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口和飯量已經恢復正常的雨寒正式銷假上班了。
這是和雲超的關係有了質的飛躍後, 兩人第一次在公司相處。
雨寒總覺得他還是那麼坦然鎮定，沒什麼異樣。反觀自己，這心裡又虛又毛的, 怎麼總不是滋味。
以前吧, 偷看他那可是光明正大。反正他也不會注意到有人在偷偷YY着些什麼。
可現在, 多看他一眼竟然會擔心得不行！好怕被其他同事看出什麼苗頭。
這是什麼心理？怎麼越是確有其事還越害怕心虛了？還是不自信嗎？畢竟單戀和相戀要承受的代價是有區別的。單戀, 是一廂情願的事情, 自己覺得值那也就值了。而相戀會涉及到兩人配不配的問題，會有很多雙眼睛盯着，會有很多人議論着, 要承受的惡意可能會遠遠多於善意吧。
“雨寒，想什麼呢？瞿總找你吶！趕緊去, 別剛回來就捱罵！”倩倩現在真是爲這姑娘操碎了心。照顧不好自己把自己折騰到醫院不說, 這剛銷假回來的就一陣一陣發呆還被瞿總抓個現行。
“倩倩, 記得晚上咱們去吃火鍋哈。答應你和思雨的大餐。”雨寒比倩倩心大，當然她也有心大的理由。現在瞿總是她男朋友, 他總不能因爲她發了半小時的呆就把她開除不成。
“合着你剛剛是在想晚上吃什麼？厲害了我的雨寒！拜託你先過了瞿總這關再說好不好，別待會把你罵得狗血淋頭。”
“他哪有這麼兇！”
“他是沒這麼兇，可他冷啊。一句話就能噎死你！”
是嗎？雨寒笑着去了瞿總的辦公室。她要去感受感受了，瞿總是不是真的像倩倩剛剛說的這樣，能一句話噎死個把人。
***
總經理辦公室。
雨寒敲門。
“進來。”瞿總髮話了。
“瞿總, 您找我？”雨寒畢恭畢敬地待命。
“…”她冷不丁來這麼個套路, 雲超竟然呆呆地望着她出了神。
“瞿總？”
“要瘋了。喬雨寒, 看來是留不得你了。你這樣變來變去的, 不是你瘋就是我要瘋。你正常點, 正常點跟我講話！別這麼一本正經的。”
“這是在公司！而且你的辦公室是開放透明窗簾也沒放下的呀！”
“在公司你不也還盯着我看了十多二十次。”
“…”雨寒無言以對。你贏了，瞿總。“所以, 找我到底有沒有事？”
“你發信息說晚上要和倩倩她們吃火鍋？”
“嗯。生病那兩天多虧了她們照顧我。”
“我也要去。”
“你去幹什麼？”雨寒急了。他去了的話，誰還吃得下？
“不是我接你出院送你回家的？”
“那你只是‘順便’而已啊。”
“那你也要順便請我。我想跟你一起吃飯，比較有食慾。”
“可她們會沒有食慾的。”雨寒快哭了，到底怎麼樣才能哄退這個突然變得很神奇的總經理大人？
“就這麼決定了，你可以出去繼續偷看我了。窗簾我還是不會放下來。”
“…”吼吼吼，真的是能噎死人啊。不過不是一句話好不好？是好多句話加在一起噎得死死的啊死死的呀。
雨寒咬着牙捏着拳頭走出了他的辦公室。哼，一小時內絕對不原諒他！
***
“怎麼了？真的被罵了？”倩倩壓根不關心大餐不大餐的，只關心這丫頭現在到底什麼情況。別真的是惹領導不高興飯碗都要不保了。
“倩倩。”
“嗯？你說你說！”
“瞿總也要我請他吃火鍋。他說是他送我回家的，也應該要感謝。”
“那請就請了唄，沒什麼大不了的啊。”吃能解決的事情就不是什麼事情嘛。倩倩這才覺得放心了點。
“可有誰家的總經理是這種畫風的啊？再說跟他一起吃，你和思雨能吃得下嗎？”
“吃不下就少吃點嘛。不過，這瞿總是有點奇怪了哈。難不成是看上咱們仨中的誰了？我可是有男朋友的，堅決不能被他再迷惑！”
“再迷惑？所以是被迷過？惑過？”雨寒自認爲還是挺會抓重點的。
“誰沒有過一段只看臉的懵懂青春嘛！”
“所以，你的意思是，瞿總他只是臉好看？”
“臉肯定是好看的呀，喏，擺在那。”倩倩順手指向總經理辦公室，那人正一絲不苟地看着文件，模樣和神態確實都是特別特別地賞心悅目。“至於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他冷得像塊千年寒冰啊，完全沒有靠近的機會。你剛剛進去難道沒感覺到？他跟你講話都是沒有表情也看不出情緒的樣子好不好？聲音也像是從冰窖裡面傳出來的，低沉性感好聽是不錯，然而還是冷啊！”
