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歸途》因爲沈逸和莫靈的夢幻合作,更有沈逸熒屏初吻,莫靈一改女神的演出做派出演一個妓女做噱頭,未播先火。
廣告商紛紛遞來橄欖枝,許蝶安忙的一塌糊塗,沈逸和莫靈則開始了年前的宣傳期。
每一次活動,莫靈看着沈逸的目光都溫柔的能滴出水來,主持人取笑:“早在宣傳《江山佩》的時候,沈逸就說過莫靈是他欽佩的前輩,期待合作,這一次沈逸可算是夢想成真,真的和莫靈合作,是什麼感覺。”
電視上的沈逸瘦了很多,一張臉只有巴掌大小,眼睛大的佔了臉的三分之一,他一如既往的謙遜與親和:“莫靈是我的師姐,是我崇敬的演繹前輩,這次合作《愛在歸途》,跟她學到了很多。”
主持人問:“沈逸的熒屏初吻獻給了莫靈,可見二位感情深厚,業界都知道兩位是一個經紀人,可以說更是親厚,不知二位私底下感情如何?有沒有可能在一起?”
莫靈笑的一臉嬌羞:“感情是不能勉強的,電影只是電影,我以前走過彎路,遇到過坎坷,看明白了很多事情,也看懂了很多人,這次和沈逸合作《愛在歸途》,希望大家都能從這部電影中收穫年少最真的愛和人生最深的情,學會珍惜與把握,真心對你好的人,值得最好的回報。”
整個公司都在播放現場直播,公司的牆壁上,電梯的視頻中,掛着的是沈逸的海報,放的是沈逸的採訪。來來往往的人都在看沈逸和莫靈,沈逸被推上了最高點,而風光無限的莫靈,重新回來了。
許蝶安站在巨大的海報前,忽然覺得人生過得很快,現在誰還能記得地下超市賣唱的自閉少年,究竟是她成就了他,還是他成就了她。
宣傳期走十二個城市,許蝶安細密的安排好兩個演員的行程,徐宛打電話的時候唉聲嘆氣:“安安姐,你爲什麼不親自來,我都要崩潰了,沈逸現在跟我打冷戰,我怎麼侍候他都不滿意,除了上節目都不給個笑臉,外面的粉絲都看他的溫柔多情,就我看他的冷酷無情,我都要被‘凍’死了。”
許蝶安安撫她:“他可能是還沒能從周炎這個角色中走出來呢,正處於自閉期,你做好自己該做的,剩下的別管他。”
周炎是《愛在歸途》中的啞巴少年,是個有自閉症的少年,可是許蝶安知道,沈逸並不是沒有脫離角色,他是在跟她隔空發起抗議,因爲她的不告而別和漠視,他故意冷落徐宛,想通過徐宛來告訴她,他的不開心。
可是她完全不在乎他的各種抗議,因爲她真的分身乏術,她太累了,沒有一點點多餘的心思浪費在氣憤上。
當天晚上有化妝品廣告的簽約,她匆忙吃了點東西,剛要出門就接到徐宛的電話,可是那頭卻是男人低沉的聲音,他說:“我是沈逸。”
這種幼稚的行爲讓她感到好笑,她‘恩’了一聲問:“身體還好嗎?有沒有水土不服?大連比較溼熱,注意飲食,少吃海鮮,多休息,今天看節目你臉色有點白。”
沈逸沒搭理她的吩咐,他說:“我下午四點航班到京,你來接我”他頓了頓又加了兩個字:“好嗎?”
許蝶安的心在這一句“好嗎”中有點酸澀,她的少年,不管怎麼生氣難過,最後還是會依賴她,渴望她,期待她。
她不忍心訓斥他私自做決定放棄宣傳,也問不出口爲什麼他突然就回來了。
許蝶安猶豫,沈逸補充道:“只要你來接我,那天的事情,我就不生氣了。”
許蝶安咬了咬牙,她說:“沈逸,你如果累了想回來休息,我不怪你,但是對不起,我今天下午有個重要的會議,我幫你接了一個廣告,非常重要,我必須去開會。”
沈逸的聲音冷而緩慢,她的心一點點被揪緊,他問:“有多重要?比我重要嗎?你簽約之前難道不需要徵詢我的意見嗎?問問我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還想不想繼續?你給我的我想不想要?你籤的廣告我想不想接?你以爲這些都不重要是嗎?”
許蝶安知道他很累,她耐心的極力安撫他:“我知道你累,但是這是一個機會,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期待在爭取嗎?沈逸,好好休息,下午公司會派人去接你。”
沈逸冷靜的陳述:“看來是比我重要。”
許蝶安也不高興了,她說:“沒錯,這個廣告的費用高達七千萬,它比你的事情重要的多。”
沈逸直接掛了電話,許蝶安怔怔的看着電話,她煩心不已,一路飛車去公司,剛到公司門口,沈逸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許蝶安接起來。
沈逸
的聲音有倔強的味道:“七千萬,我已經打到了你的賬戶裡面,現在可以來機場接我了嗎?”
