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眼又過去七天,還好沒有發生想象中的麻煩悲劇,陳咬鋼虛驚一場。
鋼鐵十字號順利返航,停在羅格守望在港口維護,討伐痛苦船墓一役,終於告一段落。
至於蘭登那般隨從,一到羅格守望就消極怠工的開始摸魚了,泡妞的泡妞,賴牀的賴牀……畢竟他們也只是生在亂世的凡人,對他們要求太高也不切實際。
沒有過分聲張關於聖劍的傳說,沒有大肆宣揚關於海神的功績,沒有懷疑過獨眼凱拉的種族與立場。
陳咬鋼以實力和誠意向阿蕾菈證明了自己,並取得了心眼修女的信任,破例得到了修煉各類符文的權限。
夏娜鬆了口氣:“太好了,你們回來的正是時候,羅格守望的守護魔法已經越來越薄弱,有了海神之眼提供魔力補充,應該又可以堅持一陣子了。雖然大家都不知道,但你們纔是真正拯救了羅格守望的英雄。”
“另外……那個……因爲索斯坦姆的關係,我們沒理由阻止血鯊傭兵那幫人自由出海,他們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陳咬鋼掩面哈欠:“沒關係,一羣小老鼠而已,就算他們不主動找上門來,我也要找機會除掉他們的。”
“那麼,我們之間的約定說好了哈。”
“按凱拉和我的想法,海神之眼可以給你一顆用於加固防護,但我希望你們能夠正視城鎮內部的治安問題,別動不動就搞出盜賊溜進宅邸、避難所內訌這種事。魔法的用途多種多樣,能用魔法預防解決的,就別等鬧出人命嘛。”
夏娜收起凱拉的海神之眼:“知道了,你們不在的這段時間,羅格守望也是有努力改善現狀的哦。”
“託你們的福,搞定傳送陣以後,人員和物資的流通採集速率都恢復了以往的水準……雖然也是因爲城鎮的活人都變少了,沒有那麼大的人口壓力了吧,不過黛安娜夫人最近有件事想拜託我傳達你。”
陳咬鋼有些意外,黛安娜夫人那種頭疼“江山社稷”的中世紀女強人,怎麼有空找一名野蠻人聊事的:“她找我做什麼?別告訴我是城堡裡的那件事,當時我們只是爲了討伐惡魔而已。”
“不是。”夏娜有些頭疼的彎下腰來,撐着桌子拽開抽屜,摸出一沓信紙,一頁頁的抽翻起來:“怎麼說呢,這件事本來和你關係不大,差不多隻是通知一下你而已。”
“只是關於一名風俗場所工作者的事,就算你沒興趣,按照約定我也得念給你聽。”
夏娜又在抽屜裡找了找,丟過來一隻小包裹:“當初你們在索斯坦姆和惡魔戰鬥的時候,應該有僱傭過一些非戰鬥型女性吧?這是她被聖殿騎士團的主教帶走前,拜託黛安娜夫人轉交給你的東西。”
夏娜露出好笑的表情:“怎麼說呢,最開始的時候,黛安娜夫人因爲丈夫不忠一事非常憤怒,曾經發動全城的力量在搜捕這女人,一度打算要將她燒死在火刑架——我不是在吹噓羅格姐妹母系單純社會的優越性,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畢竟她是和你合作過的女人,又在討伐惡魔的行動中表現得較爲勇敢。所以我曾經派人偷偷問過她,要是來羅格守望,放下曾經的一切,她是否願意加入我們,成爲羅格姐妹的一員。”
“那個女人很奇怪,自稱什麼‘大家一起玩’之類的粗鄙稱謂。本來我的斥候都要說服她了,可是當她得知心眼修女與羅格姐妹都在羅格守望以後,她卻退縮了。渾身發抖的拒絕了我的斥候。”
夏娜盯着陳咬鋼,模仿着薇妮雅的口氣:“不,我雖然想重獲新生重新開始,但是那裡不行!心眼修道院是我心中的聖地,我是一名骯髒污穢之人,我不想因爲我的原因玷污那個地方。不要再勸我了,哪怕它本來就不夠純淨……至少也讓我做一會兒夢吧。”
接着,夏娜遺憾的坐了下來:“就這樣,她主動放棄了那次機會,在索斯坦姆的下水道依靠老鼠肉充飢,躲藏逃竄多日,終於還是因爲行蹤暴露,被憤怒的黛安娜夫人抓住了。”
“原本我以爲那個女人就要死了,按照法令,惡意勾引領主的女人被處死毫無問題。但是自從聖殿騎士團回到索斯坦姆,那個有罪的女人和主教見過一面之後,主教就讓黛安娜夫人改變了主意,並帶走了那女人。”
“老實說,心眼修道院對於真心懺悔和願意改過自新的人是較爲寬容的,只是她執意拒絕,我們也沒有辦法。”
“畢竟人無完人,有些艱難的時候,爲了生存難免被迫做出選擇。在這個美德與良知已經被人嘲笑成弱智和迂腐的年代,能有這種人出現,也是一種難能可貴啊……”
陳咬鋼眼皮微微一跳,解開手中的小布包,抽出那張皺巴巴的紙,一把銀汞色澤的淚滴形石塊出現在眼前。
【薇妮雅的信物】:也許你不記得我是誰,但對我而言,你是讓我的生命中出現了光明的唯一引導者。幫你做事的時間非常短暫,但我會永遠珍藏你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
也許是上天眷顧吧,也許是我的一廂情願,我從你的眼神中我看見了已經實現的夢……我並非一件用於泄-欲的工具,我並非只是一條上流社會餵養的流浪狗,在你眼中……我仍是一個人類,真的非常感謝。
當你收到這件包裹的時候,便意味着我已經離開索斯坦姆,爲了生存下去再度做出了選擇。
雖然我很想接受夏娜小姐的善意,但我這等骯髒污穢之人已經做過太多錯事,謝謝你們給我選擇的機會,只是我不想因爲我的原因連累你們,讓羅格守望和索斯坦姆的脆弱聯盟再度出現裂痕。
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但對你這樣的大人物而言,我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一位陌生人吧?
包裹裡的這些小石頭,是我小時候在海邊撿到的。
那時候我找不到食物,每天都像牲口一樣在尋找糧食。沒有可以定居的地方,沒有可以依靠的朋友,我一度恐懼着自己會活活餓死,於是我學習那些漁夫在海邊趕海,在尋找食物的時候,無意中撿到了這些石頭。
這些石頭具體有怎樣的魔力,我也說不太清,只是在陷入悲傷或絕望的時候捏碎它們,似乎就可以忘掉飢餓的感覺,忘掉不快樂的過去,忘掉那些欺負過自己的人……哪怕僅僅是一小會兒。
人名能更替修改,人生卻無法重來,已經產生的破碎裂痕,再怎麼修復也於事無補。
【注:若是研磨化水服用,可以遺忘一項特定事件(包括詛咒魔法帶來痛苦)同時有極小几率導致主人格暫時沉睡,產生新的次要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