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5
“你怕死？”陸擎難得笑了笑。
“不怕，我們不是隨時都有死的準備的嗎？”楚琰無所謂地說。
“既然如此，有什麼好顧慮的，就算賭輸了，我們再搏一把，如果同樣輸了，我們也算死在一起了，這是唯一的退路，我們除了賭，別無選擇。”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楚琰怪異地看了陸擎一眼，見陸擎沒什麼異樣，他也不在意了。
敲門聲響起，陸擎和楚琰對視一眼，楚琰摸着腰間的槍，陸擎冷聲問：“什麼事？”
“少校，如果您已經忙完了，我能否進去清理房間？”
“不用，我已經清理過了，沒事不要來打擾，他需要安靜。”
門外的人被陸擎沉怒的聲音嚇得一愣，又說：“少校，我端了一些吃的，你們應該餓了，我送進來吧。”
陸擎把門打開，接過他手中的吃食，也不讓他進來，就把門關了。
“吃嗎？”楚琰淡笑着問。
陸擎環視了一眼四周，這間內室有好幾個攝像頭，可謂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無論你走到哪個角落都逃不過攝像頭的眼睛。
陸擎端起其中的一份米粥仰頭一口氣將米粥喝了個精光，他把另一份給楚琰端過去，楚琰手一抖，沒接穩，米粥就全部倒在了地上，陸擎搖頭，進洗手間拿拖把將地面拖乾淨了，又把碗放回餐盤上。
陸擎揉揉太陽穴，晃到楚琰牀邊，低聲說：“我睡一會兒。”
“好。”
陸擎沒一會兒就睡沉了，然後進來三四個人，楚琰大驚失色，“你們幹什麼？”
其中一個人揮下右手，其中兩個人就朝牀邊走去，架起陸擎就往外拖。
“誰允許你們這麼做的？”楚琰陰冷地說，“他是反恐少校，誰給你們的膽子動他？”
“你們在米粥裡下了藥？”
他們不說話，就在陸擎要被拖出門口的檔口，他倏然掙開眼睛，雙臂反手一擰，直接扭斷了其中一個人的腦袋，另一個被他一腳踢趴了，與此同時，楚琰突然開了兩槍，一槍打中一個人的腦袋，一槍打中一個人的肩膀。
那沒死的拔出手槍對着楚琰開槍，他還沒扣動扳機陸擎鬼魅一樣向他撲過去，抓着他的手腕一扭，扭斷了他的手臂，手槍掉在地上，陸擎對着他的腦袋就是一槍，楚琰端起搬起旁邊的餐盤向被陸擎踢了一腳的那個人砸過去，那人爲了躲開餐盤，槍頭失了準頭，打偏了，子彈打在飛機的窗戶上，陸擎看也沒看他背對着他開了一槍，將他斃了。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
陸擎出了內室整個機艙靜悄悄的，沒什麼聲音，陸擎視察了其它的地方，確定真的沒人了，才走進駕駛艙，在駕駛員轉頭的瞬間將他給殺了，他踢開駕駛員的，自己坐上去，改了航道，離開南非。
軍用直升機的速度非常快，陸擎開飛機，楚琰在一邊坐着，問他：“知道是誰下的命令嗎？”
“除了戴維斯，我想不到其他人，”陸擎說，“或許他也是受命，但是，誰會給他下命，居然敢這樣做。”
楚琰聳聳肩，哎一聲，“也許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他們找不到東西居然把手伸到你身上來了，以爲他們想要的東西都在你身上，一羣蠢蛋。”
“哼，我身上能有什麼他們想要的東西，給我下藥，不自量力。”
“戴維斯那土鱉，你打算怎麼着？”楚琰笑意深深地問。
陸擎看他一眼，冷冷道：“想要在我身上動心思的人，從來都只會是我的敵人。”
飛機上傳來滴滴的聲響，楚琰和陸擎突然起身向駕駛艙外奔去，陸擎費力地打開艙門，楚琰突然向陸擎撞過去，緊緊地抱住他，他們躍出艙門不到三秒鐘，軍用直升機轟然爆炸，降落傘被急速的狂風撐開，一角已經被飛機爆炸的碎屑割破。
猛烈的狂風吹得兩人幾乎睜不開眼睛，陸擎一手攬住楚琰的腰，一手緊緊地抓着楚琰的手腕，楚琰一手抱着陸擎，一手抓着降落傘，兩人急速地下落，降落傘終還是起了那麼一點作用，將至五百米高空的時候速度已經不是特別快了，但也不慢，他們已經能比較清晰地視物了。
楚琰真心覺得自己的運氣不咋滴，因爲他目之所及都是一片莽莽的沙漠，看不見邊際的沙漠，人生最悲催的事便是從一個有水有食物的地方一腳踩到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荒漠，只能睜着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偶爾一陣大風吹過，然後從頭到腳自己都被金黃的沙子覆蓋了一個遍，弄得自己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他們將到沙漠上，楚琰憋屈地看着這一望無際的黃沙，心中悲憤難當。
