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被砸得流血發紫,周管家實在看不下去。
他看着拿冰袋覆着傷口的徐惠,着急道,“大小姐,這樣用冰袋處理是不行的,得去醫院消毒。”
“周爺爺,我真的沒事,你去睡吧。”徐惠回道。
一點小傷,她不在意,覺得沒有必要去醫院。
“大小姐,你要是不去醫院,我就打電話給老爺子。”見徐惠不聽自己的勸,周管家只得搬出徐老爺子。
徐惠就是不想老爺子動怒,纔沒有打電話給徐老爺子。就是剛纔徐二夫人打來電話,試探她的時候,她也直接說道,這事不希望老爺子知道鈐。
來景城之前,老爺子病倒,她不過被打了一下,沒有什麼大不了,不需要什麼事情都去煩着老爺子。
聽到周管家的威脅,徐惠只得妥協,不過她讓司機送自己過去,讓周管家先去休息。。
去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晚上看病的人沒有白天多,徐惠到的時候,醫生正好空着。
“這麼漂亮的臉蛋,可不能留疤。”醫生替着徐惠處理傷口,邊說道。
酒精消毒着傷口,額頭的痛讓徐惠輕皺了眉頭。這點痛楚比起當初在監獄裡的,不算什麼。
—
來景城很多次,每年回來,她避着顧恆。今天在餐廳瞧見他,是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
她瞧到他的雙腿,連着面容都沒有看一眼,就急匆匆地跑掉。
噩夢追着她,她拼命地在前面奔跑,可怎麼都逃不出它的折騰。
沒想,晚上的時候,在醫院她又遇見了顧恆。
一天見了兩次,而這次他的面容清晰地在自己得眼裡。
人比雜誌上見得還要瘦,整個人瞧着一種滄桑感。
他的新聞,她見到不少,老爺子把有關顧恆的雜誌或是報紙藏了起來,可每次,她不自覺地找出來看。
愛,肯定是愛。可是她心裡清楚着,自己不敢再愛下去。
——
細跟的高跟鞋,香奈兒的套裙,破浪卷的頭髮隨意披在肩頭,周管家一大早敲開徐惠的套房看到她化好精緻的妝容,怔住了。
“大小姐,這是要去哪?”
妝扮起來的徐惠極其耀眼,溫婉動人。
她走出套房,微笑地回了周管家道,“傅氏!”
“周爺爺,召集負責這邊合作的其他人,和我一起去傅氏。”
徐惠跟着說完,踩着高跟鞋已經走到電梯處。
周管家愣在,以爲自己聽錯了。大小姐竟然主動提出去傅氏?
—
一行人緩緩地走進傅氏集團,最前頭的女人三十來歲,漂亮的臉蛋掛着淺淺的笑容,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是誰?”傅氏前臺的接待員好奇地看着走來的徐惠衆人,低聲說道。
“不知道。”
傅氏的人沒人知道來得是誰,走過徐惠身邊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她。
只怪來人的陣勢讓人不由地停住腳步,只怪徐惠全身上下散發出迷人的氣息。
女人過了三十歲,比不得十幾二十歲的女孩子青澀,可是她身上透出成熟的味道,比起未熟的果子,徐惠舉手投足間的優雅更能男人念念不忘。
“您好!”
前臺的端起笑意問好,看徐惠的一身名牌,加上身後跟着的人,也知道來的人是個大客戶。
“我是徐氏的徐惠,來和你們傅總洽談福安大廈的項目。”
徐惠溫聲說道,她的聲音不是尖細也不是嘶啞,溫柔地如水,讓人聽着很是舒服。
“傅總?”前臺接待員面面相覷,回道,“不好意思,傅總剛剛出去。”
徐惠扭頭看向身側的周管家,“不是和傅斯年約好了?”
“我打給韓助理。”
來傅氏前,周管家先同傅斯年的助理——韓數說過,他們這會到傅氏來談合作的事。
人來了,傅斯年卻不在了。
“不用了。”徐惠說道,周管家一愣,以爲她一聽傅斯年不在,要帶着他們離開。沒想,徐惠說道,“直接打給傅斯年!”
“合作的事情,不能再拖!”
大小姐這是想明白了?周管家連着讓人找出傅斯年的電話,撥了號碼後,將手機遞給徐惠。
電話那頭嘟嘟嘟地幾聲,傅斯年接了起來。
徐惠吸了口氣,壓住內心的慌意。
“你好,傅先生!”
悅耳的聲音傳來,傅斯年看着陌生號碼,有意地在看看在陪小一說話的許安知。
剛剛接到家裡阿姨的電話,說小一的頭有點發燙。他連忙丟下工作,往家裡趕,將着韓數同自己說的,徐惠過來一事給忘了。
“我是徐惠!很抱歉之前身體不適,沒有來傅氏和你討論合作的事情。”
徐惠?傅斯年還以爲今天徐氏來人,徐惠不會出現,就是合作結束,也未必見得到她。
沒想她來得這麼快,出乎他的意外。
“你好,徐小姐。”傅斯年客氣地回道。
“你來得太突然,我剛好有事在外頭。”
“不好意思沒有同傅先生預約,我們的項目也由於我的關係一拖再拖。你今天如果不方便,我們儘快約個時間,把合作上的細節定下來。”
“好!”傅斯年應道,“這樣好了,你先將要合同上要修改的地方交給我的助理——韓數,我看過後再給你答覆。”
“可以。”徐惠說道,“我希望儘早見到傅先生,合同上的某些地方需要我們面談確定。”
確實要通過面談才能確定下來,這就是傅斯年之前一定要徐惠來傅氏的原因。
“斯年,在和誰打電話?”許安知的聲音突地傳來,她轉過身,走向傅斯年。
她的聲音越發清楚地到了徐惠的耳裡,“是不有事情要忙?你去好了,我陪着小一就好。”
傅斯年拿着手機沒回許安知,卻聽見那頭徐惠輕輕的聲音,“安知?”
