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神，林姍腳步停下。
是啊，她連身份證都沒拿，怎麼回去……打車？怎麼會有車送她那麼遠的路程。
“十天之內，留在這裡。”
“爲什麼？”
“十天之後，檢查你是否懷孕。”
彷彿當頭一棒，林姍好久都沒緩過神。
懷孕……！
她捏緊拳頭，“紀先生不必擔心，如果……我不會把這個孩子留下來的。”
紀南俞挑眉，“我紀南俞的種，豈由你隨便流掉。”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
“在這待着。”
“不行，我弟弟……”
“我已經派人去接他過來。”
林姍詫異地看着他。
冷靜下來想想，他說有了孩子的那天，是林陽在醫院發病的時候，那時蘇雨木並不在醫院，陸熠辰也是晚上纔到，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你……”
紀南俞起身，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形籠罩下一片陰影。
“他勢必還會去找你和你弟弟，如果不想他找你，就留在這。”他向她走近一步，“更何況，還需確定我們孩子的情況。”
我們孩子……
多麼可笑又刺耳的話。
男朋友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她和另一個男人也許也有了。
這簡直是全天下最諷刺的笑話。
“如果……”林姍擡起頭看着他的下巴，“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了孩子，怎麼辦？”
他的眼睛深邃無比，聲音低沉，“你想要如何。”
她？她能如何，她連弟弟也只是勉強可以養活，更別說一個孩子。
把孩子給他？他會要嗎……她捨得給嗎。
林姍咬着脣，“我的情況不允許再養一個孩子。”
“然後呢？”
“這只是一個意外，你我都是受害者，沒有必要被孩子束縛住。我覺得還是儘快……”
林姍說着，彷彿突然想到些什麼，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避孕藥！24小時內都有效的，我吃了就大概率不會有事了。”
“你也說了只是大概率，以防萬一，留下來確保沒問題，再離開。”
“那藥……”
“你喝的那杯水裡已經放了。”
他彷彿不是很高興，林姍覺得周圍的氣溫驟降了幾度，冷的她哆嗦。
紀南俞拿起毛毯，披在她身上，“醒來的地方就是你的房間，夜深了，回去休息吧，等你醒來，你弟弟也該到了。”
“小陽身體不是特別好，拜託你讓他們在路上多照顧照顧他，拜託了。”
“嗯。”
林姍攥緊毛毯，咬着嘴脣，“謝謝，這幾日要叨擾一段時間了。”
看着扶着把手一步步上樓的女人，紀南俞凝視着，直到她消失在拐角。
難得能看到這女人客客氣氣的時候。
視線放到桌上那一疊資料，他的目光變得更加深沉。
不知道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
腦子裡面亂糟糟的，心裡也是，躺在陌生的牀上，林姍一點睡意都沒有。
只要一閉上眼，腦海中全是陸熠辰和蘇雨木發生的一切。
明明來之前還是那麼美好……
想到那段視頻，林姍心中的苦澀更多了一分，她和他甚至沒有親吻過，而他，卻揹着她做了所有不該做的事。
林姍蜷縮在牀上，眼淚落下，浸溼枕頭。
……
天灰濛濛的，雪花紛紛揚揚。
睜開酸澀的眼，林姍看到趴在牀邊的人。
“小陽？”
“姐，”林陽揉着眼睛，“你醒啦。”
“你一晚上都在這趴着睡嗎？”林姍坐起身，心疼地把他扶起來，“紀先生沒有給你安排住的地方嗎？”
“安排了，我沒去，我想跟你在一起，而且我知道，你肯定也想立馬見到我。”
理着他雜亂的頭髮，林姍眼眶紅着，將眼淚逼回去。
“你上來睡一會，我去找紀先生談些事情。”
“好。”
給他掖好被角，林姍簡單洗漱一下，出房間。
隔壁就是紀南俞的房間，林姍猶豫片刻，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