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多的杭州和其他城市一樣,車子擁擠不堪,趙柏峰的脾氣很急,連續超了好幾次車,差點就要和人家撞車了,我靜靜地坐在後車座,望着來來往往的人和車子。我和趙柏峰本來兩個人都看彼此不順眼,沒有有什麼要說。一路上兩個人都保持着沉默。
車子在飛機場的停車場停下了,我是想一個人走進去的,趙柏峰一言不發地尾隨着,甚至還強硬地從我的手裡搶走了行李箱,我還在爲他的紳士風度感動時,他說“你不要多想,我是怕你中途改變主意,又跑了!”
怪不得呢?我冷漠的回“你放心,我不會改變主意了!”
“那就好,我們走吧!”趙柏峰拉着我的行李就快步的向前走,我不急不慢的跟着,兩個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可能是不習慣的原因。
我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這才十點鐘,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一個小時呢?可能趙柏峰是爲了防止我半途走人,就連我都要過安檢了,趙柏峰還是陪着,有權的人,什麼都不需要,也能進了安檢,陪着我坐在候機室。
趙柏峰在我旁邊的座位坐下,他的雙腿很不雅的岔開,但是沒有一點猥瑣的樣子,反而是那種桀驁不馴的感覺,這幫人都是長得很好看的,打小就是呼風喚雨的人,身上自然帶着一股氣勢。他的手拿着手機來回的擺弄着,我乖乖的坐在座位上,幾乎都沒有動,就是時不時看一下時間。
一張卡映入我的眼“這卡,你拿去吧!全球通用的。”
我擡頭看到了趙柏峰,他的神情不太自然,看上去很彆扭,看來這位公子哥是放下架子纔來和我說話的。
我掃了眼卡,冷淡地說“不用了,李熠給我了很多錢,那些錢,我一輩子都花不完的。”
趙柏峰硬是要把卡塞進我的行李箱“你以爲你自己一個人在外容易啊!我給你,那是我給你的,李熠給你的就是李熠給你的,你就拿着吧,用不着在我的面前拿喬。”
若是換作平時趙柏峰那麼說我,肯定會反擊,不過現在我沒有什麼心情,只是把卡拿出來,再次塞入趙柏峰的手裡“我說了不要就是不要!”
“丫的,你的性子真是倔強,第一眼,我就看出你不是那種光拿錢的女人,肯定會惹麻煩,果不其然了,我們這些人,玩什麼都好,就是不能玩感情,最怕就是玩火上身,你這個丫頭真是記仇,你還恨着我吧!”
我回過頭看着趙柏峰“我不記仇,你又不是我的誰,我幹嘛要記住你?”
“好!好!”趙柏峰用手指着我“丫的,算你狠,算你有本事行了,老子招惹不起,我躲遠一點行嗎?”說着趙柏峰就往旁邊挪了好幾個位置。
我塞入了耳機想要聽歌。這時手機發出了震動,我拿出了手機,是李熠打來的電話,我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我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整個人都愣愣的。趙柏峰看出我的不對勁,試探性地問“李熠打來的?”
說着,他又湊了過來,看到了上面標註的是混世大魔王,他撲哧一聲笑,手機停了,不一會兒,趙柏峰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了電話,緊張地結巴着說“我…..我的媽啊,混世魔王找來了,要不,你接電話,你就和他說清楚點!”
趙柏峰把電話強行塞入我的手機,我擡起頭無助地看着趙柏峰“我…我不知道自己說什麼,我該說什麼?”
“說什麼?什麼話最狠,你就說什麼唄,最好就是讓他死心的,這個都不會嗎?你真是太蠢了,我都不知道李熠看上你什麼,就說他就要大難臨頭了,你不想被牽連進去之類的……..”
我聽着趙柏峰的話,耳朵嗡嗡的,更加亂了,不知如何是好,手慌腳亂,按下了拒接鍵。不一會兒,電話有打過來了,裡面傳來李熠急促的聲音,他問我“你在那裡?”聲音有點沙啞,他那邊很吵,他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
我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聽着他的聲音,就很想哭,莫名地想要哭,我捂住了嘴巴,剋制着梗咽聲。
電話裡頭的李熠狂叫着質問“你是不是去了飛機場,你是想要走嗎?你怎麼可以那麼過分,你昨天才說要給我生孩子,今天就走人了,你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耍我嗎?你覺得耍我很好玩嗎?雙雙,你不可以那麼任性的,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不要那麼任性好嗎?”
