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開始一點點的軟下來,直至全部的壓在林騫的身上,淚水開始不自覺地流下來,鹹鹹的淚水流入口中,味蕾上充斥着一種苦澀的味道。她真的不懂,爲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明明可以阻止的,不是嗎?
看着陷入哀傷的秦桑,林騫微微嘆了一口氣,一把摟住了秦桑,輕輕的拍着秦桑的肩膀。而秦桑也在得到林騫的撫慰之後,淚水再也止不住的狂流起來,有些痛苦的抓着林騫胸前的衣領,不住的拍打着林騫的胸膛,嘴裡不住的說着什麼。
“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聽着懷中人兒的低語,林騫緊緊的蹙起了眉頭,清了清嗓子,拍着秦桑的肩膀,輕聲道:“溫妍,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不是我們不去解救,而是如果沒有充足的把握,貿然行事的話,一切只會變得更糟。”
聽到林騫的話語,秦桑慢慢的擡起了頭,用着淚眼婆娑的雙眼看着林騫,哽咽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就讓我眼睜睜的看着她們被糟蹋而無動於衷嗎?難道你就那樣讓我爲了自身而對她們的安危全然不顧嗎?”
秦桑的話語讓林騫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輕聲解說道:“不是這樣的。即使你剛剛去救那兩個女孩,她們最終的下場都是一樣的。”
林騫的話語顯然給了秦桑極大的衝擊,她不明白林騫的這個潛臺詞是什麼意思,隱隱之中,秦桑總覺得林騫是知道了些什麼的。他究竟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難道這件事是另有隱情嗎?
秦桑的淚水慢慢開始被止住,她慢慢放開了抓住林騫的胸膛的衣服,改將手死死的扣住林騫的手臂,雙眼直直的看着他,朗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這麼說?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面對秦桑那一連串的詢問,林騫微微撇過了鬧到,躲過了秦桑那逼人的視線,慢慢出聲道:“如果你當時仔細看話,你就會發現,那兩個少女並不是那四個日本人先找到 的。他們軍隊的紀律還是挺嚴明的,更何況這裡是北平,他們是不敢那麼亂來的。”
對於林騫的話語,秦桑慢慢的陷入了深思,開始慢慢的思索起來,到底之前她忘記了什麼。她慢慢的閉上了雙眼,開始一心一意的回想當時的情景,而林騫則是乖乖的呆在一邊,並沒有去打擾秦桑的回憶,只是靜靜的等待着她的結果。
大約過了幾分鐘之後,秦桑猛然之間的張開了雙眼,臉上充斥着一種名叫驚訝的神色,她一把推開了林騫,有些不敢置信的衝着那幾個大漢倒地的方向望去,開始細細的打量起地上死去的男人的外貌。
那些人長得十分的粗獷有力,身上隆起的肌肉,無不顯示着這些人是經常鍛鍊的人,甚至是有點武功的。而他們冷意的臉龐之中充滿着一種煞氣,那種感覺就像是久經沙場的人才會擁有的。手上拎着的大刀顯然不是農家使用的那些菜刀或者是砍柴刀,粗粗的看起來就像是一柄柄專門使用殺人的刀。
如果這些人只是普通的百姓的話,爲什麼他們會擁有這些冷兵器呢?還有,明明這裡是一個很僻靜的荒郊,她是無意之間走到這裡的,而林騫則是以前誤入這裡之後一直將這裡當做是秘密基地纔會一直來的。那他們呢
?他們爲什麼會平白無故的來到這麼僻靜的荒郊呢?這還不算,他們竟然還很巧合的帶上了刀呢?還有,瞧着他們的穿着,一點也 不像一般的百姓,甚至穿着風格也與北平人士有着極大的差別啊。
越想秦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原本早在她看到少女們被調戲的時候,她就隱隱的察覺到了 一絲絲的不對勁,只是因爲當時早已被憤怒衝昏了頭腦而並沒有過多的在意。但是現在自己回想一下,當時的場景確實十分的奇怪,稱得上是有些離譜。
秦桑不由的往後踉蹌了幾步,而林騫也在看到秦桑那一臉訝異的表情之後,微微點了點頭,想必秦桑必然是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了。他慢慢的來到了秦桑的身邊,一把扶住了秦桑,輕聲道:“怎麼樣,你還好嗎?”
聽到林騫的話語,秦桑呆呆的點了點頭,望着林騫的眼神充滿了複雜感,在沉靜了良久之中,終是張了張嘴,衝着林騫,輕聲問道:“你……你是怎麼發現的?”
聽到秦桑的問話,林騫苦澀的笑了笑,解釋道:“當我看到他們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明明是荒郊野外,竟然會出現日本兵,這顯然有點奇怪了。更何況,在你望過去的時候,我早已看到日本兵的身後跟了幾個人影,似乎臉上露出的是不甘心的樣子。我就隱隱推測這件事有點不尋常。”
聽到這裡,秦桑的心中便有些瞭然了。有可能這兩個少女本身就是被那些倒在地上的漢子們給擄過來的,但是沒想到半道上竟被那幾個日本兵給挾制了,將兩個少女給搶走了。其實無論最終結果如何,那兩個少女都不會善終的。而自己如果貿然衝出去,便會連自己都不保,兩撥人必然會將矛頭都對向自己。如果被他們活捉,那麼她的下場便會和那兩個少女一般,不堪受辱。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秦桑的身上就不住的冒雞皮疙瘩,整個人都恍若掉入冰窟一般,不自覺地瑟瑟發抖起來。剛剛逃過一劫的她,有些由衷的感謝起身邊的這個男人起來。要不是他足夠理智,她一定也會爲此喪命的。但是她竟然憤怒的咬了他一口,把他的手都咬傷了,不知道他的傷口到底要不要緊?
