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長, 午飯時間到了!’小李敲敲戰峰辦公室的門,叫他。
‘哦,我不餓!你先去吃!’戰峰迴過神來回答他。
‘科長, 你這幾天怎麼了?總是心不在焉的, 飯也不怎麼吃!’小李覺得奇怪, 邊往辦公室走邊問戰峰。
‘咦, 感情您是拿這個當飯吃了?’小李瞟到被戰峰堆放在辦公桌一角的海苔, 頗有興致地問到。
‘這個啊!挺好吃的,你也拿點過去吃!’
‘我纔不喜歡吃這個!鹹鹹的,是特意爲那些想吃零食又怕發胖的女孩子們設計的!’
‘心蕊喜歡吃!’戰峰情不自禁地道出。
‘哦哦哦, 科長是不是想心蕊了?’
‘是想啊!想得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科長,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之前也沒見您這樣過啊?’
‘我媽發現了, 讓我和心蕊斷了!’
‘啊!心蕊挺好的啊!看着都討人喜歡, 伯母爲什麼不同意啊?’
‘覺得她太小, 不懂事,撐不起一個家!’
‘小倒是真的!可是, 你們兩個可以共同努力啊!我覺得只要你們自己過得開心,就不用管太多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這樣!可是,我還是怕有一天,心蕊會受不了輿論的壓力,各方的阻力, 最終選擇離開我!’
‘哎, 科長!難怪您這幾天這麼愁眉苦臉的了!真的是不容易!’
‘是啊!好不容易全心全意地接受了她, 現在卻又要來擔心各種問題, 各種可能甚至分手!’
‘船到橋頭自然直!您也別太擔心了!總之, 我站在你們這邊!’
‘謝謝!’
‘報告!科長,您母親和女朋友來找您了!’
‘知道了!帶他們來我辦公室!’
‘是!’
‘女朋友?科長, 難道心蕊來看您了?’小李有點激動了。
‘不可能!肯定是我媽帶着麗雲來了!’
‘麗雲?什麼時候又多出來個麗雲了啊?’
‘說來話長,有機會再告訴你!’
戰峰剛一說完,戰峰母親就領着麗雲進門了。小李見機撤退了。
果然是麗雲!這母親大人也太沉不住氣了,才星期三,就等不及了!是想怎樣?
‘媽,你怎麼來了?怎麼還把麗雲帶來這邊了?’
‘人家麗雲是專程來謝謝你的!’
‘謝我?’
‘是啊!和姚總的生意談妥了,價格很合理,除了幫我朋友省了一大筆之外,我自己也小賺了一筆。所以,今天特意到你們家想謝謝你。卻沒想到你是在部隊!’
‘哦,我只有週末纔回家!事情辦好了就行了,我也沒出什麼力,是你們確實是各取所需。’
‘哪裡!你都破費了一頓海鮮大餐呢!我一定要請你吃個飯。’
‘你們聊啊!我去看看政軍,順便把剛剛煲好的雞湯給他送去。你的那份在麗雲手裡,可別說我偏心!’
‘呵呵,伯母真是愛子心切,愛孫心切。還特意去市場選了上好的土雞給你們叔侄兩煲湯呢!’麗雲說着,把手裡的保溫杯遞給戰峰。
‘謝謝媽了!’
‘不是爲了聽你這句謝謝的才煲的!你要謝我的地方可多了!’
‘是是是!’
‘好了,我去看看政軍!’戰峰媽媽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見孫子。
‘媽,馬上就要午休了,您別呆太久!影響不好!’
‘知道!’戰峰媽媽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戰峰,你媽媽可真可愛!’
‘是吧?總體來說是挺好的!’
‘嗯!’
‘麗雲,坐啊!坐一會吧!我媽估計要去嘮叨一會的!’
‘好!’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要回廣遠了嗎?’
‘差不多了!再留個兩三天就要走了!你是週末回去對吧?那我星期六請你吃個飯吧?可以嗎?’
‘真不用,麗雲!’
‘給個面子吧!’
‘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哪裡還能拒絕!’
‘那就說定了啊!星期六晚上一起吃個飯!’
‘行吧!’
突然,鈴聲響了。
‘這是午休鈴嗎?’
‘是的。我媽怎麼還不來?’
‘來了來了!你就怕我搞點什麼特殊,讓你爲難!’
‘本來就不該搞什麼特殊!’
‘戰峰還是這麼正直!’
‘是啊是啊,直得不得了!不然怎麼還只是個科長!’
‘科長已經算不錯了吧?’
‘還是麗雲明白!’戰峰很感激麗雲的一番話,不然耳朵又要受母親的荼毒了。
‘戰峰,媽跟你說的事你要認真考慮啊!我跟麗雲就先走了,知道你也要午休!’
‘知道了!謝謝媽特意送過來的雞湯!’
‘嗯,一定要喝完啊!’
‘是!’
‘戰峰,那我們星期六見啊!拜拜!’
‘好!路上當心!’
