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凱恩的驚呼聲,感受到環境光度變化的祭司們紛紛擡起頭,而在同一時間內,光芒的黯淡之間,身披着耀眼光輝的艾露恩身邊出現了一個身影。
這個突然出現的身影僅有人高,但是在衆多祭司的眼中,卻有一種難言的偉岸,白色的皮毛上蜿蜒着藍色魔紋,修健的四蹄支撐着一具昂然的身體,腦袋上的兩隻巨角尖端,各懸着一枚蒙有幽藍光芒的金鈴。
“阿帕羅。”
緊隨着白鹿瑪洛恩,也既是阿帕羅出現後,陸續的獸形身影開始陸續出現,烏拉泰克、納羅拉克、哈拉茲…………
這些自然界中的神靈們,如一尊尊雕像般出現在祭壇上空,就彷彿是天上的太陽,向世界散發着自己的光芒。
祭壇下的一衆司祭及侍者們,面對着壇上出現的各個大佬,瞬間全體伏地膜拜,只有桑拉數着一個個出現的身形,對照着名單。
被廣佈通知的神靈們全部都到了,祂們沒有任何交流,也未展開巨大的身軀神威,只是在那裡接受膜拜,桑拉看到這裡,不由扭頭朝着老牛凱恩發出了異聲。
“神靈畢至,進禮。”凱恩在桑拉的提醒聲中反應過來,發出一聲高喝。
在凱恩的唱喝聲中,桑拉和祭司們一起起身,將準備好的禮物帶至祭壇之前,向心中的神靈奉上。
禮物多是玉石和綿帛一類,桑拉將手中的玉石放到艾露恩與瑪洛恩的面前,然後低聲道了句謝,說實話,他沒準備艾露恩和瑪洛恩也能來的。
除了桑拉之外,其他的祭司們,也多是送上禮物的同時,道出了一聲祈福,有希望和平的,有期冀力量的,有渴求未來的,種種不一而足。
“進禮完畢,奉獻。”
伴隨着玉帛禮物的送至,凱恩的呼喝聲再次響起,一旁準備好的侍者們呈上熟食供典。
原本的這一環節以巨魔的原始巫毒習慣,是使用虐殺活俘獻祭,甚至還要向神明獻上土地,但是桑拉和凱恩等舒哈魯們否決了這一做法。
桑拉採取用熟食獻神,至於祂們要不要,說實話,這個事情在最開始的時候,壓根就沒有被他進行考慮過。
雖說桑拉一直以來,跟烏拉泰克這類洛阿神靈混得很熟,但是對於這些神靈,他向來是敬而遠之的,屬於能用就用,不用的就扔一邊兒去,想要獻祭土地,那是門兒都沒有的。
之所以把萬神節立入法律規定,並舉行萬神祭典,更重要得還是照顧部落民衆的信仰,以及掌握着超凡力量的祭司、巫醫、薩滿和德魯伊們。
雖然沒有準備有人來,但是慶典這裡,偏偏還來了客人,桑拉也只能硬着頭皮,和凱恩、沃金他們把祭典做下去。
祭壇上放滿了玉石珍物,又被侍者們奉上了做好的熟食,彷彿一桌酒宴,而艾露恩、瑪洛恩和烏拉泰克等各方神靈飄浮於祭壇之上,倒有幾分要開動用餐的意思,不過流程可不是這樣的。
進禮奉獻之後,是祝酒的環節,由凱恩作爲主祭,最先拿着青銅製的酒杯上前,跪到強壯的瑪洛恩面前,將手中的酒杯高高捧過頭頂。
“偉大的指引之神,智者阿帕羅,請接受凱恩的敬意,部落的虔誠。”
“你的體內跳動着一顆強有力的心臟,舒哈魯,喝吧!”白鹿自祭壇落下,垂首喝掉杯中的半盞酒,而後作出祝福。
“感謝您。”凱恩沒有任何猶豫,將杯中剩下的半盞酒一飲而盡,而後施然退出。
“仁慈的艾露恩,夜之聖母,請接受我的敬仰。”桑拉在凱恩退下之後,捧杯上前向渾身光芒璀璨的艾露恩獻酒。
猶如先前的瑪洛恩一般,艾露恩猶如一個光人,從空中落到祭壇上,伸手越過桑拉高舉着的酒杯,在他的頭頂輕撫,而後開口:
“喝吧!這是你的時代,不要忘記你的使命。”
“感謝您。”桑拉感覺頭頂像是被灌了一股涼意,不過也顧不上許多,也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麼,只能將高舉過頭的酒杯撤到面前,一口悶進了嘴裡,然後起身退開。
“偉大的洛戈什……”沃金在桑拉退下來後,便自走到了一隻灰髮巨狼面前,向祂進行祈求。
每位祭司選擇一位神明,上前獻酒敬祝,由神明祝福,或是獨飲,或是分飲,好半天后,整個敬酒環節方纔結束。
在敬酒環節結束之後,卻不再是凱恩的唱禮,站在祭壇正中的艾露恩,這位夜之聖母身上的光芒猛得璀璨三分,掩蓋住其他神靈的光芒,並且出聲宣佈:
“屬於泰坦描述的歷史即將結束,而你們的使命纔剛剛開始,去吧!去迎接你們的命運,在這個世界上,創造出屬於你們的歷史。”
伴隨着隆隆的話語聲中,身披璀璨光芒的艾露恩,猶如一輪明月一般,升入漆黑的天空,而後天空復明,萬里晴空之下,斜陽正在逐漸上升。
“這是歷史的開幕,我關注着你們。”白色的大鹿揚了揚脖子,身形斂起一束光芒消失。
“毫無疑問,這個世界將會凝聚起來。”銀鱗生輝,白腹長爪,首露崢嶸的巨蟒遊開漸漸透明的身體。
“但是你們也將死去。”羽翼火紅帶黃,頭生黑角的龍鷹展開雙翼昇天。
“不過你們亦將不朽。”山貓落地隨煙消逝。
“雖然世界依舊會分裂。”
“但是無人會在意。”
“因爲這是一個新的開始。”
“時間會記下你們。”
“後來者會評判你們。”
“你們什麼都留不下。”
“但卻能留下所有。”
伴隨着種種或是溫柔祝福,或是強烈預示的話語,衆多神靈不需歡送,便自開始自動散場,或是振翅高飛,或是化煙而去,或是漸漸消隱。
最終,辛薩羅的城市頂端祭壇之上,繚繞的煙雲之中,只留下桑拉和凱恩、沃金等一衆如在夢中的祭司們,細細品味着衆神們留下的預示與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