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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火鍋本就吃得有點火氣了, 雲超還竟然硬把人帶到了溜冰場。氣氛簡直不能再差了。
“穿上鞋，帶上護膝護肘護腕還有手套。”雲超把昨天新買的裝備從車上拿出來給她。可她，竟然不接。
場面僵住。哦, 更確切地說, 應該是凍住了。畢竟, 兩個都是易寒冰山體制。
雲超生氣地看着她, 她無聲地看着地面。
“雲超, 來了啊！”正在這時，會所的老闆也是雲超和宇軒的高中時的同學翔子過來了。
“嗯，來了。打擾了。”雲超客氣地和翔子寒暄。
“說的什麼話。女朋友？”翔子八卦地盯着雨寒看。
“說是也可以是, 說不是也可以不是。”雲超冷笑。這也是氣得糊塗口不擇言了。
雲超這邊是要笑不笑不爽着，那邊姑娘是坐在椅子上埋頭換起了鞋。翔子瞅着這情況有點不對, 趕緊撤了。
“慢慢玩, 走時說一聲。”
雲超點點頭。當視線回落到正埋頭穿鞋的雨寒身上時, 心裡沒來由地疼了一下。跟她置什麼氣呢，又趕緊低頭示好。
“我幫你綁。”
“…”雨寒也不說不用, 只是手緊緊地拽住鞋帶，不給他綁。
“有意思是嗎？”她不給，雲超也就不強迫。可這接連兩次受氣又碰壁，示好還得不到好的，雲超也沒這麼好的脾氣。更何況, 他還真的沒在哪一任女朋友那受過這樣的氣。就是當初和葉蕾他也沒低聲下氣地哄到這樣的程度。
“…”雨寒很恨自己, 爲什麼一難受就只知道掉眼淚。爲什麼一句難聽的話, 都說不出口。
幸好這時候包裡的手機響了, 雨寒當着他的面擦掉眼淚, 儘量用自己平常的語氣接聽電話。
“你和瞿雲超成了？你也不跟我說一聲，是怕我傷心啊？”肖國遠的語氣聽起來比較累, 雨寒知道他最近忙着綠海苑融資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打擾他。這通電話，估計也是剛剛唐宇軒八卦給了劉悅，劉悅又八卦給了肖國遠纔會打過來的。
“沒什麼好說的。”
“怎麼會沒什麼好說的？你是不是高興傻了？喜歡了這麼久的人終於愛上你了。”
“誰知道有沒有愛上。”
那邊電話還在繼續，瞿雲超卻轉身走了。他大概知道這電話是誰打的了。她不缺人關心的。
雨寒看着他頭也不回地離開，眼淚啪嗒啪嗒地掉。情緒再也收不住。
“我先不跟你說了，改天，改天再聊。”
“你怎麼突然哭了？”肖國遠自然是聽得出她的異樣，哽咽得太明顯。
“沒什麼，我先掛了。”
掛斷電話，茫茫然看向整個偌大的溜冰場，空無一人。
真好笑。說什麼教人溜冰？竟然就這樣把人丟下了。
還溜嗎？還怕嗎？雨寒在心裡問自己。
有什麼好怕的？摔死了又如何！死了或許還好過這樣活生生的受折磨。
摔了爬起來，摔了再爬起來。
雨寒這才明白，如果真的當你的心情壞到不能再壞的程度，情緒糟糕到不能再糟的時候，那麼，即使像以前小學時有同學磕掉門牙，初中時有同學摔斷手，高中時有同學摔斷腿，大學時有室友摔到第二天不能起來上課，就算所有這些現在都發生在自己身上，甚至摔得比這些都還要嚴重，那又怎樣？能死嗎？
當死都不怕的時候，人真的就沒什麼不敢了。
瞿雲超果然是瞿雲超啊，他什麼都不用做，就能教會自己之前二十多年都不敢去做的事情。他只要把她逼到這麼絕望的情緒就可以了。竟然是這麼的，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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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超，你人哪去了？”雲超從溜冰場出來後就去前臺拿了包煙，站在門外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煙時，接到了翔子的電話。
“在門口。怎麼了？”
