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警察在尋找一本白色的筆記本之後,楊蕊溪便帶領羅偉、李飛二人將當日前往何娟家幫忙收拾的同學全都問了個便,然而令衆人失望的是,根本沒有人見過有那麼一本白色的筆記本。
放學之後,楊蕊溪獨自一人來到何娟生前,兩人每天都一定會來的那家奶茶店。
依舊是那個位置,依舊是那個時間。然而如今卻再也聽不到這對摯友嘰嘰喳喳的嬉戲聲,留下的只有楊瑞慈那個略顯嬌小的孤單身影。
奶茶店的服務員一眼就認出了楊蕊溪,立刻十分殷勤地迎了上去:“喲美女,好幾天都沒見過來了,怎麼今天就你一個人啊?你的小姐妹呢?”
雖然楊蕊溪心裡很清楚何娟的死,已經成了定局,然而每當聽到有人問起自己何娟怎麼怎麼樣的時候,她的心裡卻依舊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揪着一般,一陣陣的隱隱作痛。
露出個苦澀的笑容隨便點了杯奶茶將服務員打發之後,楊蕊溪開始陷入過往的回憶中。這段時間以來,每當一有時間靜下來,楊蕊溪腦海中總會浮現出曾經和何娟相處時的過往。每當這個時候,她總覺得似乎何娟就陪在自己身邊,從不曾離開過一般。
一面喝着杯子中的奶茶,楊蕊溪一面看着窗外的夕陽,曾幾何時,她與何娟每天都坐在這裡討論着不同的話題。就在何娟精神狀態出現異常前的那一天,她們一起坐在這有說有笑地討論着將來要一起去上什麼樣的大學,找什麼樣的男朋友,最後進行什麼樣的婚禮。
正想着,楊蕊溪突然見到窗外那對每天這個時候都會經過這裡的情侶,他們每天都看上去都是那麼的恩愛,男方不論下雨還是出太陽,都會爲女方撐着傘,女方永遠都是一臉幸福地將臉緊緊地貼靠在男方的肩膀上。
每一天楊蕊溪見到他們經過的時候,總會笑嘻嘻、一臉羨慕地對何娟說一句“娟兒,將來咱們找到的男朋友,一定比這個更好!”
不知道是因爲習慣還是別什麼原因,楊蕊溪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笑嘻嘻地看着窗外說了一句:“娟兒,將來咱們找到的男朋友,一定比這個更好!”話音一落,她立刻從記憶的錯覺中回過神來,而後轉過頭看着對面空蕩蕩的座位,眼眶一溼,豆大的淚珠便順着臉頰滑落了下來。
奶茶店的服務員見到楊蕊溪先前還好好的,突然一下就哭了起來,一時不知所措正準備上前詢問究竟,卻猛然見到一個人影從門口閃進店裡,飛快地來到楊蕊溪身邊隨手遞上了一張紙巾。
突如其來的身影令楊蕊溪冷不丁微微一震,轉過頭卻看到雙眼中充滿關懷的羅偉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你怎麼來了?”楊蕊溪結果羅偉手中紙巾,迅速地擦了擦臉頰的淚水。
羅偉轉身在楊蕊溪對面的桌子坐下道:“我看你放學之後似乎精神不好,有些擔心所以就跟着過來看看。”
楊蕊溪嘴角微微翹了翹點了點頭:“謝謝你,不過我沒事的,只是剛纔想起了娟兒,所以心裡有些難過罷了。”
羅偉微笑着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女孩。”
楊蕊溪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道:“恩,知道就好,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娟兒自殺的真相,所以我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羅偉眉頭微微皺了皺道:“小溪,其實我想說的是,警方都已經斷定小娟是自殺的了,我們又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小娟的死另有蹊蹺,你是不是…….”