一腳踩下去，腳都會被沙子淹去大半，還好他們穿的是軍靴，沙子沒那麼容易灌進鞋子裡，楚琰在地上坐下來，看着陸擎打電話。
陸擎一直沒什麼反應，就算他知道他們會落在沙漠上也沒什麼額外的情緒，楚琰不得不佩服，這人淡定的功夫，真不是蓋的。
然而，更悲催的事來了，陸擎轉過頭，低頭看着坐在地上的楚琰，說：“手機沒電了。”
“嗷……”楚琰哀嚎一聲，直接仰躺在地面上不想起來了。
陸擎把他拉起來，拽上自己的背，他們必須現在就離開這裡，飛機爆炸他們沒死成不代表別人知道他們沒死，看來是有人想要殺了他們，如果這樣，那些人必定會來查看情況，這莽莽沙漠，到處都是光溜溜的一片，連一根草都難以找出來，想要藏一個不是那麼容易。
楚琰臉色非常蒼白，中了四槍，雖然都沒打中要害，但是沒經過的麻醉的身體渾身上下都在疼着，他們這樣的人本來不怕疼痛，但是不怕痛不代表你感覺不到痛，再加上楚琰失血過多，又沒有得到好好的休息，整個人都懶趴趴地趴在陸擎的背上。
“陸擎，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出去？”楚琰說這話的時候還笑了一下，似乎並不關心他們是不是真的能走出去，只是無聊問一下。
他們逃命的時候顧不上裝備袋，現在什麼都沒有，在這樣的乾旱的沙漠上行走，即使是生命力再強悍的人也挨不了多少天。
“我們會活着走出去，不用擔心。”
“嘿！”楚琰歪着頭看他，“我發現你什麼時候都是淡定的模樣，陸擎，你說說什麼事纔會讓你不那麼淡定。”
“你指什麼？”
楚琰想了想才說：“比如偶爾發個大怒啊，偶爾臉紅脖子粗啊，偶爾是一副要殺人的表情啊之類的……”
陸擎扯了扯嘴角，“你說的怎麼都不是好事？”
楚琰不喜歡沉默，正好可以和陸擎聊聊，他說：“那也沒見你哈哈大笑過，我說，你這樣的性格難道不無聊麼？”
“不無聊，”陸擎淡淡地回答了他的話，“我一直這樣，習慣了，有什麼不好。”
“是沒什麼不好，當男朋友什麼，最可靠了，不用擔心出軌。”楚琰笑笑，覺得自己說的非常對。
陸擎，“……”
“不知道容迪什麼時候纔會找到我們，你說，等他找到我們的時候我們會不會已經變成乾屍了？”楚琰說完還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一想到自己會變得那麼醜他就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不會，就算所有人都以爲我們死了，容迪和慕生也不會相信我們死了。”除非他們看見了屍體。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漸漸的，楚琰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實在太累了，就趴在陸擎的背上睡着了。
陸擎揹着他沉默地走着，沙漠上留下他一個人的足跡，很長很長，那些足跡又漸漸地被黃沙掩蓋起來，就像他們從未在這片廣袤無垠的沙漠上出現過。
“陸擎，放我下來，歇一會兒。”楚琰的聲音很小，他明明一直在睡，但卻似乎比陸擎更累，聲音有氣無力的。
陸擎揹着楚琰走了四個多小時，仍是看不見任何除了黃沙以外的東西，連一根草都沒看見，他嗯一聲，將楚琰放下來，他放得很小心，但是楚琰還是沒能穩穩地坐在地上，陸擎立刻扶住他，防止他倒下去。
“楚琰？”陸擎似乎再也不能保持鎮定，看起來非常緊張。
“沒事，”楚琰本來想揮揮手，但是着實提不起勁，也就放棄了，虛弱地說：“死不了。”
陸擎再次將他背起來，“我們先走着，或許能找到綠洲，楚琰，撐着。”
楚琰若有似無地嗯一聲，就再沒了聲音，昏睡過去。
四個多小時前。
紐約wp總部，容迪面色深沉，眼鏡後面的那雙眼睛犀利地如同最鋒利的利劍。
布萊恩靜靜地矗立在他身後，半晌，才低聲問：“容少，怎麼做？”
楚琰和陸擎同時失去消息，容迪派往的軍隊已經在南非邊境待命，卻遲遲沒有接到陸擎的指令，容迪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容迪還沒下令，南非情報室就發來消息，一輛軍用直升機在南非上空爆炸，然後陸續有幾輛軍用直升機向爆炸的上空前進，請求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