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林還在繼續講他的光榮史,臉上沒有一絲的羞愧和難堪,他的聲音就飄在耳邊,我聽的心如刀絞。
我呆呆地看着大笑着熊林,他搖晃我的肩膀,“怎麼樣?你想不想玩?我可以幫你實現做攻的夢想……”
他的話還真是惡毒,但我生氣不起來,意識漸漸地遊離,我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熊林似乎也從興奮變得混亂和迷糊起來……
在我們兩個即將陷入昏迷的時候,衛生間的門被嘭地撞開了,皮休一臉詫異地站在門外,看着身體交疊在一起的我和熊林……
“操”皮休估計連殺人的心都有了,剛離開片刻的功夫就鬧出這樣的亂子。
看到皮休,連我也開始傻笑了,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不知道哪兒可笑了……
皮休現將爬在我身上的熊林拖到了牀上,接着,將我拖出去,丟在沙發上
然後,返回衛生間,直接掂凳子將封閉的玻璃窗砸了,好像是找到了什麼,隨後,傳來瘋狂沖水的聲音。
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我感覺頭腦稍稍清醒了一點,強烈的嘔吐感使我趴到沙發邊上吐了起來,晚上吃下去的麪條全部吐了出來,裡邊還有西紅柿和雞蛋。
熊林一個人在牀上發出恐怖的傻笑,讓人的汗毛根根站立。
皮休安置熊林躺下的時候,熊林抱着皮休,就瘋狂地親了起來,我看在眼裡竟然覺得很HIGH,哪根神經不對了?
“別離開我……”熊林胡亂地說着話,開始撕皮休的衣服。
我覺得像是在看電影一般,但不確定他們會不會真的當着我的面做。
“熊林,不要胡鬧”皮休將熊林摁壓在牀上,熊林的手緊扣在皮休的後背上不鬆手,像個孩子一樣大哭,“不要走……“
“好,我不走,乖……”皮休強行壓制着暴怒的脾氣,耐心的安撫着。
熊林滿臉淚光地不斷親吻着皮休,我感到心被刺痛,不知道是因爲皮休對熊林的縱容,還是對熊林的心疼。
明明很難受,但是卻還是很想笑,我看不下去了,掙扎着爬起來,隨他們怎麼樣吧如果這樣,他們兩個能夠好受一些……
我離開了沙發,跌跌撞撞往外走,皮休掙開了熊林,幾大步上前,攥住我的胳膊,“你們兩個誰都不可以離開這裡,你就不要給我添亂了”
我看着皮休被痛苦折磨的臉,突然笑了起來,“不用在意我,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齊林,你瘋了嗎?”不跳字。
“難道你想讓我留下來,看你們兩個的真人秀嗎?還是跟你們一起3……”這樣的話,換做平時,我無論如何是說不出來的,現在卻輕易而舉地說了出來。
皮休握痛了我的手,一把將我拋到了沙發上,抓起一瓶冰水就給我灌了下去。
冰冷的水通過口腔流進腸胃,我不知道自己是麻木了,還是清醒了,只覺得皮休的眼神很痛,他似乎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要瘋了的感覺。
看我被水嗆得大咳不止,皮休這才鬆開了我,頹然將瓶子扔在地上。突然起身走進了衛生間,我聽到嘩嘩流水的聲音,還有什麼東西撞擊牆壁的聲音。
三分鐘後,皮休出來了,表情已經恢復過來,頭髮是的,手背上佈滿了傷口。
房間裡出奇的安靜,熊林停止了哭鬧,我麻木地坐在沙發上,感覺靈魂被凍結了一般,因爲過於痛苦,而覺得眼前的一切不真實。
我突然想到,是我該自覺退出了,因爲皮休自己無法做出選擇。
這對他太難,太殘忍了……
一個人,不可以太貪心,不可能得到所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是時候,放手了……
不管多麼的不捨,不管以後會不會後悔,但我希望我愛的人不要受傷
這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腦子裡想了很多東西,又覺得不可捉摸。覺得自己出奇的清醒,似乎比平時任何時候都清醒,但又覺得不真實。
似夢似幻,似睡似醒地躺在沙發上。
前半夜的時候,皮休一直在衛生間裡抽菸,後半夜熊林鬧得很厲害,似乎毒.癮又犯了。皮休不願意用繩子捆綁,就抱着熊林躺在牀上,一直折騰到天快亮的時候,熊林才安靜下來,皮休抱着熊林,兩個人昏然入睡。
我本來覺得自己過來可以做些什麼,現在才發現,自己過來根本就是多餘和添亂。
看着外邊矇矇亮的天,我隨便清洗了一下,離開了熊林住的地方。
呼吸着外邊微冷的空氣,一個人茫然地走在大街上。大街上只有清潔工在忙碌,幾乎沒有車輛和行人。這時的城市是一天最安靜的時候。