“…”雨寒想說，並不是啊。他剛剛明明好囉嗦，而且還好討厭。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了一大通。最後還把人氣得半死。
***
三人火鍋最終成了五人火鍋。
雨寒爲了儘量讓場面不要辣麼尷尬，還順便邀請了唐宇軒。
然而總經理的威嚴還是讓人怕怕的。倩倩，思雨，包括雨寒都看着菜單有些糾結。領導在，菜不好點啊。這萬一領導不喜歡吃什麼，萬一領導又有什麼不能吃的，那不是就不太好了嘛。
“瞿總，您點吧。”倩倩無私而又無奈地將點菜權交給了領導。
“請客的人點。”瞿總將菜單直接遞給雨寒。
雨寒心想：果然是像倩倩說的那樣，沒有表情地說話時，這樣子這聲音還真的是讓人覺得挺涼快的。
雨寒摩拳擦掌，心裡蠢蠢欲動。是時候了，打破冷凍的僵局先從愉快地點菜開始吧。她先帶頭忽視某人的話，倩倩和思雨其實也是可以被感染的。
比如說，再決定用什麼鍋底，要幾分辣，再點到小肥牛，羊肉卷，五花肉等等所有菜品時，雨寒都會先問問兩姑娘吃不吃。結果就是，仨姑娘嘰嘰喳喳地點了一大堆，反正不忌口的就都放開了點。管那位領導吃不吃呢。蹭吃就別意見太多。
唐宇軒看看那邊窩在一起的仨姑娘，又看看這邊一個人孤單寂寞地喝着茶的瞿總經理，這情況有點不對啊？所以，到底是爲什麼要跟過來蹭一頓火鍋？難道…
“聽說你今晚要帶姑娘去翔子的會所溜冰？誰啊？是不是？嗯？”唐宇軒眼神飄向雨寒。
“…”雲超只是看着中間那個嘰嘰喳喳說這個好吃那個也好吃的大吃貨，昨晚不一直還在強調自己有多窮？請起客來倒是豪邁！忙着琢磨這個詭異的月光族，所以餘光都沒分給問話人半點。
“瞿雲超，你就這麼無視我是吧。好！很好！別將來一出問題就找我喝酒談心什麼的，老子可不伺候你！”
“怎麼？你自己有經驗了這是？”雲超這才悠悠然喝了口茶，然後看向炸毛的唐特助。
“你還是閉嘴吧。不如不說。”比經驗肯定是比不過顏好財粗的瞿總，不過現在嘛，確實是有點情況了。
“劉悅其實還不錯，除了脾氣。”
“你知道？”
“我又不瞎。”公司里人來人往的，劉大小姐每次在自己這碰了壁之後不都是坦坦蕩蕩地去找唐特助撒氣尋安慰？
“說實話，你會不會介意？”
“我有什麼可介意的？”
“她以前喜歡你啊！她之前可不就是爲了追你才天天往咱們酒店跑的！”
“那應該是你會不會介意的問題吧。這麼傻是怎麼追得上姑娘的？”
“好，你聰明！你厲害！那請問你又是怎麼追上的？說出來顯擺顯擺呀！我不怕被傷害！”
“哪用追。水到渠成的事情而已。”
“你沒追？瞿雲超你可是男人，你不會真的什麼都等着人家女孩子主動的吧。”唐宇軒不得不承認，他好像還是被傷害到了。他對劉大小姐，那還真的是花了不少心思默默地守護了好久才勉強走到現在這比較穩妥的可以稱之爲準男女朋友的地步的啊。
隔着點距離，他們也沒指名道姓。但是雨寒當然是尤其清楚事實原委的。
點完菜，擡頭看了他一眼。很自豪嘛！女朋友是不用追就到手了的！
心裡憋着口氣，早知道當時就不那麼火急火燎了。也拖他個三年五年，不，三五個月，不不不，至少拖個三五天也好啊！
真是悔不當初！人家啥也沒說，就心裡吃了蜜一樣的認定他了。先愛上的果然就是輸輸輸。
心裡有氣的後果就是，看他很不爽。肉不想給他吃，菜也不想給他，丸子更是一個都不想給他吃。他一使筷子，雨寒就趕緊拿勺子。倩倩一開始還以爲這姑娘開竅了，決定要好好伺候領導了呢。結果，她目不斜視地將所有領導看上的菜淡定地舀進了自己碗裡。
“雨寒，你怎麼回事？來來來，瞿總我幫您舀！”倩倩趕緊將雨寒手中的勺奪過來，這孩子怎麼突然就中邪了。難道是因爲剛剛聽唐特助說瞿總有女朋友了？可人家有女朋友是很正常的啊，我們做秘書的，私底下YY一下就好了嘛，還能較真不成！
瞿總表情嚴肅地盯着雨寒，這是又怎麼了？而唐特助，已經憋笑憋到快岔氣了。
“我去洗下手，你們先吃着。”找了個藉口遁了，他受不了了。他要跟他的準女朋友劉悅大小姐趕緊分享分享這等樂事。雲超啊雲超，讓你牛吧，不用追的女朋友生氣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