耋翁看到旁邊手足無措的千古,示意她過來。
千古在再三確認耋翁叫她的時候,糯糯地走了過去。
雖說是老者,渾身上下卻散發一股王者的風範,威嚴不可欺。
耋翁上下打量了她許久,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將一顆泛着青綠冷光的翡翠玉珠放置在她的手心。
滄桑卻遒勁的聲道:“見玉如人。倘若出了什麼事,我的兩個寶貝徒弟任由姑娘調用。”
說罷看了看還在沉思中皺眉的趙亞科,隨即也搖了搖頭。
“無心之成,有心之結。”說完就走了出去,江靖和啊森納也隨後跟了出去。
千古迷茫地看看耋翁再轉頭看看奇怪的趙亞科。
最後視線停留在雙手之間,那顆泛光的翡翠,飽滿圓潤,中心有極小的空洞貫穿而出。
她將自己脖頸間的項鍊拿下,輕輕將那顆翡翠玉珠串起來,很好看。
千古悄悄地在趙亞科身旁坐下,怯怯地問:“亞科,能幫我帶一下項鍊嗎?”
趙亞科回過神,看到拿着項鍊的千古,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他溫柔地安撫她接過項鍊,攏起千古腦後散下的髮絲,認真地爲她扣上鏈釦。
千古擔憂地問道:“怎麼了?”
趙亞科撫了撫她的發,安慰道:“沒事,下一盤棋而已。”
千古不信,拉着趙亞科的手不放:“那你告訴我,你們在聊什麼?”
趙亞科無奈地笑了:“就是怎樣幫助你對付那些壞人啊。”
千古認認真真的思量,歪着頭煞是天真的問:“那有辦法了嗎?”
“嗯,所以你要好好配合噢,不能再問了,再問別人就知道了。”趙亞科嚇唬着千古,然後再不作聲陷入沉思。
千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乖巧地鑽進趙亞科懷裡,緊貼着他的胸膛,慵懶地睡着了。
雪花依舊飄着,似乎沒有了盡頭,要將整個世界都覆入冰冷的雪地。
蔣晴扯動着綁在手腕上的鐵鏈,冰冷刺骨的觸感磨破了嬌嫩的肌膚,滲出的血液瞬間凝結。
她臉上的淚已經凍結成冰棱,卻依舊沒有感覺瘋狂地用自己的血肉拉扯着鐵鏈。
面前,她的媽媽,那個溫婉美麗的女人,現在骨瘦如柴,瑟縮地躺在她面前嘶啞地哀鳴。
一桶又一桶刺骨的冷水交替着滾燙的熱水淋在安韻雅身上,直到安韻雅再也沒有了動靜。
“蔣暻國,你個畜生!”蔣晴恨恨地瞪着他,眼裡迸發的絕望,憤怒全部融合在了一起。
蔣暻國聽到蔣晴的辱罵,不怒反笑:“終於知道恨了?哈哈…”他走進蔣晴,伸手一掌狠勁摑在蔣晴的臉上,惡狠狠地說:“倘若還有下次,我會讓你和地上那個賤,人一樣,不得好死。”
蔣晴已經感覺不到了疼痛,全身上下已經習慣了疼痛,甚至疼痛到了麻木。
她舔了舔嘴角的血絲,血腥的味道在她嘴裡瀰漫開來,擡起低垂的頭,將混合着血水的唾沫吐在蔣暻國臉上,隨即大笑起來:“人渣!哈哈哈哈”
她想她是瘋了。
蔣暻國陰狠地命人拿出皮鞭,皮鞭上帶有一根一根細小的鐵絲作成的肉刺。
每每抽打一下,肉刺上都勾破了蔣晴單薄的衣服,直直勾穿了她的皮肉。
她依舊笑着,笑得滲人。蔣暻國命人將那些用在安韻雅身上的辣椒水拿了過來,對着蔣晴的頭頂直直地倒了下去。
瞬間那些被肉刺勾破的傷口瞬間皮開肉綻,終於忍不住聲哀鳴了起來 。
所有的傷害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怨恨都摻雜在悲鳴裡。
蔣暻國看到那些傷口被低溫瞬間結凍了起來,蔣晴整個人都成了凍人,再也一動不動,保持着仰天的模樣。
媽媽,對不起,我沒能爲你報仇。
蔣暻國,如果還有來世,我要你生不如死,要你家破人亡。我要折磨着你,生生世世。
因爲暴風雪太大,江靖不得不被迫降停直升機,由於今晚被迫停降,機艙內糧食不足,她和啊森納還要去尋找足夠的食物,來渡過今晚。
“這樣大的雪,你就在機艙內陪着師傅,我一個人去就好。”啊森納阻擋了想要跳下去的江靖。
江靖依舊一臉冷漠地看着他:“讓開。”
“女人,就你這三角貓的功夫,出去只能拖延我的時間。”啊森納挑眉,不爽地看着江靖。
耋翁無奈地捋了捋順鬍鬚笑了笑:“讓她一起去吧,歷練歷練也好。”
江靖得到准許,利落地跳了下去,迅速地向遠處跑去。
啊森納也緊追其後,兩個人開始了競賽。
由於風雪太大,兩個人沒走多遠就迷失了方向。
不過爲了防止找不到回去的路,兩個人均在雪地上灑了特製的紅色藥水,雪地上瞬間化開了兩條殷紅的道路。
近十分鐘,兩個人終於開到了除了白色以外的顏色。
