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晨眼裡沈鑠誠是一個很不切實際的男人,每每看到他爲她痛心疾首的慈父模樣,心裡不由發笑。
他若真是想關心顧晨,除了認回沈家以外還有許多方法,可他偏偏要選擇這種看上去關懷,實則是自私到極點的方式。
沈鑠誠見顧晨主動坐下來,臉上也沒有那麼多尖銳,心裡不由一喜,還未等他再度開口,便聽到顧晨淡道:“我父親在休息,沈先生已經打擾了他一次,說話時,聲音最好小聲一點。”
客廳裡只有這兩夫妻,顧大槐肯定是一個人先回房間坐着,睡覺?向來關懷她的他有這兩夫妻在,怎麼可能睡得着。
她不太客氣的提醒讓範雨燕陰了眼,剋制自己每次看到賤丫頭的怒火,扭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輕聲道:“你這孩子也真是個擰不清的,你爸爸見你這麼晚纔回來,心裡擔心聲音才大一點,怎麼會吵到人呢。”
“快坐下來,我們一家三口說說話,真要不方便去酒店也成。”她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裡,身上都被咬子叮了好幾口!
沈鑠誠聞言,對妻子投去一記讚許的眼神,一家三口是要好好說說話才行。
範雨燕見此,連忙嬌羞地嗔笑了丈夫一眼,惜悅說得不錯,既然丈夫想要認回顧晨,公公那邊同樣如此,那她就沒有必要做惡人了。
沈家,自有衆多做惡了。首當衝前的就是她那位好婆婆!由她出面當惡人,……真是最適合不過。
見到丈夫很滿意自己的說辭,更讓範雨燕明白過來自己應該怎麼做,溫婉如水的笑微微彎在嘴角,對顧晨繼續道:“還是去酒店吧,在這裡說話確實不方便。”
她一改變態度,倒讓顧晨感到稀奇了。這態度是改變了,可眼裡頭的陰沉還是頗深吧。
不止一次懷疑,顧晨到底是不是範雨燕的親生女兒了,怎麼看都不像是母女關係,仇人關係還差不多!
“去酒店就不必了,我跟你們沒有什麼多少好談。”顧晨懶懶地靠着椅背,隨意而雍容的姿態有如高高在上的掌權者,一笑一怒皆是隨心所欲。
範雨燕被她含着嘲弄的態度狠到暗中把自己小手手指甲都給攥斷,該死的賤丫頭!別以爲穿上六位數上的衣服就敢擺款兒,脫掉這身衣服,她還是那個一窮二白,只配穿着廉價地攤貨的賤丫頭。
都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怎麼到她身上就行不通了,簡直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前世她是造了什麼孽,才生下這麼個人孽障!可恨沈家非得要讓她回去,要不然,她早早叫幾個社會混混把賤丫頭脫到港口賣出國當下賤女人去了!
沈鑠誠同樣被顧晨的態度氣到,轉想到確實是自己有錯在先,壓下心裡的火,解釋起來:“這麼晚過來確實是我不對,想到你離開學只有幾天,而我這幾天又會很忙只怕沒有多少時間與你見面,只能是……”
一聲輕譏的笑聲淡淡地,又含着冷漠打斷了沈鑠誠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