我不想回家,一個人呆在那裡,我會崩潰。夏雪那裡,我也不願意去,一想到要去面對那兩個孩子,我就覺得害怕。
我原本以爲自己只是一個人,無論怎樣都好,現在突然間多出兩個和我有着骨肉聯繫的小生命,讓我莫名的恐慌,感覺就像是一場噩夢
他們那麼可愛,無論任何人見到都會喜歡,我爲什麼覺得是噩夢呢自己真是混蛋,但是我無法欺騙自己真實的感受。
我在害怕什麼?將近三十歲的人,竟然還會相信愛情,竟然將自由看得至高無上一想到家庭,我就覺得自己像一條可憐的狗,被繩子拴了起來。
站在十字街頭,我幻想着如果有一輛車飛馳過來,也許一切都結束了,什麼都不需要再思考了
我在幹什麼,逃避責任嗎?爲什麼會將那兩個孩子當作生活強加給我的負擔?我使勁地扯自己的頭髮,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我多想一咬牙,就做出選擇,哪怕會一直地錯下去
我想找一個地方去喝酒,麻痹自己脆弱的神經,抽菸已經不起任何作用。昨晚吸進含有的空氣的時候,真的有一種解脫般的感覺,雖然恐慌掙扎又絕望
我突然覺得有些懂熊林了,不被家人原諒和接受,一個人帶着受傷的心流浪在這個城市。用性和毒藥麻痹自己的神經,什麼都不去想,不去想爲什麼,就不會痛苦到絕望,也不會輕易地崩潰。
墮落和沉淪,有時候也是一種勇氣和堅強
我是不是瘋了?爲什麼會這麼想?
這個世界沒有爲什麼,也沒有道理可言,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開始淪陷,不曾覺醒……
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等天明,看日出,看公園裡的人漸漸多起來。沒有人會留意到我,我也不在乎經過我身邊的人是什麼樣子。
在我對面的長椅上躺着一個流浪漢,身上蓋着報紙,睡得非常香甜。
恍恍惚惚坐到中午的時候,只感覺飢腸轆轆,流浪漢翻了幾個身繼續睡覺。
我摸摸口袋沒有帶錢包,大概坐得久了動彈一下,就頭暈目眩。我聽着自己的腹鳴,看着流浪漢猜想,他餓的時候,怎麼辦?是不是到垃圾堆裡扒一些東西來吃。
在看不遠處的垃圾箱,蒼蠅哄哄,貌似撿不到什麼可以下口的東西。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全是些稀奇古怪沒用的東西。
突然感覺到一陣疾風,一個玩滑板車的小子,停在我面前,在我旁邊的凳子上放了一瓶水一隻漢堡。
我正是奇怪,以爲這小子要坐在我旁邊,吃午飯,公園裡這麼多空長椅,幹嘛和我擠?我正要起身。
只見滑板小子衝我咧嘴一笑,“上帝保佑你”
然後,離開了。
我正琢磨着這小子什麼意思,卻見他滑倒對面流浪漢所睡的地方,將另外一瓶水,一隻漢堡放在流浪漢的肚子上,在流浪漢被打擾後,張開眼的時候,那小子又是一笑,滑走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旁邊的水和漢堡,難道那小子把我當流浪漢了?
看來當流浪漢也不錯啊見到水和食物,肚子又叫了一下。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吃這免費的午餐,這時候,流浪漢已經爬起來,開始享用他的午餐,還衝我咧嘴笑了笑,滿口的黃板牙
得,吃吧天上雖然沒有掉餡餅,但是卻掉了水和漢堡。
我吃着東西,腦子裡盤旋着滑板小子的話:上帝保佑你
難道他是基督教徒?還真是有善心啊
吃完漢堡,喝完水,肚子飽了,一動彈,還咣噹咣噹地響。
今天是週末,我突然想到可以去教堂。而且這裡距離教堂並不遠,以前過聖誕節的時候和皮休去過。
反正沒地方可去,就去教堂吧可以看看唱詩班的表演,權當打發時間。
走到教堂,進去以後,裡邊的人還真不少。我在後排,隨便找個位置坐下,見旁邊的人都拿着小冊子,跟着臺上的領唱一同吟唱,也就我傻坐着。
等唱完了,人們就在胸前比劃十字架,同聲祈禱:阿門
我問自己,是不是上帝見我餓了,心情也不好,就讓天使化作滑板男孩來給我食物和水?
這個想法讓我狠狠地譏笑了自己一番,簡直是異想天開,胡思亂想
我在教堂裡坐了半天,又想了很多不靠譜的東西,竟然沒有覺得很難受,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下午五點教堂關門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又沒有地方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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