只是…江靖和啊森納同時停下了腳步。
前面的場面有點讓江靖難以接受,而啊森納則很淡定地走上前。
新鮮的血液染紅了白雪地,地上蜷縮着一個跟火柴棒一樣的人,已經分不清了年齡和性別。
啊森納皺着眉靠近了那個人,伸手試探,卻毫無氣息,已經死了。
江靖指了指啊森納身後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的是個女人,仰頭看着天。
長髮上沾上的鮮血已經凝固成了痂,身上凌亂不堪的衣服和綻開的鮮紅的血肉像江靖和啊森納訴說着她遭受的酷刑。
啊森納將鐵鏈一一扯斷,將自己的大衣脫了下來裹住了這具凍人,他感受到了這個女人微弱的心跳。
江靖趕忙上前,她在醫療上還算有造詣。
走進一看,依稀能看清眼前的女人,竟然是蔣晴。
趕忙也脫下風衣層層將蔣晴裹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
“趕緊送人回直升機上,否則就算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了她。”江靖催促着啊森納。
耋翁聽到遠處兩人的腳步聲,急促而又匆忙,腳步不似走時的輕盈,可能有事了,連忙放下梯子。
啊森納首先帶着蔣晴就上了直升機,將她輕輕放在柔軟的坐墊上,暖氣慢慢從傷口滲入。
體溫是回覆了,江靖皺了皺眉,傷口太嚴重了,體溫回覆後,傷口就要開始膿化了
況且,全身上下都是這樣嚴重的傷。
耋翁在旁邊看着,嘆息地搖搖頭,是誰會對女子下這樣的重手?
啊森納趕緊翻了翻自己的大衣口袋,裡面有他自己特製的金創藥,每次受了重傷,他都會使用一點點,效果卻很好。
只是藥材原料很珍貴,他身上也只有一小瓶。
江靖斜睨了他一眼:“能用嗎?”
啊森納忍住脾氣,微笑道:“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沒有”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蔣晴你再忍住。
一點一點地撒藥,啊森納心疼地不再去看江靖的動作。
包紮卻很麻煩,由於全身上下都是大小不一的傷口,皮肉也是外翻的。不能包紮得太緊。
江靖忙得滿頭大汗,接近半夜才幫蔣晴弄好,可是情況還不夠樂觀。
上半夜好不容易呼吸逐漸平穩起來,後半夜卻突然全身滾燙起來。
傷口也開始有了膿化的趨向,江靖又不得不將她身上的紗布一一拆下,重新上藥消毒。
直升機上,所有人忍住飢餓和乾渴,將最後一壺熱水留給了蔣晴。
啊森納將熱水打溼毛巾遞給江靖,兩個人一夜都沒閉眼,爲蔣晴退燒。
耋翁也在半夜親自駕駛直升機,冒着暴風雪向C市進發。
一夜的忙碌,保住了蔣晴微弱的呼吸。只是,傷口情況還是不理想。
半個月後,G市的全歐式別墅內,沐一陽看着正在播放的消息一動不動。
上面刊登了一則醒目的消息:蔣家千金蔣晴,於十一月二十六號被神秘人擄進深山老林中,不知所蹤下落不明,現已確認死亡,由於涉及私人原因,相關警方拒絕透露死因。
突然,沐一陽發紅的雙眼緊盯着電視,緊握雙拳,青筋爆起,一拳打在顯示屏上。
不顧玻璃刺穿手背的疼痛,直接向外衝了出去,他要和蔣暻國拼命!
爲什麼那天他沒有阻止她,爲什麼那天他沒有陪在她身邊,爲什麼那天他沒有追上她的步伐…
而蘇安然和趙亞科看到消息第一反應,就去了蔣家門口候着,憑沐一陽的衝動一定會大鬧蔣家,就算同歸於盡也會讓蔣暻國一家來還蔣晴的一條命。
沐一陽已經失去了理智,拿出了許久不用的手槍,來到蔣家門口。
一腳踹開了未關緊閉的大門,蘇安然剛想進去阻止,就被趙亞科攔住了。
“沒用的,不打一架他不會清醒過來,適時幫忙不要讓他受重傷就好了。”趙亞科緊皺眉頭,蔣晴的死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家僕聞聲連忙趕了過來阻止,卻被沐一陽一拳打翻在地。
蔣暻國和其夫人聞聲下樓,就看到氣勢洶洶的沐一陽。
他剛想開口,沐一陽已經拿出了手槍,二話不說打穿了蔣暻國的左膝。
看情況不對,蔣暻國就想逃跑,隨手將旁邊濃妝豔抹的女人推下樓,就拖着受傷的腿跑了上去。
沐一陽踹開掉下來的女人,一步一步慢慢地向蔣暻國逼近,他要他在深深的恐怖中折磨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