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去聖傑的工作室工作,但還是很自由的,聖傑並不是每天都去上班,我去工作了半個月,他總共去了三次,每次去了都要罵人。
其他的時間都是西門少龍去的,然後,我才知道原來這裡戴紅牌的經理人就是西門少龍。
少龍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他過去的時候會穿得很得體,穿西裝打領帶,帥得一塌糊塗,對員工都很友善。漸漸地發現公司裡的女孩子都很喜歡西門少龍,知道我們關係不錯,還讓我介紹他們認識,希望可以多一些接觸。
少龍這個人很有自己的原則,在工作室裡只談工作,如果是商量或者交流工作的事情,他就會很認真很有耐心,如果是對方故意和他接近,他就會保持距離,但也會顧及對方的感受,不會傷害對方的情感。
如果那些女孩知道少龍這麼好這麼帥的男人是同志,大概都要心碎了!
少龍過去上班,辦公室裡的氛圍就會活躍很多,少爺過去的話,大家就是一級戰備的狀態,所以我們都勸少爺,還是呆在家裡的工作室好,沒事的話不要隨便出來溜達,如果要溜達讓艾凡陪着他去逛街購物,或者去公園動物園,反正什麼地方都要,就是不要去公司罵人!不要讓大家的生活過得那麼悲慘!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我很快熟悉了自己的工作,和工作室裡的人相處還算融洽。
週末的時候,皮休照例會睡懶覺,我習慣了每天六點半爬起來,睡多了會覺得難受,如果睡到皮休醒過來,估計又很難下牀了。
和皮休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我幾乎已經習慣了我們兩個男人的生活,幾乎忘了還有彼此家人的存在。
我將衣服扔進洗衣機,然後去衛生間洗澡,剛洗了一半就聽到電話在響,也不見皮休將電話接起來,沒辦法,只好隨便擦了擦身上的水,就跑出去。接起電話的時候,我根本沒有多想,絲毫沒有意識到會是皮休的家人打來的。
我說,“喂,你好!”
電話裡傳來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你好,我是皮休的媽媽。”
我當時就愣住了,腦子是十秒鐘沒有轉圈。
“你是齊林吧!”皮休的媽媽詢問道,雖然是詢問但是卻是肯定的語氣。
“是我,阿姨,皮休現在在睡覺,要不要喊他起來接電話……”剛衝完澡,又是一身的冷汗。
“不用了,讓他睡吧!我就是不太放心,舊房子那邊要拆遷了,如果你們兩個有處理不了的事情,記得讓他打電話給我,如果生活中有什麼麻煩,需要錢的話,也記得給我們打電話。”
皮休的母親聲音聽起來很和善,遠遠超出我的想象。
我不知道是怎樣結束的通話,掛斷電話後,我呆站在原地,心跳得厲害,呼吸也有些困難。
等恢復了意識,胡亂地穿好衣服做早飯,結果把牛奶熱溢了,把雞蛋煎糊了。
皮休起來吃飯的時候很不滿意,用筷子搗着雞蛋,“你做的是什麼啊!”然後,又搖着杯中的牛奶,“這是牛奶還是豆渣粥啊!”
“剛纔你母親來電話了。”我覺得還是說出來好。
“哦……”皮休沒什麼反應。
“你母親好像很想你……”我突然想起我自己的父母,很長時間沒有給他們打電話,我覺得特對不住他們。
皮休拍我的腦袋,“怎麼了,就一個電話就把你賄賂了?”
我沒有想過皮休的母親是不是知道他的兒子和我在一起,也忘了去思考,如果知道他家人會是什麼反應,但至少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反應。所以,今天的電話,讓我很詫異。
“你家裡怎麼知道我?”
“很早,大概三年前吧,我進監獄的時候,很多事情都是他們來處理的,我也很久沒有見他們了。”皮休淡然道。
“你家人真的很好,如果是我父母,真不知道會怎樣……”一想起,家裡的父母,心裡就愈加不安。
“想那麼多幹嘛,該去面對的總要去面對,要不要我陪你回家一趟,你也很久沒有回家了吧!”
“不用了……”我哪裡還有臉回去,如果我的家人知道我現在沒有和夏雪在一起,而是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他們一定會嚇出心臟病的。就算在大城市,人們還不能接受同性戀,更可況實在農村。
至於皮休當初怎麼和他的家人說的,他們又是怎麼溝通的,我一點都不知道,也從來沒有聽皮休提起過。
“今天去健身房吧!”皮休胡亂地將東西吃下去,伸了個懶腰,沒有過多過問他母親打電話過來做什麼。
“你是不是給你父母回個電話?”
“他們有事自然會跟我說,又是在詢問我的生活吧!”