送走媽媽和麗雲,戰峰終於鬆了口氣。看來母親大人是來真的了,不做決定,她會是跟自己沒完了。哎,這雞湯根本就是帶着任務來的!這一口一口的,喝得戰峰都愁死了。
家裡,心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週一週二,心蕊都是早出晚歸,基本上沒怎麼和歐陽奶奶打照面。各自心裡都覺得怪怪的。只是都不願意捅破那層紙。今天星期三,心蕊回家早一點,心想老是避着躲着也不是辦法。她決定沒心沒肺點,像以前一樣幫着歐陽奶奶做飯。可是,一回到家就發現麗雲已經在廚房和歐陽奶奶一起忙個不停了,還有說有笑,自己完全插不進去的感覺。
‘歐陽奶奶,麗雲阿姨,我回來了!’
‘心蕊回來了啊!今天,我和你麗雲阿姨一起去部隊看你戰峰叔叔,看完就順道一起買好菜回來做飯了,等一下就有好吃的了!’
‘哦!好!’
她們竟然去看戰峰了!我都沒去過!我還以爲不可以去的呢!真的是虧大了!’
‘心蕊,別坐着發呆了。進去叫你歐陽爺爺還有政凱出來吃飯!’
‘嗯,好!’說完,心蕊就跑到政凱房間叫他。
‘政凱!’心蕊看到政凱就覺得好開心,笑容不自覺地就出現了。
‘心蕊姐姐,你下班啦?累不累?’政凱跑到心蕊懷裡,心蕊稍微費了點力的抱他起來。
‘不累啊!心蕊姐姐在公司可好玩了,有很多很多的同事。政凱在家好玩麼?’
‘不好玩!還是上學好玩,很多同學一起。放暑假都沒人陪我玩!’
‘咦,我們政凱看來是寂寞了!爺爺奶奶都沒有帶我們政凱到樓下和小朋友們玩嗎?’
‘奶奶今天出去了,爺爺一個人不方便帶我下去!’
心蕊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看書的歐陽爺爺,是啊,爺爺的腿已經越來越不好使了。
‘哦,沒事!爺爺在家陪着政凱也是一樣的嘛!我們政凱已經長大了,不能老是想着和小朋友們一起玩了!暑假有時間也可以在家陪陪爺爺奶奶嗎?政凱說是不是?’
‘嗯,也是!陪陪爺爺奶奶也挺好的!’
‘我們政凱真懂事!心蕊姐姐最愛政凱了!’說着,心蕊忍不住在政凱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這孩子,真是懂事!果然,戰峰說得沒錯,他的兒子沒那麼容易教壞,因爲本質就很優!
‘來,我們出去吃飯了!’心蕊一手抱着政凱,一邊還想過來扶扶歐陽爺爺。‘爺爺,我扶您起來!’
‘沒事沒事,你們先出去!這小鬼還挺聽你的話呢!我自己慢慢來,你們先出去吧!’
‘好,那您小心點哦!’
‘爺爺,小心點!’政凱也學着心蕊的話講。
‘爺爺知道了,你個小鬼頭,就跟你心蕊姐姐親得不得了。’
‘心蕊姐姐比較好玩,呵呵!’政凱笑得天真無邪。
‘我哪裡好玩了?’
‘你哪裡都好玩!’
‘去!’兩個孩子又打成了一堆。
‘政凱,坐好了!要吃飯了!’
‘哦!’
‘你洗手了沒?’
‘洗了,心蕊姐姐剛剛帶我洗好了!’
‘那就好!你叫人了麼?上次來過我們家的,還記得不?’
‘政凱,還記得阿姨嗎?’
‘麗雲阿姨好!’
‘真乖!我們政凱記性可真好!’麗雲忍不住摸摸政凱的頭。
‘他啊,只要是漂亮的阿姨就都記得住!’
‘這樣?政凱,看不出來啊,你個小色鬼!’心蕊忍不住用筷子輕輕地戳戳他的頭。
‘纔不是!奶奶亂說!’
‘不是纔怪!那怎麼以前那個什麼什麼阿姨來過好多次你都記不住?’
‘那時候我還太小!’
‘最好是這樣!你可不要學你爸爸那樣,在我面前說謊!說謊的孩子可不乖!’
‘知道了!我纔不說謊!’
‘怎麼?戰峰會有事情騙您?’麗雲不禁有點奇怪了。
‘那可不!最近被他騙慘了!那個死小子!連我都敢騙了!’
‘看伯母這麼生氣,那應該很嚴重!’
心蕊聽着他們的談話,心裡也是一緊一緊的。這歐陽奶奶說的可不止戰峰一個人啊!自己不也是騙了她麼?哎!
吃完飯,心蕊就主動要求說洗碗。歐陽奶奶也沒說什麼,心蕊就一個人不聲不響地在廚房洗碗了。邊洗邊聽着歐陽奶奶和麗雲在客廳聊天,聊得可開心了!聊政凱小時候,聊戰峰小時候,哎,各種暢快聊啊!