我聽到的哀求聲,仰起頭努力地不讓眼淚掉下來,緊緊的握住手機,死死的咬着嘴脣,讓疼痛麻木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再心軟了“阿熠,你說過的,只要我幸福,我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你不能再出爾反爾了。”
廣播上響起了要登記的提醒,我站起了身“我要走了,不要再來找我了,也不要再來糾纏我了。若是那天,我真的放不下你,我會回來找你的。”
電話那頭傳來李熠揭斯底裡地吶喊“你騙人,你騙人……..”
我怕掛斷了電話,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過了一會睜開了眼,從行李箱拿出檀木盒子遞給趙柏峰“你幫我把這個還給他!其實我知道你是真心把他當兄弟的,爲他着想的,謝謝你了。我爲他高興,他有個那麼好的兄弟。”
“你聽你這麼一說,反而顯得我是個小人了。”趙柏鋒接過了檀木盒子,湊近了幾分又不確定地問“你還會回來找他嗎?”
我不由苦澀一笑,拉着行李就去登記了。李熠的電話不依不饒地打來,我最後只能把他的電話號碼拉入黑名單,我把自己最愛的人拉入了黑名單,誰知我的心有多疼呢?
空姐再次提醒要把手機關機,我剛要把手機關機,徐俞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昨晚我和他說得很明白,說了很多感謝的話,也說了絕情的話,我以爲他聽懂了呢?爲什麼他還要給我打電話?
俗話說吃人最短,拿人手軟,我終究是接通了電話,徐俞文彷彿忘記我說過的話,笑着問我什麼時候回來,又說自己約了太使館的官員見面了,等下接我去吃飯。我只能把話說得更重一點,儘管那樣我就成爲了衆人眼中的白眼狼。
徐俞文掛掉了電話,我以爲事情就那麼完了。可等我剛洗刷好準備入睡時,徐俞文又打來了電話,我被電話驚醒了。電話那頭,他醉了,還醉得不清,醉醺醺地大聲質問我“陸雙雙,他李熠有什麼好?你爲什麼非要選擇他?”
我耐着性子勸道“徐總,你醉了,有什麼事,等你醒了再說好嗎?”
電話那頭徐俞文狂笑“我醉了嗎?我沒有醉?等我醒了再說,我現在就要和你說清楚,你昨晚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要撇清關係嗎?你開門,我馬上就到你家了,你馬上開門。”
我聽着徐俞文的笑聲,渾身不自在,心口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有種很不安的感覺,我朝着電話那頭的徐俞文柔聲勸道“徐總,天色不早了,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門外傳來刺耳的砰砰的敲門聲,徐俞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雙雙,我知道你回來了,你給我開門,你馬上給我開門。”
我走到門前,從貓眼看到了喝得滿臉通紅的徐俞文。上次我就見識過喝醉酒的徐俞文,完全就是陌生的,既陰狠又可怕,我那裡敢得讓他進屋,更何況我只是個女孩子家。我在門這邊儘量放低聲勸道“徐總,現在都十一點了,要不,你先回去,我們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行嗎?”
徐俞文更加用力地敲着門“你開門,我讓你馬上開門,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說清楚呢?你不敢了嗎?你爲什麼不開門了?”
說着,徐俞文擡起了腳就重重地踢門,他真是醉了,還醉得不清,醉漢是說不得理的,他越踢越興奮,門都被他踢得動起來了,我想起了喝醉的繼父,當時他也是那個樣子的,赤紅了眼,完全就是個畜生。
我害怕得聲帶都顫抖,卻不得不大聲說“徐俞文,你馬上給我離開,你要是不離開,我立刻給保安打電話了?。“
“你說啊,你去說啊!這裡是我的家,戶主是我的名字,我回自己的家有什麼問題嗎?”
隨着徐俞文的話落,我聽到了鑰匙響動,整個人都定住了,大腦有片刻的空白,旋即,我想起了屋子裡徐俞文給自己租的,房主居然是他,怎麼可能會是他?我是看過出租合同的,明明房子是姓呂的。
門被從外面打開了,徐俞文身上濃郁的酒味撲鼻而來,我慌張地往後退了兩步,拿起手機想要撥打110報警。徐俞文搶先一步把我的手機奪走,扔在了地上。他猛地把我推到了牆壁,猙獰地笑着說“你想要報警嗎?你報啊!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還住着我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