她的聲音夾雜着數多的情緒,悲痛、震驚、歡喜,全流進傅斯年的心裡。
徐惠想了一個晚上,做好準備和傅斯年見面。可是在許安知的聲音突地傳過來,她整個人都怔住了。
她最疼的妹妹就在電話那頭。
徐惠情緒的變化,傅斯年注意到,他喚了聲,“徐小姐,還在嗎?”
徐惠回過神,一抹自己的面容,發現她的眼角掉出了淚珠。
“在!”
徐惠很快地理好自己的情緒,“傅先生,今天就算了,你忙吧。”
安知過得好,比什麼都重要!
當初,傅斯年和許安知的事情,在徐家的她是知道的。她知道這事情後,當天就回了景城。
在景城的餐廳裡,看到傅斯年寵溺地看着許安知,她放下了心。
無論外界怎麼傳傅斯年不過是玩玩安知,可是她從傅斯年的眼裡看到對安知的愛。
自己是嘗過愛情的人,知道傅斯年不會欺負安知,怕的是安知這個傻丫頭不懂的愛情,反過來傷了傅斯年。
再後來,傅斯年和許安知感情破裂,安知離開了景城。她知道這事情,安知已經離開了景城,她找了五年,也沒找到安知的下落。
真的很怕安知流落在外,不慎出了意外。
找安知的人除了自己,還有傅斯年和許婉。
還好,安知回了景城!
—
“好!”
傅斯年回了徐惠的話,“徐小姐,我改日再約你。”
掛了電話後,許安知瞧着他皺起的眉頭,在想事情的時候,傅斯年習慣皺緊眉頭。
“徐小姐?”許安知看着傅斯年,問道。
傅斯年喜歡她吃味地盯着自己,“徐惠來了傅氏,和我談福安大廈的事情。”
“哦。”許安知應着,“你去吧,小一有我照顧。”
她分得清輕重,早上的時候,小一的頭有點點燙,叫了家庭醫生過來,打了針吃了藥。
就是小一打針的時候哭得撕心裂肺,嘴裡一直念着“大叔”,在見到傅斯年回來後,撲到他的懷裡,不肯出來。
小一是越發地粘着傅斯年。
“我一走,小一可又要哭了。”傅斯年打趣道,他握住許安知的手,溫聲說道。
“我在這陪着你和小一。”
說着時,他另隻手將着手機放回口袋裡,腦海裡回想起徐惠喚的那聲“安知”。
“你不是約了徐小姐談事情,還是先去吧。”許安知勸說道。
“韓數會處理的。”傅斯年拒絕道,“安知,沒有什麼比你們更重要。”
傅斯年直接說“你們”,如果他當小一是別人家的孩子,不會做這句話。許安知心一個慌亂地跳動,她看着傅斯年認真的眼神,點點頭。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知道小一是自己的孩子,他不問,她不說。
徐惠和傅斯年的電話剛結束,韓數從頂樓出來趕了過啦,在傅氏大廳中瞧見衆人中的徐惠,當場怔住。
他雙目發亮,不由地加快步伐走到徐惠面前。
女人如水,說得就是眼前的徐惠吧。
“徐小姐,你好,讓您久等了。”韓數露出笑意,歉意地說道,他雙目落在徐惠的身上。
之前怎麼沒收到消息,說徐家大小姐是個大美人!
“傅先生有點私事要處理。”
韓數說完,徐惠接過話,“我已經同傅先生通過電話,這裡的資料先交給你。”
“我先走了。”
韓數接過徐惠人遞來的相關文件,他瞧着徐惠轉身,踩着高跟鞋優雅地出了傅氏。
跟着傅斯年身邊,韓數見過不少的美女,可沒有一個像徐惠給人的感覺。
優美、脫俗、迷人!
—
小一吃過藥後睡着了,傅斯年纔回了傅氏。
第一件事,他是見了韓數。
“傅先生,徐小姐給的文件都在這裡。”韓數以爲傅斯年找自己,問的是工作上的事情,他指指桌上的資料回道。
傅斯年瞧了一眼辦公桌上的文件,問向韓數,“你覺得徐惠怎樣?”
“嗯?”韓數一愣,他腦海裡浮現出徐惠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勾起,浮出了笑容。
“很美。”
徐惠就想幽靜山谷的蘭花,瞧着第一眼,就覺得這女人漂亮、舒服。
韓數說完,想起了什麼,跟着說道,“傅先生,你可是有家室的人!”
“許小姐知道會很傷心的。”
傅斯年瞥了一眼韓數,他對徐惠沒想法,感興趣的是徐惠真正的身份。
“將徐惠出現在傅氏大廳的視頻傳給我。”傅斯年淡道。
“傅先生,徐惠雖然很漂亮,可不適合你。”韓數勸說道,他不想傅斯年癡情的形象在自己心裡毀滅。
“韓數。”傅斯年淡了聲音,回道,“你多想了。”
有件事情,在下次見到徐惠之前,他要先確定。
—
徐惠去過傅氏,和傅斯年通過電話後,發現沒有想象中地那般難。
今天出現在傅氏,自己在和傅斯年的電話中聽到安知的聲音時,表現得那般不自然。傅斯年一定會察覺到什麼?
她既然敢和傅斯年面談,就想好後果。
之後,傅斯年知道她活着,然後是安知,或者是顧恆。
徐惠想着事,閉上了雙目。
人只能往前看,她不能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