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你眼角笑意我一生癡迷
最近幾日,黛夢施總是睡不好,每當夢到阿爸和媽媽抱着一個小女孩在小屋子的門口笑的場景,她就會從夢裡驚醒,她多希望一切都是夢,只是夢。或是在夢裡相遇的不是媽媽和阿爸,而是她和麒麟。黛夢施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她想去找麒麟,她想麒麟了。
換上麒麟最喜歡的衣服,黛夢施沒有和任何人說,就自己開車去了麒麟住的地方。在門口站了很久,但是不知道該不該敲門,卻聽見後面有人說話,“姐姐,你怎麼來了?爲什麼不進去?上次不是給你鑰匙了嗎?”
“我……”黛夢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麒麟拉住她的手,“進來吧?!”
“怎麼這麼早從外面回來?”黛夢施坐在沙發上,“你是不是一夜沒睡?”
麒麟給了黛夢施一杯花茶,“我家沒有飲料,只有茶,你先喝吧。明天我會買一些準備着,平時這裡沒什麼人來,就忘準備了。”黛夢施接過杯子,“我最近準備出專輯,所以很忙。你吃飯了嗎?我給你做早飯吧。”
“你去休息吧,我去給你準備早飯。”黛夢施剛要起身,卻被麒麟按了下來,“我們姐姐什麼時候會做飯的?老實坐着吧,這樣我才能早點休息。”
“麒麟……”黛夢施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這樣就來了,因爲麒麟真的很累了,還要他爲自己準備吃的,但是思念早就在她和麒麟去山裡時開始滋長,現在已經不可收拾了,“我不餓的,你不一定要準備的。”
“沒事,你不吃,我也要吃呀!”麒麟並不覺得這很累,反而覺得很開心,這個家一直在等待着這個女子的到來。麒麟把吃的放下飯桌上,“我們姐姐快來吃,吃完好休息。”
麒麟做飯很好吃,這些都是阿爸教的,味道和黛蓮做的很像。聽阿爸說,是因爲黛蓮很喜歡吃,所以就學了,後來又教給了麒麟。
在阿爸的回憶裡,黛蓮是一個很愛吃很會吃的女孩兒。做的飯差一點她都會吃的出來,所以阿爸總是很小心的做着飯,每天中午送到學校去。看着黛蓮把飯吃的乾乾淨淨他就很開心,因爲飯裡全是愛。
看着眼前這個吃着自己做的早飯的女孩,麒麟感覺到了阿爸描述的幸福,可是沒想到黛夢施竟然吐了,“你沒事吧?怎麼吐了?”麒麟遞給黛夢施一杯水,但是黛夢施卻哭了。
“如果可以這樣死了該多好,這樣我就不是你的姐姐了。”黛夢施像是瘋了一樣,站起身就想跑出去,麒麟抱住她,她一直用手打着麒麟的後背,“爲什麼要來招惹我?爲什麼要讓我愛上你?爲什麼你是我的弟弟?爲什麼我是黛蓮的女兒?”
“姐姐……”
“不要叫我姐姐,我只是蠻兒,只是你的蠻兒。”麒麟推開黛夢施,穩定住黛夢施,“你不只是我的蠻兒,你還是阿爸和伯母的蠻兒。我們不能再任性了,不管怎樣都改變不了我們身體裡的血液。”
這些話黛夢施永遠也忘不了,是那天媽媽來接她回去時對他們講的。
那天阿爸回來,看到黛夢施就認了出來她,原來每年他都會收到黛蓮寄來的黛夢施的照片。阿爸和他們講了有關黛蓮未婚生子的事,那一切都發生在黛蓮在山裡任期兩年期滿的時候。
黛蓮馬上要回到城裡,面對深愛自己的男人,她提出了她的期許,“你願意和我回城裡嗎?我會給你製作音樂。”
根據黛蓮和阿爸的描述,就是到城裡之後,黛蓮懷孕了,但是黛家反對,所以阿爸回了山裡,黛蓮在城裡生下了黛夢施。
大概是黛夢施六歲的時候,黛蓮帶她回了一次山裡,但是黛家人還是把他們母女接了回去。從此阿爸就一直住在山裡,等待着他生命中最愛的黛蓮回來。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黛夢施,麒麟很累,把黛夢施扶到牀上,自己坐在牀邊,“你知道嗎?你是我的初戀,我想是的。你六歲來山裡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還記得《細雨濛濛下》嗎?我和你說的那個女孩就是你。”
黛夢施摸着麒麟的腦袋,心裡很是難過,“如果,我不是你的姐姐,我一定會是最幸福的女人。”
“爲什麼?”麒麟回頭看看牀上的黛夢施,黛夢施笑着說,“因爲我愛的男人,這輩子最愛的人只有我,從小就是。那麼他生下來的唯一目的就是愛我。”
麒麟笑了,“你聽了我的新歌了嗎?”