心蕊洗完碗就想回自己房間去,不忍心打擾他們這麼和諧愉快的談話。
‘歐陽奶奶,碗已經洗好了!我就先回房了,你們慢慢聊!’
‘心蕊,不急。來,過來坐,一起吃點水果!’
‘好!’歐陽奶奶都開口了,心蕊沒有不吃的道理。
‘心蕊,你覺得你戰峰叔叔和麗雲阿姨配不?’心蕊剛準備把手裡的西瓜往嘴裡送,就聽到歐陽奶奶來了這樣一句。西瓜停在半路上,心蕊神情凝重。這不是明擺着叫我說是麼?人都坐在這裡,我未必說不配?
‘配啊!男才女貌挺配的!’
‘對啊,我也覺得。麗雲啊,就像我剛剛跟你說的,你們在年齡上,性格上都很配,而且事業的話剛好可以相補。戰峰有人脈,你經商,這是最好的搭配。更何況你們還有以前的感情做基礎!所以啊,麗雲,伯母這次是真的不想再錯過你這麼好的兒媳婦了!’
‘伯母,不瞞您說,這次再見到戰峰,我的感覺還是和以前一樣。我自己都很奇怪,明明這麼久沒見了,可是就是覺得那麼熟悉,那麼親切。我現在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還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所以我也不像二十幾歲小女生那樣嬌羞了。我承認,我對戰峰仍然有感覺。只是,我不確定他。。。’
‘麗雲啊!這點你不用擔心!我可以跟你保證他也一樣,他不會想再一次錯過你的!’
‘您保證?’
‘是的。你可以相信伯母!這麼多年以來,雖然戰峰有時候有點脾氣有點固執,但是他還是很相信我的眼光,很信任我的選擇的。’
‘希望吧!’
‘什麼希望!你要好好把握!’
‘好!我已經跟戰峰約好星期六一起吃晚飯了!’
‘做得好!麗雲!’
感情這兩人就是想說給我聽的!怎麼感覺自己真的像小孩子一樣,完全插不上話!心蕊很鬱悶!歐陽奶奶明明都知道自己現在與戰峰的關係,怎麼還可以這樣當着自己的面堂而皇之地說戰峰和麗雲的終身大事?那塊西瓜最終還是被心蕊退回了盤中,心蕊什麼東西都吃不下了!可是歐陽奶奶還在繼續。
‘麗雲啊,我看你這幾天就搬到家裡來住吧!你事情也忙完了,也沒必要老住酒店了!在家裡住幾天,正好陪陪我這老人家!’
‘可以啊!這樣熱熱鬧鬧的比在一個人在酒店好很多!’
‘那就這樣說定了啊!你明天就收拾好東西過來!’
‘只是,家裡住得下麼?’
‘住得下住得下!你跟心蕊住一個房嘛!那牀夠大,你們兩個小胳膊小腿的秀氣人絕對住得下!只要你不嫌棄!’
‘我哪裡會嫌棄!只要別擠着心蕊就好了!’
‘不會不會,那牀真的很大!’我和戰峰睡都有大,和你睡自然也是沒問題。只是,一定要這麼奇怪麼?我兩住一起?歐陽奶奶,您是想幹嘛呀?
終於聽她們聊完那冗長的天,備受打擊的心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房間的。腦子裡面一片混亂,這都是些什麼事啊?心蕊煩躁地躺在牀上,左翻又翻間,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一看,是那一切事情的源頭。
‘喂!’心蕊沒好氣地接起電話。
‘怎麼了?火氣這麼大?’
‘陽戰峰,我受不了了,我要搬出去住!’
‘不錯啊!又一次對我直呼其名,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我管你那麼多!我要搬出去,我明天就去找房子!’
‘你敢!’
‘我爲什麼不敢?’
‘你那天晚上答應了我什麼?乖乖等我回來!嗯?’
‘我又沒說過我不能搬家?反正,我剛來那會你也不願意我住你家。好了,現在有人想住了,我就該識趣點快點走!’
‘誰要住了?’
‘麗雲啊!你媽都叫她明天搬過來了!那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我媽也真是!’
‘你媽還說你不會不聽她的話。我看你娶朱麗雲娶定了!’
‘誰說的?不管,你不許給我搬出去!’
‘憑什麼呀?難道我真的要和你的初戀情人同住一個屋檐?’
‘至少等我回來好不好?’
‘我怕我會招架不住!’
‘心蕊,就算是爲了我可以嗎?我不想回家看不到你!’
‘遲早有一天會是那樣的!’
‘心蕊。。。’
‘好了,先等你回來吧!我就再忍兩天!’
‘嗯。星期五在公司門口等我啊!我一定準時過來接你!’
‘好!’
‘早點休息吧!別胡思亂想了!’
‘你也是!多注意身體啊!’
‘身體?你是不是在想。。。?’
‘去去去,你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
‘好了,掛了啊!’
‘嗯,拜拜!’
翻來覆去的兩人,依然睡不着!這糾結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來了,真扛不扛得住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