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默宸沒有帶我回去,依舊把我帶回了他名下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我換好一身乾淨的衣服。
“可兒,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安默宸走之前還不忘叮囑我,“不要亂走。”
我點了點頭,看着他離開。
“鈴鈴鈴……”我的電話是突然響了起來。
是一個看起來很熟悉的號碼,只是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喂?”我接通了電話。
“小可,是我。”是媽媽的聲音。
她會給我打電話,肯定有什麼事情,我擔心地問了一句:“媽媽,怎麼了?”
“小可,我有事情要跟你說,我把地址給你,你過來一下。”媽媽回答道。
很快,她就發給我一個離我所在的酒店比較近的地址,反正這麼近,出去一下也沒什麼。
只要在安默宸回來之前,出去一趟就回來就行了,安默宸不會生氣的。
根據媽媽給我發的地址,我找到了那家咖啡廳,現在的時間有點晚,咖啡廳裡的顧客較少。
“小可。”
是媽媽先看到我,她向我揮手。
我走過去,坐在了她的對面。
“媽媽,你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
我注意到她面前的兩張樂譜,想到她這次找我應該是跟音樂大賽有關,我儘量使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小可,你先看看這兩張樂譜。”
媽媽把樂譜遞給我,我接過仔細地看,這兩張樂譜上的曲子是一樣的,除了有一部分的調子不同之外。
而且,這首曲子是我比賽那天丟失的那首樂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另一張是玲的樂譜。
可是,我的樂譜爲什麼會在我媽媽手裡?
我看着她,質問道:“媽媽,那天拿走我的樂譜的人是你?”
“小可,媽媽沒有什麼可以隱瞞你的。”媽媽看着我,愧疚佔滿了她的臉龐。
看她的反應,也就證明我的猜測是爭取的,比賽那天,拿走我的樂譜的人是我媽媽,讓玲的曲子和我一樣的人也是我的媽媽。
那麼,鋼琴被砸爛也跟我媽媽脫不了干係!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握着樂譜,無名的怒火壓抑在心裡。
如果那天我比賽的鋼琴沒有被砸壞,那麼溫文就不會無辜地死去。
“小可,我是預言師。”媽媽看着我的眼睛,希望我可以繼續聽她說完。
我的話裡多了一絲諷刺,“我知道,你是巫與無所不知的預言師大人!”
“小可,在你比賽的前幾天,我知道你會在音樂大賽的那天有危險,所以,我把你的樂譜給玲練習,也把你的樂譜拿走了。”
媽媽說的很認真,也很誠實,話裡沒有一點的謊言。
“把我的鋼琴砸壞的人是你。”我沒有任何的疑惑,是全部的肯定。
媽媽很大方地承認了,她攤開手,看着我,“是我讓人砸壞的,我的目的是阻止你上場。”
“那你爲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我站了起開,怒氣被釋放了出來,“你知不知道,這次的事故,讓一個單純的女孩子替我去死!”
“小可,我是你媽媽,我也不可能看着你去死,你知道嗎?”媽媽的眼裡充滿了對我的疼愛。
我憤憤地反駁道:“但是,卻讓溫文替我去死,毀了一個幸福的家庭!”
媽媽站了起來,她握住我的肩膀。
“小可,你是我的孩子,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的後面,保護你,不論用什麼手段,只要你可以平安無事。”
“自私自利!”我推開她。
“我沒有你這樣的媽媽!”吼完這一句,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媽媽沒有阻止我的離開,她喃喃道:“小可,總有一天,你會回到我的身邊。”
我什麼都沒有說,媽媽曾經在我的心裡,是一個多麼神聖的稱呼,但是現在,卻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存在。
嘴上說是爲了我,卻讓另一個單純的女孩子爲我送命。
溫文,真的很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該死的那個人是我。
“可兒。”安默宸知道我不會聽他話。
他在酒店門前等我,他把我擁入懷裡,摸着我的頭,“可兒,別再自責了。”
“默宸,那天該死那個人是我。”我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一五一十地告訴他。“我媽媽早就知道我那天會出事,所以纔會做了那些事讓我推遲出場。”
“溫文,纔會死的!”
最後這一句,包含着我的歉意。
安默宸鬆開我,認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問道:“可兒,如果那天被擡上擔架,宣佈死亡的人是你,你有沒有想過我會怎麼樣?”
“默宸……”
我回答不出來,我不知道安默宸會怎樣,他應該會和溫文的母親那樣痛苦,又會像我一樣如此的愧疚。
“可兒,你又想過嗎?”安默宸看出了我的迷惑,他很心痛的看着我。
我呆呆地回答:“我不知道。”
“可兒,我的心會痛。”安默宸把我的手放在他心臟的位置,“我的心只爲你一個人跳動。”
“如果,有一天你的心臟停止了跳動,我的心臟也會。”安默宸說到這裡的時候,眼裡充滿了無限的悲傷。
“可兒,溫文把她的生命給了你。”安默宸摸着我的臉頰,臉上的溫柔,“她是一個好女孩,你也是。”
安默宸的話又如一顆定心丸,他讓我知道自己前進的方向,也讓我明白我在他心裡重要性。
“默宸,抱緊我,好嗎?”我肯求道。
安默宸在我的生命裡唯一而又特別的存在,他把我從懸崖邊上拉回來,讓我知道黑夜再冷,他都會陪伴我。
我不容許任何人搶走他!
“可兒,我會一直陪着你。”安默宸緊緊抱着我,親吻着我的額頭。
我閉上眼,沉沉地在安默宸的懷裡睡去,溫文出事後,我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的覺,半夜醒來,總有他陪伴在我的身邊。
在夢裡,我又一次看到了那個溫和文靜的女孩子,她站在舞臺的中心,燈光照在她的身上,裙襬飄飄,她的歌聲讓人陶醉。
她向我走過來,伸出手,滿臉的賊笑,聲音很好聽,“你好,我是溫文。”
我愣愣地看着她,還不等我反應,她便從我的身邊走過,她身上有薄荷的清香。
“藍可優,謝謝你。”
六個字,不輕不重,如同一白色的羽毛,落在我的心田,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慢慢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