“還沒有。”
“我唱給你聽。”麒麟拿起吉他,“這是阿爸曾經寫的詞,我想是寫給伯母的,現在也代表了我對你的心。”
當《穿越時空愛上你》在房間裡迴盪的時候,黛夢施似乎看到了她和麒麟的愛情,還有媽媽和阿爸的愛情。當歌曲結束的時候,黛夢施坐起來,微笑着說,“是呀!有些花不必結果,但是不能不美麗。”
後來,他們又以以前那個奇怪的姿勢睡着了,枕着麒麟的肩,躺在牀上,聽着麒麟的吉他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黛夢施是在黛蓮的吼聲中醒來的,“你們在做什麼?”
麒麟趕緊起來,黛夢施跪坐在牀上,黛蓮對着麒麟大罵,“你到底想做什麼?明知道你是蠻兒的弟弟還要這樣嗎?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幹嘛把蠻兒往你家帶。”
麒麟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低頭聽着。黛蓮並沒有想饒恕,“看着我,看着我。”麒麟的頭擡起來,一巴掌就上來了,“你給我記住,我的女兒絕不能有任何污點。”
黛夢施急了,衝下牀,攔在麒麟面前,“媽媽,你沒有資格做這些,你是我的媽媽,但是你不是麒麟什麼人,你沒有資格打他,要打就打我吧。”
“蠻兒……”黛蓮愣住了,自己的女兒,在保護自己愛的人,就像是當初的自己一樣,但是那樣的痛苦她又怎麼捨得自己的女兒承受。
“不要叫我蠻兒,你既然不願意和阿爸在一起,又不願意告訴別人阿爸是我的爸爸,那麼你就沒有資格叫我蠻兒。”黛夢施拽着麒麟就離開了麒麟家,開車送麒麟去公司。
“你問你媽媽爲什麼還不肯接受阿爸了嗎?”麒麟揉着臉,似乎真的很疼。
黛夢施卻搖搖頭,“我不打算問,那是媽媽的事,我不想左右。”黛夢施微笑着面對麒麟,“麒麟,你知道嗎?我的媽媽很愛我的爸爸,我想一定有什麼原因才讓她不願意提起再在一起。”
麒麟沒有再問,‘伯母真的愛阿爸嗎?’麒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還記得那天送黛夢施上車後,他回到房子聽見的阿爸和黛蓮的對話。
“你不打算和我在山裡過日子嗎?這裡很適合養老。”
“我不會回來的,我原本就不屬於這裡。”
“我還是會在這裡等,我這麼久從來沒有變過。”
“你不記得你已經和我道過別了嗎?”
“那首歌只是說我會記得你,不是說了嗎?‘你眼角笑意,我一生癡迷’”
“放開我,我不是當初那個小女孩了。”
“蓮兒……”
“答應我的事一定要記住,或許那時候我會在很老的時候搬到奶奶那裡。”
如果不是知道那是黛夢施的母親,麒麟一定不會相信那個冷酷的女生和黛夢施有什麼關係,她對待阿爸並不像在黛夢施面前那麼好。“你是怎麼知道伯母很愛阿爸的?”
“媽媽時常會在房間裡哭,更會時常去莊園裡的小屋住。”黛夢施想了想,“就是很多事都證明她很喜歡阿爸,我記得祖父曾經告訴我,媽媽曾經爲了我的爸爸逃過婚。”
“哦,這樣呀?!”麒麟看着車窗外,還是沒有把聽見的事告訴黛夢施,畢竟那是她最親近的媽媽。
送麒麟去了公司之後,黛夢施回到了左遙的家,左遙已經把書房整理出來給黛夢施住。黛夢施回到左遙這,除了整理資料,看看電視,別的基本上什麼都不做,更別說和左遙說話。而左遙還是和原先一樣,等。
生活還是要繼續,就是沒有了原來的味道,剛剛聽了那首《穿越時空愛上你》,黛夢施又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她不想讓左遙看見她哭,如果看見了,萬一他去傷害麒麟怎麼辦?如果再有什麼意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