“啪!”楊蕊溪突然將雙手重重地拍在桌上,同時起身對着羅偉面帶怒色地道:“我絕不相信娟兒會自殺,你不想幫忙的話我可以自己去找證據。”說完之後她怒氣衝衝地奪門而出,完全不理會身後追趕着自己而至的羅偉,伸手打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楊蕊溪剛到學校門口,便被在一旁等候多時羅偉和李飛叫住。
“小溪,昨天的事,我向你道歉,我沒想到我的話會惹你生氣。”羅偉一上面便一臉歉意地對楊蕊溪解釋了起來。
李飛這時也急忙幫忙說話道:“小溪,你就別生氣了,小偉昨天只是因爲當心你所以才說錯話的。”
楊蕊溪嘆了口氣看着二人道:“算了,我昨天也是因爲心情不好纔會生氣的。”說罷她一臉堅定地對二人繼續道:“要調查娟兒自殺真相的事是我提議的,不管你們願不願意繼續,我都不該怪你們,畢竟對你們來說,娟兒,不過只是一個同班同學罷了,我能理解。”說完她轉身便直徑向教室方向走去。
羅偉見狀急忙追了上去,一面道歉,一面解釋自己並不是不想幫忙,只是不知道究竟該從哪裡調查。
李飛一人站在原地,看着兩人漸漸走遠的背影,突然冷不丁地低聲說了一句:“其實我從來就沒有覺得小娟只是一名同班同學,只是這麼多年來你們不知道而已。”說罷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心裡對自己道:“李飛,其實小娟的死,最心痛、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你也很希望知道一切的真相不是嗎?”想到這突然狠狠地握緊了雙拳,向着教室的方向追了上去。
鈴聲已經響起,然而高一(2)班的全體學生卻依舊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內。全班近五十名同學,此刻有的同學正開心地小聲私語着不用上課,有的同學則圍在語文老師身邊討論着什麼,也有的同學擺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趴在走廊的圍欄上哼着小曲。
雖然在場的每一個人表情和想法都不一樣,但大家心裡都有同一個相同的問題,那就是班長張萍究竟去哪了?班裡的鑰匙一共有三把,班主任楊老師有一把,班長張萍和副班長郭小冬各有一把。平日裡通常都是由張萍來開門,除非張萍請假或是發生什麼其它的問題導致第二天不能來上課的時候,她就會提前打電話給郭小冬,那麼第二天郭小冬就會帶着自己的鑰匙前來開門。然而今天,張萍既沒有提前打電話給郭小冬,也沒來開門,打電話給她又沒人接。
郭小冬平日裡做事比較謹慎,爲了防止鑰匙遺失,所以平日裡他都是將鑰匙放在家裡,由於沒有提前接到張萍的電話,所以他今日也並未帶上鑰匙,再加上自己家離學校比較遠,這一來一回差不多要用掉一個小時的時間,心急之餘他只有不停地打電話給張萍,然而張萍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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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郭小冬焦急萬分的時候,班主任楊老師帶着帶着兩名警察來到了教室門口。把教室門打開之後,楊老師一面叫同學們安靜地進入教室,一面叮囑楊蕊溪留下。
雖然楊蕊溪不知道楊老師讓自己留下的原因,但是她還記得跟着楊老師前來的兩名警察中,年紀稍大的一些的那位,他就是在何娟自殺之後,來學校帶楊蕊溪去刑偵隊錄口供的刑警馬警官。
此刻楊蕊溪雖然不知道他們又來找自己的原因,但是楊蕊溪心裡卻突然萌生出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
待同學和語文老師都進入教室之後,楊老師纔來到楊蕊溪身邊,眼中略帶悲傷地對楊蕊溪道:“楊蕊溪,張萍出事了,希望你能認真的回答警官的問題。”
“張萍出事了?出了什麼事?爲什麼警察會來找我呢?”楊蕊溪心裡有無數的問號,但她依舊點了點看着馬警官道:“馬警官,張萍出了什麼事?”
馬警官嘆了口氣道:“張萍昨天夜裡在家裡自殺了,有些具體情況,想請你協助我們調查一下。”
“自殺?”當聽到“自殺”二字的時候,楊蕊溪的心裡猛地一沉,整個人瞬間呆住。直到楊老師一連叫喚了她兩次,她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臉不知所措地看着馬警官問了一句:“到底張萍爲什麼要自殺?”
馬警官搖了搖頭:“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所以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們。”
從學校到達刑偵大隊的路其實並不算太遠,平日裡坐車的話大概也就二十分鐘,然而今日楊蕊溪卻覺得這條路十分的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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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桑塔納警車的後座上,楊老師見楊蕊溪一直低着頭沉默不語,以爲楊蕊溪是因爲張萍的死而感到傷心,便抓起她的右手,輕輕的拍了拍手背安慰道:“小溪,我知道雖然你跟張萍的關係比不上和何娟那麼要好,但是這件事多多少少肯定都會對你的情緒造成影響,希望你不要太傷心。”
楊蕊溪轉過頭看着楊老師點了點頭,再次低下了頭。
其實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楊蕊溪低着頭並不是因爲傷心,而是因爲她此刻一直在糾結着一個幾個問題,到底張萍爲什麼會選擇在何娟死後沒幾天就自殺?她們兩個都不像會自殺的人,可是爲什麼到頭來兩人都選擇自殺?兩人死亡的時間恰恰又前後不過幾天,那麼兩人的死亡會不會有什麼關聯?那個關聯又會是什麼?
