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洗過的天氣格外清明,天還矇矇亮蘇莫就醒了,看到睡在牀上臉龐微微紅潤起來的千古,看來是安然無恙了 。
第一次爲了這點小破事操心啊,果然太久沒出來了,竟然渴望和這些庸俗之人的肌膚接觸。
黑暗的倉房裡,有一個人突然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搖了搖頭,看不清前方,好像迷路了一般,深邃的眼睛裡盡是迷茫。
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怎麼會在這裡?男人慌亂地看着周邊,腳步凌亂。
他記得,好像夢裡有一個嬌俏可人的人在他眼前笑着笑着,然後他就沒了知覺。
可是那個女孩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他的夢裡。
我是誰?他停下腳步,無措地伸出雙手,他竟然忘了自己是誰。
“吱…”
鐵門被打開了,一羣健壯粗狂的男人獰笑地走了進來。
“嘿嘿嘿…好小子,不要怪我們,誰叫你特麼不長眼得罪了我們老大!”爲首的男人走近他,說完之後,操起手腕粗的一鐵棍子就要掄他,眼看着就要打在他腿上,一個躲閃就輕易地避開了這棍。
一個反擒拿,扭住了大漢的手臂,那人吃了一驚,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咔擦…啊…”一條健壯的手臂就這樣骨折了,疼得大漢躺在地上直叫喚。
倘若,剛纔那下子他沒躲過。估計現在躺在地上哭爹喊孃的就是他了,還好,自己本能反應夠靈敏。
地上的糙漢子看着一個個畏縮在後面的人,不由地大怒:“看什麼看,都特麼給老子上啊!一羣傻逼!”
聽到老大下的命令,他們也不敢怠慢,一個一個圍了上去。
男人看到情況不妙,一個一個來他可能有自保的能力,但是這麼人,大略目測至少五個,一起拿着手腕粗的鐵棍微了上來,他就有些吃不消了。
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吃力地避開要害,那些糙漢子也都個個下死手,狠狠的一棍子下來就能讓他瞬間失去戰鬥力。
看來,他得罪了一個位高權重的人啊,而且照現在的情形來看,那個人的目的是爲了要他的命。
“咔嚓”再一次骨頭斷裂的聲音,這次疼得確實自己,剛纔不小心分神讓這羣糙漢子鑽了空子。
現在糟糕了,情況越來越糟糕,他已經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盡力地躲着。
還是不行,突然之前在地上骨折的大壯漢偷偷跑到了他的身後,鐵棍對準他的雙腿就是狠狠地一掄。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已經沒有辦法再站起來了,也就是他已經沒有辦法再躲避那些密集的攻擊了。
“啊!”男人跪坐在地上,用單薄的脊背抵擋使了狠勁的鐵棍。
爲首的大壯漢捂着一條骨折的手臂,看到終於停歇下來的男人,一腳狠狠地踹在他頭上,口裡罵着:“草你媽,起來打啊!你不是喜歡打嗎?老子站在你面前一隻手讓你打!”
男人不是說話,低沉着頭,頭上的鮮血將額前的碎髮粘在了一起。
“給臉不要臉,去死吧!”說完,操起地上的鐵棍狠狠地砸在了男人小腹上。
男人被打翻仰面躺在地上,不甘心地看着天花板,身上淌滿了鮮血髒亂不堪。
“全部舉起手來!”
倉庫門突然闖進了一大羣穿着黑衣便服的女人,每個人手上都拿着一把泛着銀光的手槍,而且都帶着面具,上面刻有詭異妖嬈的黑色薔薇。
糙漢們立即就丟下手中的鐵棍,蹲下。
他們只是接到指令辦事的人,而且,任務裡並沒有提到這些人啊。
其中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出來,黑色馬尾,孤傲冷清,漆黑的眼眸裡冰冷如九玄寒冰。
走到男人身側,將一個特製的小藥丸塞進他嘴裡,然後命人將男人扶了出去。
“撤!”那個女人說完就走了出去。
那些糙漢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都一個個被手槍爆頭而亡。
五分鐘不到,整個倉庫都被銷聲匿跡了。
其他人也跟着女人走上了車,期間沒有一個回頭張望的人。
啊森納看着順利歸來的江靖,笑臉迎了上去:“喲,不錯啊,這麼快就回來了?人呢?還有氣嗎?”
