麼不能醉了?難道我要爲李熠潔身自好嗎?我呸,真是蠢到家了,那也怪不得人家,畢竟自己有求如人,還想攀上他那棵大樹,以後就高枕無憂了,怪不得自己摔下去,那怕摔死都算不了什麼,更別說摔疼了。
徐俞文在對面坐下,靜靜地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我想起了他臨走之前說的話,料定自己會給他打電話,我站起來,湊到他的身邊苦笑着說“你早就知道我會落得這個下場對不對?他李熠可不知習慣過安瑤,我就是他衆多獵豔者之一對吧!”
我端起另一個酒杯又要喝酒,徐俞文率先搶走,他抓住我的雙手勸道“雙雙,你別喝了行嗎?”
“好啊,我不喝也行,那你告訴我,你和李熠的樑子是怎麼結下來的,別告訴我你們的關係很好,少來糊弄我,我是傻,眼睛又不是瞎的。”我張開嘴巴,胡亂地冒出話來。
徐俞文擒住我的雙手堅定地問“我說了,你就不喝酒了?”
我很乖地點點頭,支撐着笨重地腦袋,直視着徐俞文。
徐俞文慢慢地摸着酒杯的邊沿,慢條斯理地開口“我和李熠很早就知道對方了,平時在派對上也見過面,可是我們並不熟悉。我們是在李熠給了通電話開始熱絡,他告訴我,自己先給學妹介紹工作,又不想學妹知道因爲自己的緣故才進的公司,讓我幫忙一下。那時,我蠻驚訝的,李熠是圈子裡出了名的會玩,你也懂得,他那種人就算不招惹女人,一大批女人會撲上去,從來沒見過他那麼費心思對一個女孩好過。”
那個所謂的學妹就是安瑤,又是她,她到底長得又多美?簡直就是紅顏禍水啊!
徐俞文拿起了酒杯,也仰頭灌下,接着說“你也猜着了,那個女人就是安瑤。你不知道那時候的李熠對安瑤多好,簡直是換了個性子,安瑤來了公司上班後,無論刮大多的風,下多大的雨,李熠都會去接她,一開始安瑤是不搭理他的,李熠是一頭熱,將近快1年,兩個人的相處方式都不變,後來不知怎麼的,兩個人就好上了。”
我回想起過往的種種,發現好相似啊,可能李熠被人寵慣了,所以他看上的女人,就想盡法子要弄到手。心臟那裡很疼,很疼,就似別人狠狠的捏住了,死命地要往外拽出來。我把手放在胸口,忍着疼又問“然後呢?”
徐俞文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語氣變得格外凝重“李熠把安瑤當成了掌上明珠,寶貝得很,我見李熠對安瑤那麼好,就放心了。大家都以爲李熠是動真格的,他愛上安瑤了。他連結婚戒指都買了,打算等安瑤畢業就結婚。可不知怎麼的,李熠和安瑤分手了。李熠很決斷,他開始和學校的其她女生交往,那怕是安瑤的面前,他都照樣激吻,玩得很瘋,較之以往有過之無不及,有天安瑤去酒吧找李熠,別一大幫二流子糟蹋了,後面從12層的教學樓跳下去了。”
我看到向來溫和的徐俞文寒着臉,眼睛含着怨恨。徐俞文一定很愛安瑤吧,所以他會把安瑤的死歸咎給李熠,怪不得兩個人掐上了。
我長長地嘆息了聲,李熠和徐俞文對我如此不同,十有八九是他們都覺得我和安瑤有幾分相似,接着兩個人開始鬥,其實他們並非那麼喜歡我,只是男人的面子問題罷了。
不過聽了那些話,我對李熠算是徹底死心了。曾經他追了安瑤一年,兩個人都打算結婚了,後面他不愛了就不愛了,抽身得那麼幹乾淨淨。而我陸雙雙又算什麼呢?只是個小姐而已,人家安瑤比我美上百倍,還是名牌大學生呢?
我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徐俞文站起來要扶我,我猛地推來他,往後退了好幾步指着徐俞文訓斥“你別碰我,你們男人沒有一個是好貨色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李熠抗上了,才非要糾纏着我。各個都說我不一樣,你們喜歡我,你們有那個人是真心喜歡我,你離我遠點.....”
徐俞文摟住我的腰,低聲細語道“雙雙,你別鬧了,你喝多了。”
“我喝多了嗎?是啊,我是喝了不好,但腦子清醒着呢,你們都不喜歡我,你們都不愛我,我就是你們爭奪的玩具,哈哈,也對啊,我陸雙雙有什麼值得你們喜歡的,我能成爲你們爭奪的玩具,那還是我的榮幸,我三生有幸可以了嗎?”我推來了徐俞文的手,搖搖晃晃地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