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中方派來營救人質的嗎。”俄狙擊手開始有目地性地交流起來,他現在無法確認眼前的女人是不是對自己沒有任何傷害的,在戰場上面,除了相信自己與自己的戰友外,他並不打算相信其他人。
淡褐色裡有一點點淺綠的眼睛微微劃過她手裡的狙擊槍時,眼裡有一絲疑惑,因爲他無法相信爲什麼顧晨會用一支中等距離的狙擊手。
俄狙擊手將視線落在顧晨的揹包上稍微了下,在顧晨冰冷視線裡,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虛弱的微笑,用並不太熟練的英語道:“見到你很高興,你們的勇敢讓我敬佩。”
顧晨眯了眯眼,重點是在“你們的勇敢”上面……,看樣子,這裡還真有條大魚了。
“我需要消淡藥,你能幫我到急救包拿出來嗎。抱歉,給你帶來麻煩了,可我現在很需要它。”子彈夾在腰肌裡,每說一句話都是一種折磨,彈頭不能留太久,又不能立馬取出來,只能是靠幾片消炎藥起點作用了。
顧晨沒有動,而是道:“我認爲你還需要幾片強效止痛藥,因爲,這裡雖然適合狙擊,但對一名傷員來說可是一個致命的危險地方。”
她動了動狙擊步槍,塗了油彩的眉挑了挑,細長的眼裡迸出逼人寒冷,“我這邊一旦開槍必須立馬徹底,如果你繼續留在這裡,我想,我應該沒有辦法將你一起帶走。”
俄狙擊手的英語並不太好,顧晨又說簡單的說了一遍後,他苦笑了下道:“我必須承認你說得很正確。”
一手捂住傷口,自己解下急救包拿出兩片強效止痛藥與消炎藥,打開軍用水壺一口水就把四片藥咽吞下去。
他沒有再開口讓顧晨幫助,等到痛意消散許多,動作迅速幹練拿出止血膠帶與繃帶將傷口重新包紮好,等到一切弄好後,才聽到坐在身邊警備的女狙擊手淡淡道:“你們的營救隊暫時無法過來,等到天黑再說。”
……
俄狙擊手直接擰了下眉,他的嘴脣小幅度的嚅動了下,似是要說些什麼,又顧忌什麼而把一些話嚥了下去。點點頭,聲音乾澀回答:“晚上行動,至少會安全一點。”
至少會安全一點……無疑已經提醒了顧晨武裝分子的武力值到底有多高了。
他是想提醒一下顧晨,這裡已經被自己暴露不適合再做狙擊位置,可看到對方臉上……,哦,錯了,是眼裡及身體並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那就不提醒了。
對方有自己的作戰方式,他無權干預。
太陽漸漸升起,驅散了城市上空的薄震,戰後還未重建的車臣產格羅茲尼在陽光下滿目瘡痍,所有的水泥建築幾乎全部被毀,有的建築中間直接是一個巨大空洞,那是炮彈炸穿過後留下的痕跡。
整個城市除了灰、黑兩色,沒有一點其餘的顏色,那象徵生機勃勃的綠色似乎在這裡抹得一乾二淨,彷彿從未出現過。
沒有生機,處處透着死般的灰暗,這就是戰後的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