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夕陽的餘輝灑在他的臉上,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就象著名雕塑家米開朗基羅雕刻的大衛的臉龐一樣,古銅色的皮膚使他看上去更加的堅毅。在車庫裡,他把車停好後,走到離他家不遠的一個拐角處的報刊亭裡,買了一份報紙,碰巧看見了拴在報刊亭角落裡的小狗,他走到它的身邊,蹲了下來,從西褲兜裡掏出一塊餅乾。

趙日笑看着小狗,手裡拿着餅乾逗小狗說:“來啊!來啊!!給你吃的。”小狗溫順的走到辰日的手邊,伸舌頭舔着他放在地上的餅乾,趙日摸着小狗的腦袋,溫柔的說:“真乖!明天再給你帶一塊來,這樣天天的你就不會忘記我了,是不是啊?小狗狗!”小狗吃完餅乾就對着趙日撒歡的叫着,清脆的犬吠劃破了街道的寧靜。

隨着鑰匙開鎖的聲音,母親慢慢的將輪椅挪到了門口,笑着對趙日說:“趙日!你回來了啊?今天的工作很忙吧?餓了嗎?”趙日脫下外套,換好了一雙黑色的絨毛拖鞋,轉身走到母親的面前,蹲下身去,用寬厚的手掌握起了母親那瘦弱而慘白的雙手,看着母親笑着說:“媽媽,你餓了麼?要是餓了我去給你做飯吃,今天的工作還可以,上午按照慣例檢查了一些病人,不過,唉!下午送來的車禍患者我沒有救活,送來的太晚了,有一半的**在送來醫院的路上就已經流沒了,這是我今天最難過的事情。”趙日將自己的臉埋在母親那瘦弱而慘白的手裡,母親低着頭看着難過的趙日,沒有說一句話。過了許久,趙日的情緒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擡起頭看着母親,他知道母親一直都很堅強,但是當母親聽到活着的人因意外而突然的逝去,她總會在臉上浮現出一種苦澀,猶如自己的生命在不經意間跳離了這個鮮活的世界一樣。

晚上十點左右,趙日悄悄的走進母親的房間,屋內只有微弱的月光照在母親蒼老的臉上,趙日站在牀邊就那樣久久的看着她,過了一會,趙日彎下腰,爲母親輕輕的掖了掖被子,又側耳伏在母親的臉旁聽了聽她的呼吸是否有異樣出現。等一切都檢查完畢後,趙日走到母親的房門外,看着熟睡中的母親心裡默默的想着"媽媽,晚安了,祝你今晚有個好夢"接着便輕輕的把房門關上了。

趙日站在自己房間裡的一面落地的大衣鏡前面,鏡子裡映出他那英俊而堅毅的臉,趙日認真的對着鏡子扣着每一顆他黑色西裝的鈕釦,然後又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眼鏡,側着身子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沒有任何語言,只是對着鏡子裡的自己微微的揚了一下嘴角,看似狡黠的一個微笑。

陽光刺痛了正在熟睡的趙日的眼睛,趙日揉着庸懶的睡眼,伸了一個懶腰,打着哈欠說:“啊!已經是早上了!”梳洗完畢後,來到廚房,做好早餐。邊解下圍裙邊走到母親的房間裡,嘴裡說着:“媽媽,起來吧,我已經把飯做好了,是你喜歡的煎雞蛋果汁,媽媽,你起來了麼?”趙日說着便慢慢的推開母親的房門走了進去,眼前的一切讓他驚呆了,他立刻反應到“氧氣罩,氧氣罩”他一轉身碰到了母親牀頭的氧氣罩,辰日將氧氣罩迅速的罩在了母親的嘴上,辰日雙手交扣着用力的壓着母親的胸口,低吟着:“媽媽,媽媽,快呼吸!快呼吸!我求求你了,千萬別睡覺,快呼吸,快呼吸,”也許是趙日的聲音喚醒了母親,又或者是氧氣及時的給了母親再一次呼吸的能量,母親慢慢的睜開眼睛,趙日一把撲在了母親的身上,極力的壓抑着自己激動的情緒,哽咽着說:“媽媽。一切都會好的,有我呢,別害怕!”母親的呼吸漸漸的恢復了平靜,趙日輕輕的伏在母親的耳邊說:“媽媽,我去給你倒一杯水吧!”母親顫抖的伸出手,摸着他的臉,眼睛裡轉着淚水說:“剛纔我看見你爸了,他和我說讓我陪着你,不讓我離開你,你爸說你比他更需要我!明明看見了,卻不能在一起,兒子!你和你的父親都是我最牽掛的人,我真的都放不下啊!”

趙日將母親的一切安頓好後,便來到了醫院。提早來到辦公室的於柔看見正在換衣服的趙日說:“早啊!趙日,你今天來的有點晚啊,不過還好了,就晚了一分鐘,你很少這樣呢?怎麼了?難道伯母......”微皺的眉頭,硃紅的嘴脣,美麗而幽雅的女人就算是在她緊張的時候說話的聲音也是那麼的動聽。趙日看了一眼坐在他對面的於柔,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媽媽最近發作的頻率好象比以前多了二次,幸好家裡的氧氣瓶我多準備了一個,不過她精神好多了。”這個正和趙日說話的美麗女人是他最好的朋友,她愛他,他也愛她,但是她知道,這種愛只存在於她和他的精神上,因爲她知道趙日的心理只有早已離他而去的妻子,那個讓趙日又愛又恨的女人,於柔笑着說:“也只有你能將死亡邊緣的人救回來,伯母有你在身邊照顧她是多麼的幸福!”於柔那雙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趙日,然而趙日的眼睛卻未離開手中的病人的病歷夾,趙日邊看邊苦笑着說:“也許沒有我的存在就不會有那麼多痛苦的事情發生了,媽媽不會得那種奇怪的病,妻子也不會和我離婚,女兒也不會離開這個家,我也許還是以前的我,哼!更有可能的是,我也許就不會象現在這樣和你聊天了。”趙日側着頭,看着於柔,手裡依然拿着病歷夾。於柔笑着說:“哦?難道你是耶蘇嗎?可以預知未來或者改變未來?”

趙日是醫院裡最優秀的醫生,而於柔是他的同學,於柔一直都很喜歡趙日,不僅僅是因爲趙日的長相帥氣,人緣極好,更主要的是因爲趙日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醫學院的校長一直都很欣賞趙日,所以在他畢業後就將他介紹給了趙日現在工作的醫院,碰巧的是於柔也進了這家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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