江靖瞥了一眼啊森納,也不回答,徑直越過了啊森納,來到了耋翁面前:“去晚了一步,他們那邊已經開始動手了。不過,好在及時趕到,如果盡力搶救一下還是能救活。”
耋翁點點頭,早就料到了,這麼久沒有動作的獵狗,肯定已經爲下一次的捕獵做足了準備。
沒想到,這麼快,還好及時。
“她那邊怎麼樣了?”耋翁繼續問道。
江靖目不轉睛地回答道:“她恢復的很好,消息也已經傳了出去,很快就要翻出新的一頁了。”
“是嗎?那就好,記得保護好她,不要再和趙亞科一樣出了這些意外了。”
“嗯,那我就看看他的傷勢。”江靖退了下來,直接去了醫療室。
醫療室的儀器都是花了血本從國外買回來的,先進的技術水平,只要不是什麼癌症疾病,還有一口氣,她也能將那個人從閻王殿搶回來。
這也是耋翁最初的由衷,最大化減少內部人員的傷亡。
除了手骨腳骨都滑落了以外,心臟肝臟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損傷,還有頭骨嚴重變形,還能活下來,也夠命大的了。
“不對!”
江靖皺了皺眉,難道這個人不是趙亞科?爲什麼,一點記憶都調不出來?!
更或者,失憶了?
怎麼可能…
江靖疑惑地給趙亞科做了個全身檢查,發現他的背面竟然有焦傷的痕跡。
肉已經發黑了,按照傷口來看,應該是電流穿透了皮膚導致細胞壞死,纔會產生的傷口。
原來,利用了電休克的原理,適當的電流導致血管急劇性反應而回心血量不足,造成暫時性的失憶。
還好沒事,要不然真失憶了,誰都不會救你了。
江靖嘆了嘆氣,她當然記得自己是怎樣一步一步踩踏着別人的屍體纔來到耋翁的身邊的,很艱辛,如果不是有啊森納的幫助,她早就被耋翁拋棄了。
人心險惡,不是不懂,而是懂了也無可奈何,到頭來,還不是要苦苦哀求着,不如一直卑微下去。
高傲自滿害死了多少人。
看着插滿細管的趙亞科,江靖還是轉身走了,她能幫他的只能到這。
“怎麼樣了?”耋翁看到很快就走出來的江靖,波瀾不驚地問道。
江靖很自然地回答:“呼吸一切都很平穩,只是還需要多加休息,可能要近三個月才能完全恢復健康。”
“是嗎?”耋翁捋了捋花白的鬍鬚,開始了計算。
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剛好可以看完新城和弗蘭國際兩家的最終結果。
也罷,“啊森納,給我好好監督那個女人,切忌讓她盲目行動。”耋翁精銳的眼神閃着讓衆人不可捉摸的笑意。
彷彿什麼都已經盤算好了,而一切也在按着軌跡發展。
雨,淅淅瀝瀝繼續下着,窗外有一兩隻麻雀撲凌着被雨打溼的翅膀,然後慢慢消失在千古的視線裡。
“蘇莫!蘇莫?”她起身,試圖呼喚着,怎麼一覺醒來一個人都不見了。
不會走了吧,千古下牀,穿着醫院提供的病鞋,諾大寬鬆的病服套在身上顯得她格外柔弱,大大的眼睛依舊炯炯有神。
“喂!你怎麼跑出來了,不是告訴你不能下地的嗎?”蘇莫一眼就看到了四處張望的千古,手裡提着兩袋東西,然後急忙跑了過去。
這個女人,真是讓人操心。
千古聽到蘇莫的聲音,連忙回頭。一回頭她就發現,原來他也不是昨晚說得那樣不近人情啊,還知道給她帶早餐回來。
蘇莫板着臉催促着千古趕緊上牀躺着休息,亂糟糟的,趕緊養好病就可以回家了。
千古不滿地嘟着嘴,兩隻眼睛卻直勾勾地盯着蘇莫手中提的袋子。
蘇莫看到嘴饞了的千古,無奈地找來了醫院病人專門吃飯用得摺疊桌子架在千古的病牀上,然後將袋子放上去。
熱乎乎的皮蛋瘦肉粥,還有暖暖的豆漿,紫黑麪包以及熱牛奶。
千古習慣性地伸手抓向麪包,卻被蘇莫一手拍了下來,看到縮回來微紅的小手,千古生氣地問:“蘇瘋子,你幹什麼?打我幹嘛?”
蘇莫將皮蛋瘦肉粥推到她面前,不滿地回答:“洗胃了最好吃點皮蛋瘦肉粥補一補,還有熱牛奶也給你喝。”
“不要!”她最討厭皮蛋了,讓她吃這個還不如餓她一天。
蘇莫放下面包,一本正經嚴肅地性問:“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喝不喝?”
這個是他出來以後第一次給別人買的食物,真是不知好歹,竟然敢不吃!
千古嚥了咽口水,好吧,迫於銀威,她吃還不行嗎?
默不作聲地拿起勺匙,看着黑乎乎的皮蛋半響,才勉強吃了一小口,蘇莫看着她喝粥跟喝毒藥一樣,不,更像吃蒼蠅。
“女人,你再不好好喝,你信不信我親自來餵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