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兒就結束了。”
撤銷對水晶的魔力供給,克拉蘇斯將剩下的時間交給了其他大法師。
“幾位,有什麼看法嗎?”安東尼達斯朝紅龍法師點點頭,隨即看向衆人。
對於這種表明立場的問題,一旁的莫德拉從來都是見機行事,等待着其他人的先行表態。而作爲那場事件中的受害者,德雷登是最有發言權的。
“克爾蘇加德的逃離已經讓肯瑞託損失了大量民衆公信力,如果再寬限盜取達拉然之眼的重犯,只怕我們的臉面都要丟盡了。”
“如果肯瑞託公信力的提升,是需要將一個英雄貶爲罪犯,那我看還不如早點解散。”聞言,凱爾薩斯毫不客氣地回懟。作爲奎爾多雷在達拉然的代表和最高領袖,當初達拉然爲了省事兒將罪名一股腦全扔給蘭洛斯就已經引起了他的嚴重不滿。再加上後來奎爾薩拉斯的遊俠將軍親自到訪,卻連蘭洛斯的面都沒能見成。達拉然對奎爾多雷的強硬態度,早已讓這位精靈王子恨得牙癢了。
可是,硬碰硬的態度對蘭洛斯最後的處理結果並不會有正面的影響,克拉蘇斯連忙低聲勸告:“別太激動,凱爾薩斯。”
“我說的有錯嗎?”以往一直以冷靜儒雅的紳士態度示人的精靈王子今天似乎火氣有些過重,“克爾蘇加德還在外流竄,不去追捕真正的罪魁禍首,卻將一位拯救艾澤拉斯的英雄囚禁。”
“你們難道不知道嗎?現在洛薩之子的事蹟已經完全佔據了這片大陸的輿論中心。而且因爲他們之中的領導者到現在都下落不明,而蘭洛斯又是德拉諾事件中風雲人物,有多少人關注着他接下來的行動?”
“可我們倒好。”凱爾薩斯冷冷一笑,“爲了所謂的結案效率和公信力,居然將他關押至今。”
“你的個人情緒和種族主義已經在影響你對事件的理性判斷了,凱爾薩斯。”安東尼達斯再次開口,畢竟是達拉然城主,儘管精靈王子有理有據,但大法師並沒有因此丟失主見。
“誠然,蘭洛斯在德拉諾擊斃基爾羅格和阻截燃燒軍團的行爲給達拉然的聲望和發展帶來了積極的影響,但是,他盜取聖物達拉然之眼亦是鐵證如山。”
“將其抓捕並收押,是達拉然司法獨立的基本權利。”
看到凱爾薩斯很快冷靜下來,安東尼達斯垂下眼瞼默默搖頭。一向在會議中沉默寡言的精靈王子今天給自己唱這麼一出,他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我們今天討論的不是蘭洛斯的對與錯,而是討論在侵犯達拉然根本利益和公衆關係輿論影響之間取得平衡。”
“說的沒錯。”一向唯大法師是瞻的莫德拉十分機智地適時插入,“蘭洛斯的罪行是在衆目睽睽之中犯下的,這是不可迴避的事實。不過考慮到他拿到達拉然之眼後,並沒有做出危害達拉然和艾澤拉斯的行爲,反而是間接提高了達拉然和法師羣體在公衆面前的名望,這一點也是必須要考慮到的。”
順應大勢所趨表達共通意見,只能說是小聰明,難聽一點甚至可以叫牆頭草。真正的精明,是在迷霧撥開之前看清趨勢方向,成爲領頭的那一小部分人。
克拉蘇斯雖有些驚訝,但還是朝這位‘支持者’投去感激與贊同的目光:“還要加上他在格瑞姆巴託一役的貢獻。別忘了,龍族之所以願意以達拉然作爲聯繫凡人的鈕釦,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他的原因。”
“說起來,那幾位跟蘭洛斯關係親密的藍龍特使怎麼樣了?”凱爾薩斯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追問。
聞言,紅龍法師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臉上卻不留痕跡地露出了無奈的神色:“從蘭洛斯收押來一直沒有安分過,不過還好,卡雷相信我們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不過。”克拉蘇斯突然的停頓吊足了衆人的胃口,“在不久前那位藍龍公主的到訪後,似乎連他也快要坐不住了。”