這個傢伙沒有接電話,倒是猜的一點都不錯,果然是知母莫若子。
好吧,既然皮休不願意和我聊他家裡的事情,還是就此打住,不要自尋煩惱好了。
健身房之類的我並不喜歡去,但皮休有興趣,就陪他去唄!要不他天天貓在家裡,還真怕憋出病來。
皮休在各種健身器材上揮汗如雨的鍛鍊,我頂多用用跑步機,只是消磨時間而已,要不傻站着會很奇怪。
跑不動的時候,就玩啞鈴,撿最小個的使用。
皮休似乎覺得我來鍛鍊身體很搞笑的樣子,就伸手拍了拍我的腦袋,“你可能更適合去隔壁練瑜伽。”
“練瑜伽?爲什麼?”一二三我繼續舉……
“可以增加你身體的柔韌度啊!你這麼窈窕的身材真的練出了疙瘩肉可就不好看了。”皮休眼神邪惡地看着我,說出來的話更是惡毒。
我咕咚嚥了一口唾沫,這纔想起來隔壁的瑜伽室裡都是修煉形體的美女,不少男的在門口流連忘返……
估計美女們俯身低頭的時候能夠看到一些旖旎的風光,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們宿舍就有哥們體育課專門選健美操的,每次回來就興奮得跟打了雞血似的。
皮休讓我去練瑜伽肯定不是因爲他很大方,放我去百花之中徜徉,而是爲了惠及自身,你還想讓我怎麼柔韌啊!你當我是變形金剛啊!
看我滿臉的黑線,顧及有其他人在場,忍而不發,皮休就哈哈一笑,“我去沖澡了,你去不去?”
一想到上次慘痛的教訓,我死活不能再犯第二次同樣的錯。
上一次陪皮休過來鍛鍊身體,沒多想就跟他去沖澡了,一進到裡邊他就獸性大發,說要體驗一下公共澡堂HIGH……如果不是有人及時地進來了,估計自己很難好端端地出去。
以前在公共浴池洗澡滿坦然的,現在看到陌生男人在自己面前脫衣服,或者赤身裸體,就會彆扭得要死,也不曉得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看皮休到後面沖澡去了,我無聊地透過玻璃窗看着街道上的榕樹和行人。
不多時,聽到吵鬧的聲音,說什麼有人打起來了。我這個人不愛看熱鬧就繼續看街道上的風景,
隨後,聽到一陣雜亂的聲音傳來,我扭頭一看,看到一個男子跌跌撞撞地從後面跑出來,穿過並不寬敞地過道,奔了出去,神情慌張,頭髮是溼淋淋的,有幾滴水還在奔跑的過程中甩到了我的身上……
聽到有人說裡邊有人受傷了,我想到皮休在裡邊沖澡,不免擔心,就趕緊從窗口走開,撥開人羣到浴室一看,皮休正搖晃着從溼淋淋的地面上爬起來,鼻子和下巴上全是血!
我腦子當時嗡地一聲響,難道剛纔跟人打架的是皮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趕緊把他扶起來再說。
皮休站起來後,推開我扶着他胳膊的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顧自到水龍頭下衝洗。
我擔心地跟過去,“你怎麼了?跟人打架了?”
皮休將整個腦袋放在水龍頭下衝,沒有回答我的話。
衣服完好地穿在皮休的身上,似乎還沒有開始洗澡,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我一點都不知曉。
回去的路上,皮休一語不發,薄薄的嘴脣抿得緊緊的,似乎隨時都會爆炸的樣子。
我根本沒有想到皮休和別人打架,更沒有想到人高馬大的皮休會被一個毛頭小子打得鼻血長流……
來到公園裡坐下,皮休從鼻子裡取出被鼻血浸透的紙團,彈進旁邊的垃圾桶,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手看……
“休,到底怎麼了?”連洗澡都能洗出衝突來,實在讓人很不可思議。皮休是一個很有理智和剋制力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和人打架。
“有沒有煙?”皮休的聲音聲音沙啞,心煩意亂的樣子。
已經問了兩次他都沒有回答,看來是不想跟我講。
“你等一下……”眼前的皮休讓我覺得很陌生,他的神情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怪異,眼神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混亂和傷痛。他不肯講,我不好勉強。
離開長椅,跑到不遠處的售貨亭買菸,順帶買了一瓶水。
再回去的時候,皮休的臉色已經恢復過來,他沒有接煙和水,而是拉住了我的手,滿眼傷感地看着我,“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我身體一顫,這樣的皮休讓我很心疼,就像一個受傷的小動物一般。
我伸手攬過皮休頭髮有些凌亂的腦袋,將他環抱在懷裡,“不會!”
不去管顧別人詫異的目光。
離開公園回去的時候,一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我有下意識地觸碰皮休的手,如水冰涼。
看到我擔心的目光,皮休攬過我的肩頭,緊握了幾下,“不要擔心我!”
斜陽將我們兩個人的身影拉的很長,分明已經是日暮時分,夕陽卻煥發着耀眼奪目的金色光彩,鋪滿了整個街道,讓我們看不清前邊的路。
我的心裡突然萌生出一個念頭,就這樣走下去,會不會走到幸福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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