太多的問號充斥在楊蕊溪的腦海中,這已經讓她連自己此刻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都已經無法感受到了。
到刑偵大隊時,楊蕊溪並沒有見到張李超,而負責問話和做筆錄的人也換成了馬警官,馬警官的問題很簡單,只是詢問了一下張萍最近的情緒有沒有什麼異常,楊蕊溪最後一次見到張萍又是在什麼時候之類的。
當楊蕊溪一切都回答完畢之後,馬警官卻冷不丁的問了一句:“對了,張萍有沒有一本封面全白的筆記本?”
“全白的筆記本?”楊蕊溪聞言眼中突然閃過一絲不爲人知的激動,猶豫了片刻之後她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跟她的關係並不是很要好。”說罷她似乎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馬警官,那本白色的筆記本到底記錄些什麼東西?怎麼你們都好想很想找到它一樣,娟兒出事沒多久,張警官也問過我同樣的話。它是不是跟娟兒和張萍的死有關?”
馬警官敷衍的一笑道:“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只是循例問問。”
楊蕊溪“哦”了一聲算是回答,然而她心裡卻不以爲然地道:“你們警察在搪塞別人的時候,會不會用點新句子,永遠都是循例問問,真把別人當傻瓜了?”
從警局出來之後已近午後,楊蕊溪藉口說自己不舒服,直接在警局門口便向楊老師請了個假。楊老師先入爲主地認爲,楊蕊溪是因爲短短几天時間便失去兩位同學皆朋友心裡不好受,便點頭答應了。
令楊老師意想不到的是自己剛一走,楊蕊溪便立刻向脫繮的野馬一樣直奔張萍家而去。在他剛攔了一輛計程車準備上車之時,羅偉正好打來電話詢問楊蕊溪情況。
雖然從電話裡羅偉那焦急的聲音,便能聽出他此刻很擔心楊蕊溪的情況,但是有了新的線索楊蕊溪也顧不得解釋太多,只隨便說了句“我沒事。”叮囑司機,直蹦江安小區。
當楊蕊溪到達江安小區的時候,卻見到正好準備近入小區大門的羅偉和李飛二人。
“你們兩怎麼來了?”追上前去,楊蕊溪顯得有些意外地問了一句。
李飛指了指羅偉道:“小偉聽到你對司機說來江安小區,猜想你可能是準備到張萍家去看看,所以我們就來了。”說罷他抱着手對眼神中恢復往日精神的楊蕊溪道:“小溪,是不是找到什麼線索了?”
楊蕊溪聞言一扭頭道:“你們不是不想調查麼?問那麼多幹嘛。”
羅偉這時急忙道:“小溪,你就別生氣了,我這不都已經跟你道過謙了嘛,我們來這裡也是想幫你啊。”
楊蕊溪突然呵呵一笑道:“逗你們的啦,本小姐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見楊蕊溪已經開始和自己開玩笑了,羅偉便知道楊蕊溪的心情應該已經好了多,這麼看來她一定是找到了什麼線索。
果然嬉笑之後,楊蕊溪立刻恢復認真地對兩人道:“今天我被叫道警局做筆錄,一開始他們問我的問題全都是些電視裡出現的對白,不過最後那個警察問我張萍有沒有一本封面全白的筆記本。”
“又是白色的筆記本?”李飛右手食指和拇指支撐着下巴一面沉思一面繼續道:“這樣看來,這本白色的筆記本里一定有些古怪,但是我們並不知道張萍是不是確實有這樣一本筆記本啊。”
“所以小溪就過來了啊,笨蛋。”羅偉接口說了一句。
李飛搖了搖頭道:“看來有人比我們早到了。”一面說着一面拉起羅偉和楊蕊溪便躲到了大門旁的一個小商店內。
不等楊蕊溪發問,他便從窗戶看向區內的三名穿警察制服的人皺着眉頭道:“不過看樣子他們似乎無功而返啊。”
“什麼意思?”楊蕊溪有些不解地問了一句。
李飛指着三人道:“你看他們兩手空空如也,應該並沒有找到那本筆記本。”
楊蕊溪隔着窗戶望去,只見那三名警察自己確實都有見過,走在正中間的便是當日給自己做筆錄的刑偵隊中隊長張李超,其他兩人雖然她都叫不上名字,不過確實也都在刑偵隊見過。
看着漸漸走遠的張李超等人,李飛皺了皺眉對楊蕊溪和羅偉道:“看來,我們可以不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