許蝶安驚愕的問道:“沈逸,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不這麼幼稚不行嗎?我知道你現在有錢,你能不能聽我的話?你非要和我對着幹嗎?”
沈逸輕笑出聲,笑聲中有落索的味道:“我想幹嘛?我長期在外感覺很累很想你,忍受不了兩地分居,就想在下了飛機的第一時間第一眼見到你,有這麼難嗎?”
許蝶安說:“我在忙,我不會去的。”
沈逸說:“那好啊,我就站在機場等,你不來我絕對不走。”
許蝶安要被氣瘋了,他如果站在機場,會引來多大的躁亂他明知道,上次堵車事件剛發生多久,他就是故意的,許蝶安都要被氣哭了,她覺得沈逸變得越來越不可思議,她什麼話都沒說,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她跟公司打了報告派人去機場接沈逸,開會的時候卻總是心不在焉,她知道他是多麼倔強的人,沈逸強硬起來的時候,誰都無可奈何。
她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了會議,成功簽署了合約,出了會議室,實習助理急的都要哭了,她說:“安安姐,你手機都要被打爆了,全是記者和公司特助的電話。”
許蝶安接過電話,電話那頭迅速報告:“安姐,沈逸不肯走,被記者和圍觀羣衆認了出來,現在粉絲也聚過來了,你快來。”
許蝶安迅速掛了電話,一路上將法拉利開到了急速,高速公路上頻頻超車,周圍汽車鳴笛不斷,許蝶安全然顧不得,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機場,迅速就找到包圍圈,她在公司安保的維護下往沈逸身邊擠。
有記者正在發問:“《愛在歸途》正在宣傳期,你爲什麼提前回京?”
“沈逸你秘密回京是爲了什麼事情?”
“沈逸你爲什麼出現在機場的大廳,你在等誰?”
沈逸淡定誠實回答:“等我的經紀人。”
許蝶安氣的眼圈都紅了,她衝進重圍,在攝像機和無數鏡頭的包圍下,毅然擋在他的身前,那些話筒幾乎戳在她的臉上,她義正言辭:“沈逸因爲身體狀況不適所以提前結束電影宣傳,因爲晚一點還有一個採訪所以在此等候,大家都辛苦了,沈逸還有活動在身,就先告辭了。”
她說完拉着他的手,在公司安保的維護下終於突出重圍,坐進了車裡。
沈逸一直看着她,目不轉睛,她終於還是來接他了,在衆目睽睽之下,她會站在他身前,從來不懼怕任何的人和事,做出最合理的解釋,永遠從他的利益出發,保護他維護他。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許蝶安沒有動,她不願意在所有人的面前甩開他,讓他沒有面子,他其實是個內心很脆弱的孩子。
司機問:“安姐,走哪?”
許蝶安冷靜吩咐:“去我家。”
一直到私人住宅區,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許蝶安拖着他的行李,他跟在她身後,她開了鎖,側過身子給他讓道,隨後自己拖着行李箱進屋關門。
沈逸站在沙發邊,許蝶安將手中的行李箱狠狠的摔向沈逸,冷聲道:“立刻去你的房間收拾行李,三十分鐘之後搬出我家,我不想看見你。”
她說完轉身就走,沈逸上前一步扯住她的胳膊,他的聲音很冷靜:“既然不願意看見我,剛纔爲什麼去機場接我?”
許蝶安狠狠的甩開他的手,怒聲道:“因爲我在任何時刻永遠不會意識不到自己的身份,在任何情況下不會忘記擔負的責任。”
沈逸冷笑:“你的意思是我不負責任我意識不清醒?”
“沒錯”許蝶安罵道:“我現在開始後悔,對你的認識不夠清醒,你不像我以爲的那樣,我對你感到失望。”
沈逸也怒了,前所未有的怒氣,他說:“你怎麼想我的?以爲我像那個太子爺少東家一樣?你在乎過我的感受嗎?你過問過我的意見嗎?想知道我的想法嗎?在你眼裡我是什麼,一臺機器,你積攢名利權欲的棋子,可是我畢竟不是棋子不是機器,我是一個人,我想接什麼戲,想拍什麼廣告,想和誰合作,累不累,心裡煩不煩,身體是否能接受,有沒有受過委屈?想不想跟別的女人親密,你從來不在乎,好,沒關係,我可以忍,我不過是小小的要求你去機場接我,你三推五阻,許蝶安,你就是個冷血無情的女人。”
他越說聲音越大,臉色被氣的越來越紅。
許蝶安的眼淚毫無預兆的落下來,她說:“是,你全身上下都是理由,全部都是我的錯,我不通情達理,我
不溫柔體貼,可是沈逸,我只是個經紀人,不是你媽媽,也不是你姐姐,更不是你的愛人,可是我爲你做的,比這所有你生命中重要的人能給你的更多。”
“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還在街頭賣藝,或者,是在警察局吃牢飯,如果不是我,你不能有別人企及一輩子都渴求的機會,他們付出自己的尊嚴,地位,金錢,和身體,都得不到的機會,是我捨棄自己的尊嚴給你求來的,我在酒桌上陪酒給你解決一個又一個麻煩的時候,你在幹什麼?你在繼續給我創造麻煩,如果沒有我,你不能火的這樣快,住在這樣的房子裡,七千萬隨手丟棄,享受着別人的仰望和欽佩,你有今天,全部都是我給你的,可是你有了今天,是怎麼回報我的?”
