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姐把凌玲扶進了餐廳,看着滿地的狼藉,嘆息地問着:“凌玲,你前夫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他是混黑道的嗎?”她還以爲凌玲的前夫是一個普通的打工者,畢竟凌玲與方儀的衣服質量都不好,尤其是凌玲的。
沒想到對方能讓人來砸店,看來凌玲的前夫不是混黑道的,就是那些有錢人。
凌玲搖搖頭,哽咽着:“他不是,他的合夥人有黑道背景。蓮姐,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我立即就走,否則明天他們還會再來的。”
蓮姐嘆息地道:“真是個可憐人。你前夫也夠心狠的了。”
大家用了半天的時間才把餐廳收拾好,看着含着淚神情木然的凌玲,再看不再哭的小方儀,蓮姐忍不住也掉淚了。
男人呀,你何苦這樣傷害曾經深愛過的女人。
“凌玲,不要怕,我就不信他敢到這裡來殺人。我們去報警,明天讓警察來處理,看他們還敢不敢來搞破壞。”蓮姐實在是覺得凌玲可憐。
凌玲搖頭,“蓮姐,你不懂的,他那個合夥人財大氣粗,警察局的人都畏懼三分,怎麼可能會爲了我們這些無錢無勢的老百姓而得罪他們呢。我還是走吧,我到別處找找看。”
“但是你帶着孩子怎麼找得到工作?再說了,他都能讓人到我這裡來砸,自然也能到別處去砸。我看他存心是讓你沒有辦法撫養儀儀,逼你把儀儀還給他。凌玲,不如你把女兒送回去吧,這樣對女兒以後的生活都有好處。再說了,你才二十六歲,還年輕,可以再嫁。”
凌玲搖搖頭,她不會再嫁,她不想讓自己再經歷一次情傷。咬着下脣,輕輕地道:“我不想再婚,我只想把儀儀撫養長大。”
“可是……”
“蓮姐,你是好心人,我怎麼忍心連累你。我就算是撿破爛,我也會把儀儀撫養成人的。”凌玲對方宇恨徹入骨。曾經說過會愛她一生一世的男人不過才三年,就變了心。她還如何再去相信愛情?
蓮姐自知無法勸凌玲把方儀送回去給方宇,她只好結工資給凌玲離開。
“蓮姐,我才上一個星期的班,不用這麼多錢。”凌玲不接蓮姐遞給她的那三千元工資。
“拿着吧,妹子,帶着一個孩子在外面,很苦的。蓮姐沒錢沒勢,沒辦法跟你前夫鬥,只能讓你離開。這三千元你收下吧,你如果在別處找不到事情做,就帶儀儀回我這裡吃吧,我不收你的錢。妹子,我知道你現在很若,心裡很痛,大姐請你一定要堅強,不要輕易言敗。既然你堅持要把女兒帶在身邊,就一定要挺住。大姐相信你一定能守得雲開見月明的。”
凌玲早已泣不成聲。
蓮姐把錢塞到凌玲的手上,然後替凌玲拿來揹帶,把方儀放到凌玲的後背上,含着淚把凌玲母女送出“大江南北”餐廳。
“凌玲。”凌玲才走了幾步,身後傳來廚師阿鬆與洗碗阿英的叫喚。
凌玲迴轉身看到兩人走了出來,走到她的面前。
阿鬆從自己的褲袋裡掏出一點錢來,歉意地道:“我的工資也不多,還要養家,這點是我一個月的煙錢,你拿着吧。”說完把那點錢塞到凌玲的手上,然後急轉過身去輕輕地拭去那心酸的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凌玲實在是太可憐了。
同是男人,阿鬆覺得凌玲的前夫實在是太過份了。
另結新歡,以爲用錢就能彌補對妻子的傷害嗎?把女兒搶回去,就能讓女兒過得幸福嗎?對孩子來說,還有什麼比跟在媽媽身邊更幸福。
阿英也含着淚塞了兩百元給凌玲。
凌玲不停地掉淚。
世間還是美好的。
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大江南北”的。
含着淚,凌玲揹着女兒,拿着簡單的行李,融入了人海茫茫。
堅強,堅強,她一定要堅強!
爲女兒,爲自己,爲女人,她必須堅持住。
人生的路很漫長,誰沒有經歷風雨?
她現在不能算是全世界最苦的,還有人比她還苦。她雖然比丈夫拋棄了,但她還能遇上很多很多的好心人,她相信蓮姐的話,她一定能守得雲開見月明的。
小方儀睜着無邪的雙眼,看着大街上人來人往。看到有小孩子吃着棒棒糖,她叫着:“媽媽,媽媽。”
凌玲回頭看着女兒,柔聲問着:“儀儀怎麼啦?”
小方儀一指正在吃着棒棒糖的小孩子,凌玲立即明白了。她拿出一元錢走進路邊的便利店,替女兒買了一根棒棒糖,然後把女兒從後背上放下來,抱着走,這樣小方儀吃棒棒糖的時候,纔不會弄髒她的衣服。
母女倆離開“大江南北”之後,又回到那間臨時租房住下了。
因爲身上有蓮姐他們給的三千多元,凌玲還能讓女兒暫時不會餓肚子。
她愁的是,該到哪裡找工作,才能不讓方宇派人去搞破壞?
方宇的無情更深地傷了她的心。
說真的,在方宇說要跟她離婚的時候,她還沒有恨他,但是現在她不能不恨他。
他怎能對她如此的無情?
難道她不要他的一分錢,要自力更生撫養女兒也不可以嗎?
他就要跟陳曉如結婚了。
想到此,凌玲不敢說自己不在意,不心痛,可是一切都結束了。那個英俊瀟灑,事業有成,意氣風發的男人再也不是她的了。
愛,原來如此經受不起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