想到這裡,秦桑便打起了精神,小心翼翼的抓起了林騫那隻受傷的手掌,看着那斑駁的血跡,秦桑的愧疚感頓時吞噬了她的內心。看着秦桑愧疚的神情,林騫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慢慢的從秦桑的手裡把自己的手給抽了出來。
察覺到了林騫的意圖,秦桑一把抓住了林騫的手,眉頭死死的皺了皺,瞪了林騫一眼,沒好氣道:“都受傷了,你還亂動!剛剛我咬你的時候,你怎麼都不吭聲啊?難道要我把你的手掌給咬穿了,你也無動於衷嗎?我都有些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你的手了。”
聽到秦桑的話語,林騫微微笑了笑,風淡雲輕的對着秦桑道:“這沒有什麼大礙,不用太擔心了。回去好好包紮一下就會沒事的,不必自責。你那小牙齒還咬穿不了我的手掌。”
林騫那略帶調笑的話語讓秦桑不由的白了他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和她開玩笑。秦桑一把放開了林騫的手,從自己的裙襬上狠狠的撕下了一塊布條,衝着林騫道:“現在沒有什麼東西,你就先用這塊布條包紮一下傷口吧
。”
說罷,便不顧林騫的意願開始慢慢給他包紮起來。看着小心翼翼爲自己包紮傷口,卻將包紮弄的一團亂的秦桑,林騫失聲笑了笑。聽到林騫的笑聲,秦桑的臉上頓時升溫,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你……你笑什麼……人家包紮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就湊合一下唄。”
聽着秦桑不好意思的話語,林騫的笑意變得更大起來,連帶着笑聲也不由的放大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笑聲漸長的緣故,一波人馬竟然望着他們所處的方向跑來,而那幾位日本兵早已在此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眼看着那波人馬離自己越來越近,秦桑和林騫的眉頭不由的緊皺起來,特別是林騫,臉上甚至出現了懊惱的神色。兩人想也沒想的對視了一眼,分別拼命的開始往着樹林的深處跑去,以期能夠逃脫那些人的追捕。
可惜兩個平日裡弱質彬彬的學生,怎麼會是一羣粗莽大漢的對手呢?更何況來人有些人還是騎着高頭大馬的,很快那些大漢們便很快的追上了秦桑和林騫,團團將兩人給死死的圍住了。看着眼前的景象,秦桑和林騫不由的背靠着背,相互汲取着安全感。
就在兩人調整氣息的時候,大漢們的首領也在這個時候騎着馬匹慢慢的來到了秦桑和林騫的面前,臉上充滿了倨傲的神情。他不由的冷哼了一聲,用着馬鞭直直的指着林騫詢問着自己身邊的手下道:“就是這兩個人殺了老三嗎?”
而在他身邊的那位大漢早已被首領的那一聲冷哼給嚇得腿都直打哆嗦了,整張臉上充滿了畏懼。他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秦桑和林騫一眼,咬了咬牙,衝着他的首領輕聲回道:“是的,大當家的,就是他們殺了三當家的。大當家的,你要給三當家報仇啊……”
還未等那個傢伙將話語說完,那個被稱作是大當家的男人一個馬鞭便狠狠的甩了上來,將他給狠狠的抽倒在了地上。慢慢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手槍,直直的對準着那個漢子,輕聲道:“我馬三最恨的就是對我說謊的人了。你該死!”
說罷,馬三便扳動了扳機,準備擊殺那個說謊的漢子,而那個說謊的漢子早在馬三扣動扳機的時候,慌了神,朝着馬三求饒道:“大當家的,我錯了,放過我吧。大當家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饒過我吧……”
還未等那個說謊的漢子說完,馬三手中的搶便開了火,一陣悶哼聲之後,那個說謊的漢子便應聲倒地。馬三冷漠的看了看地上的男人,從懷中掏出一塊方帕,輕輕的擦拭着手中的槍支。那專注的神色,就彷彿他手中的槍支就是他的情人一般,溫柔繾眷。
看着這樣的場景,秦桑的身子不由的微微顫抖起來,察覺到秦桑的懼意,林騫輕輕的抱住了秦桑,安撫着秦桑的心情。他朝着正在擦拭着槍支的馬三朗聲道:“馬大當家的,既然是誤會,那麼便可以放我們走了吧?”
聽到林騫的話語,馬三大聲笑了起來,一臉戲謔的看着林騫,調笑道:“哦……放了你們?啊?哈哈哈……兄弟們,你聽到了什麼嗎?”
隨着馬三的話語落下,那些土匪們一個個的開始大笑起來,那笑聲之中充滿着不屑,彷彿林騫剛剛的話語簡直就是一個笑話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