“啊,看來又有麻煩了。”雖然是自言自語,但凱爾薩斯刻意放大的聲音明顯藏着其他的含義。
那是自然,故意在這樣的場合跟克拉蘇斯談論這樣的事情,擺明了就是拿龍族向達拉然施壓。
安東尼達斯看着一唱一和的兩人,那叫一個心知肚明。不過……
大法師的嘴角微不可察地輕輕翹起。老城主心裡本就早已經對蘭洛斯的處理結果有了完整的解決方案。今天這場會議,除了是給自己和達拉然公正嚴苛的司法程序找個臺階順勢而下,也是爲了明確現在的六人議會的平衡。
現在來看,代替克爾蘇加德的下一任議員,顯然是不能再跟凱爾薩斯和克拉蘇斯扯上關係了。
“你們的意見我都清楚了。”擡起手,安東尼達斯將那顆漂浮在迴廊中心的記錄水晶召回,緩緩說道,“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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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那個昏暗的監室,蘭洛斯抱着厚厚的麥迪文之書,仔仔細細翻閱着。時不時,還能看到一縷奧術光輝在空中閃爍並勾勒出一個個複雜到令人暈眩的魔法陣列。
的確,這裡是東部王國最嚴密的禁魔監獄,但那又怎麼樣呢?有了達拉然之眼,蘭洛斯對於奧術能量的掌控已經處在了凡人可望不可即的高度。
任何魔法的生效都是需要能量推動的,而在將能量無限細化的情況下就會發現,無論是多麼穩固的法術,能量的流動都是有一個起伏不定的頻率差的。
就好比從微觀粒子的程度去觀察,哪怕是石頭,在經過無限放大後,分子之間依舊會存在間隙。
而魔法能量的粒子間隙顯然比石頭要大得多。
在達拉然之眼的幫助下,抓住能量流的低谷甚至是斷層,並逆向同步禁魔法術的頻率,導致其效能在自身的體現上嚴重削弱,只是花點時間的事情罷了。
不過,蘭洛斯並沒有藉機離開紫羅蘭監獄,雖然他有能力那麼做,但他沒有傻到在這種時候去刺激達拉然的神經。畢竟有克拉蘇斯擔保,走出監獄已經是板上釘釘,何必自討苦吃?
有那個時間,不如用在對奧術能力的精進上來。要知道,達拉然之眼最強大的地方,並非是對戰鬥能力的提升,而是,學習。
真理之眼對法術本源的探究能夠讓他輕易辨識出法術的能力和效用,全知之眼更是能讓他對各個法術節點的情況瞭若指掌。這些加上全能之眼,他甚至能夠不需要模擬和練習,直接施放一個全新的法術。
也就是說,如果給他足夠充裕的時間,他甚至能將整個艾澤拉斯的法術全部精通……
達拉然之眼被這羣自視甚高的法師奉爲聖物,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只是令蘭洛斯感到暴遣天物的是,肯瑞託居然將這麼牛X的東西藏在一頭惡魔雙頭犬的身上?
不過,細想一下倒也不是沒有道理。這玩意兒的能力若是被世人知曉,那聚集一大票法師的達拉然,可就真的亂套。
當然,達拉然之眼並不是真正全能的,解析的法術階級和複雜程度越高,對持有者的消耗和負擔也就越重。而且,對於超越魔網的傳奇法術,很難實現完美解析和復刻。
是的,只是很難而已……
嗡!
正說着,蘭洛斯手裡又閃過一抹紫色微光。隨着微光在空中那個魔法陣列的中心填上最後一筆,彷彿畫龍點睛,整個法陣在一瞬間綻放出耀眼而璀璨的光芒。
強光和洶涌的能量波動頓時在紫羅蘭監獄裡掀起接二連三的劇烈反應,巡邏的獄卒瞬間慌了神,全副武裝的應對部署頓時成羣結隊地朝着蘭洛斯的監室飛奔而來。
當然,等他們圍在監室門口,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裡面早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