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如同在平原的顧晨是少尉剷雪的數倍速度在半個小時之內將雪全部鏟開,劫後餘生的他們忘記是顧晨的性別,從車子裡出來是與她緊緊擁抱。
“不能在這裡過夜,我們要快點爬出去。”顧晨是微笑着輕輕拍了拍每位戰友的後背,清越的聲線是平靜到讓人覺得危險似乎已經遠離,“信號彈是後方發射,少尉,你看是不是先暫時撤退到後方?”
前方是朝天文點去的方向,後面是原路返回,顧晨將決定權交到少尉手上。
“撤退。”少尉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路,前面不知道塌點有多遠,以後面發射出來的信號彈距程來算大約是在十公里左右發射出來。
十公里,爬也要爬出去!
一行七人是手拉手憑着感覺開始往後退撤底,十公里路聽上去是一個短暫路程,然後在雪塌方上面行走,稍不留意也許整個人直接陷入雪深處去。
匍行在皚皚白雪上的七人在崑崙天脈裡,渺小如螻蟻般隨時會死去。
走了三個小時,汽車兵的下巴掛了一層薄冰,他沒有說,依舊堅持着。
走在他後面的顧晨發現異樣,鬆開手是朝他下巴上一摸,有冰……說明體表溫度已達零攝氏度。
零攝氏度……死神的步腳追上了。
“營長,我困了。”一位安徽籍戰士開口,他舌頭僵硬,說了來的話硬梆梆的聽不太清楚。
顧晨心裡就是一冽,這是嚴重缺氧造成的嗜睡!!
“不許睡!死也要睜着眼!”她戾氣大喊,勃然的血戾聲色是驚得安徽籍戰士深深打了個激靈。
放在衣兜裡的手突然是碰到一物,細長如畫的眼裡一亮,連忙把東西掏出來,“巧克力,補充體能!”
誰也沒有想到路上少尉給顧晨的巧克力成了七個人的口糧,顧晨、少尉、陳陽都捨不得吃,是留給四位戰士。
不知道爬行了多久,在吹過的寒風裡顧晨倏地止步,喚住前面行走的少尉,“我聽到機器聲!”
說完,墊後的她子彈利索上膛,大聲道:“陳陽,拋三顆子彈上來!!”
三顆子彈拋上來,聽辨着風聲,顧晨半眯着睛扣動,子彈是三連發朝拋在天空上的三顆子彈射去。
子彈裡面硝煙劃空,就像是寒風裡的燭光一晃而滅,最前面的一顆子彈打出的距離是陳陽拋出來的子彈撞往更遠的前方,……但願前面的人能看到閃地的火花。
擦出來的子彈火花在雪夜裡如螢火蟲的光,小到忽略不計。
連大衣都凍成硬塊的男子沉寂地目光微地亮起,爾後,他嘴脣緩緩揚起,淺淺的笑弧驅散了他臉上的寒氣,連結在眉梢的雪花都會溶化般。
信號彈再次上膛,朝着螢光掠過的地方發射而去。
紅色信號彈光如同涅磐的鳳凰斜斜地射上前方,站在高處的男子拿起望遠鏡終於看到在大約四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行人在艱難行走。
在光芒消失的瞬間,峻冷的目光落在最後行走的人影身上,那人影在紅光掠過是擡起頭,細長眼裡的目光是筆直筆直地朝他所在方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