“你的脾氣越來越怪,火氣越來越大,你怪我不爲你着想,不關心你不在乎你,說我是爲了權欲地位金錢名利,你捫心自問,最終獲得成功權欲地位名利雙收的是究竟是誰?是你,不是我,你被萬人敬仰,而我默默無名,你被大家追捧,而我永遠只能站在幕後幫你處理瑣碎,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誰?而你,究竟能給我什麼?”
“你永遠以爲我在壓榨你,那我呢,我有多久沒睡過一個好覺,多久沒完整的吃過一頓飯,你知道嗎?你辛苦的時候,我只會比你更辛苦,你辛苦是爲了你自己,我辛苦卻是爲了你,我千辛萬苦,不過是因爲我覺得你值得我付出,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抵不過別人的一個眼神挑釁,三言兩語挑撥離間,如果你覺得這樣的生活無法忍受,那就讓一切回到原地,我不會再強迫你,你去過你想要的日子,我和你之間,既然沒有了信任,就沒有繼續走下去的必要,請你離開我的房子。”
沈逸從來沒有見過許蝶安哭,她每說一句話一個字,每一滴眼淚,都像是一把刀割在他的身上,心上。
他從來不知道她的心中有這麼多的委屈,從來不知道她也可以控訴這麼多,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自私冷酷,不知道冷血無情的原來是他。
他很累,可是原來,她更累,沈逸覺得自己瘋了,他是怎麼說出那些冷血的話,說她是無情的女人,如果她真的無情,爲什麼對他這麼好,她對別人都是一絲不苟,說話都是命令的,可是她總對他笑,安慰他,耐心的勸他,她脾氣那樣壞,可是總是忍着他,接受他。
他還說了什麼?說她眼中只有金錢名譽,可是她從來不跟着他去做宣傳,在鏡頭照到的地方,她永遠走的遠遠地,所有人都知道大明星沈逸的助理叫徐宛,可是不知道他的經紀人叫許蝶安。
可是隻要出了問題,不管多遠,她都第一時間趕到,第一時間站在鏡頭前,擋在他身前,冷靜的幫他辯解聲明,不管是在哪裡,什麼時間,什麼樣的天氣,什麼情況。
她是多麼驕傲的女子,頭永遠昂得高高的,纖瘦的背脊永遠筆直的,走路的時候彷彿將一切踩在腳下,對相戀七年的男朋友也不吝辭色,可是爲了他駐唱演唱會,她對洛星河彎腰,爲了出演《江山佩》,她四處奔走,爲了處理緋聞,她陪那些娛記喝的找不到回家的路,這一次,爲了《愛在歸途》,他多次頂撞導演,她陪盡笑臉幫他善後,爲了他,她賠上所有的尊嚴,不惜一切。
他成功了,爲他笑,他出了問題,她扛起來,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希望找到一個能陪自己笑陪自己哭的女人,可是許蝶安不是,她陪他笑,更爲了他的微笑而努力着,她給的不僅僅是陪伴,還有付出和責任。
可是她不是隻有他自己,她還要照顧傻乎乎的莫靈,就是這個單薄的女人,挑起了他們的天,現在他在怪她,怪她讓自己變的這麼累。
躺在幾平方米的小房子吃泡麪的感覺,餓肚子的感覺,他現在都記得,那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她給他送來的豆漿包子,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是第一個在他絕望的時候主動伸手的人,將他帶出絕望,給了他光明的現在,現在想來,她對他,這麼這麼好。
他說愛她,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在愛裡面,怎麼會有人這麼自私呢,而他是個男人,她只是個女人。
他凝視着她的背影,傻了一般,他想,這一次,自己再也不能理直氣壯的說要留在這裡,因爲她說不想看見他,因爲她的眼淚,在傷透了心之後終於無奈的落了下來。
可是下一刻,她緩緩的倒了下去,她瘦弱的身體攤在地板上,沈逸嚇傻了,他撲上前將她抱起來:“安安,安……安安,你怎麼了?”
許蝶安的臉色白的嚇人,額頭上全是汗水,他嚇壞了,抱起她就往外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