“那姑娘額頭磕到流血了，半邊臉都是血還淡定地出來找人要創可貼，把前臺給嚇壞了。你趕緊過來帶人去醫院！”
雲超拔腿就往裡面跑。可是他竟然聽到：
“真的沒事，你們看，擦掉就沒了啊！謝謝你們的創可貼，有這個就行了。”
雲超聽得出，她說話的時候，還在笑。
她爲什麼還笑得出來呢？流血了也不怕，也不說痛，還表現得那麼鎮定自如。鎮定自如到好像都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一樣。
“還是去醫院看看。”雨寒先是聞到一股濃烈的煙味，然後纔看到他，聽到他說話。
“不用了，就是破了點皮。”她依然是輕描淡寫，臉上還帶着淺笑。
雲超無聲地看着她，眼裡的情緒不停的翻涌。他竟然拿她沒有一點辦法。她不想穿溜冰鞋時，她不想讓他幫忙綁鞋帶時，她不想讓他送去醫院時，他能怎麼辦？他什麼都做不了。能跟她生氣嗎？能對她講重話嗎？跟她生氣的後果就是，自己只會更氣自己而已。
“翔子，我先帶她走了。改天再來。”雲超跟翔子打好招呼準備撤，翔子示意他趕緊走。
“打擾你們了，不好意思。”雨寒也跟着禮貌地告別。
出了會所，雲超送她回家。一路上，都不敢開口說話。都害怕說錯話。
到雨寒家樓下時，雲超猶豫着要不要送她上樓。她表現得好像個沒事人一樣，也不知道心裡到底還氣不氣。
“你開車小心，我自己上去了。”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雨寒說完就轉身要走。
雲超這才趕緊拉住她，可是道歉的話，他怎麼都說不出口。他真的不想纔在一起幾天，就天天跟她說對不起。他的本意真的不是這樣，他真的不想讓她難過的。
“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我就是個很普通的男人。我也霸道，也有虛榮心，也會吃醋，脾氣有時候也不好。如果，你真的覺得太難受太勉強的話，就跟我說。別硬撐着。”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以後不要抽這麼多煙，身體總還是你自己的。”
“可不可以抱你一下？”雲超期待地看着她。然後，看到她還是點頭答應了。
雲超緊緊地抱住她，所有的情緒都蘊藏在他雙手鎖住她身體的力度裡。
“我會學着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你不要對我失去信心。”
“我是個很固執的人，都能單方面固執地喜歡你好幾年了，現在又怎麼會輕易地放棄？只是很累對不對？談戀愛比起單純地喜歡一個人真的累多了。你肯定也有這樣的感覺。”
“會好的。我會讓你開心。”
“那我能讓你開心嗎？雲超，你和我在一起真的開心嗎？”
“目前看來，開心的時候還是要多一些。你或許不知道，我其實很早就喜歡你了，只是一直不願意承認。”
“爲什麼不想承認？”雨寒也不是木頭，來到晨新酒店也是一年多了，他對自己怎麼樣她心裡真的有數。他是真的在意和關心她的。這一點，她一直都知道。
“更多的是因爲嫉妒吧。你總是不自覺地想起雲濤，隨時隨地都能發着呆回味你們的以前。甚至上次在海口開會，你喝醉了都還是在叫雲濤的名字。”
“你一直覺得我是放不下雲濤哥？”
“我蹭多次猜想過，可能你自己都不清楚雲濤對你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
“雲超，我們之間好像真的有不少問題。性格，信任，相互理解方面都存在着問題。”
“…”他好像又談崩了？
“你先回去吧。這些問題也急不來。”雨寒是真的累了。
“還是能解決的就先解決比較好，不能積壓。”雲超要開始耍賴了。
“所以呢？”
“我跟你一起上樓，解決問題。”
“瞿雲超？”雨寒覺得好笑。
“走吧。”雲超牽着她的手，帶她回家。
“…”他確定是該這樣解決問題？這樣真的能解決問題？雨寒感覺自己被一臉懵逼地被帶進了溝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