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海上,探險船主要靠風力與自動積蓄的魔力來前進。
說白了就是依賴風力前進,陳咬鋼確實可以提供風系魔法支援,但他的修爲並不高,效果並不理想。
相對陸地,海水的比熱容更大,海水每平均上升1℃溫度需要更多熱量。以沙漠爲反例,沙子的比熱容小,白天日照時溫度急速上升,夜晚溫度急速下降。
儘管混沌塵埃遮蔽了大多數陽光,爲混沌惡魔的脆弱種子提供了相對理想的孵化環境,但創世之初留下的陽光本身就有剋制混沌力量的成分。即使人類的肉眼看不見那些光線的色彩,白天陸地的溫度仍然會稍微高一些。
白天陸地的空氣溫度高,形成大氣壓強差,形成的海風大多是從海洋吹向陸地。夜晚則是兩者倒轉,陸地、沙漠熱量流失速度加快,風會從陸地吹向大海。
根據熱低壓冷高壓的定理,白天爲海風,夜晚爲陸風,只要環境一切正常,陳咬鋼並不擔心找不到陸地。只是燃燒符文航行實在是過於奢侈,陳咬鋼雖然有些小金庫,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這樣做。
不過痛苦船墓畢竟是通往海神遺蹟的關鍵節點,龐大的魔法能量蓄積在特定的海域,容易造成種種異象。
獨眼凱拉站在桅杆旁,暴躁的海風吹得她長髮亂舞,但她覺得心情自在。
見到陳咬鋼走來,獨眼凱拉露出平靜的微笑:“嗨,我們的百獸之王今天好像沒精神啊,忙着研究海圖沒睡好嗎?”
陳咬鋼揉揉眼睛:“我沒事,只是嘗試在顛簸中修煉,稍微弄得有點困而已。阿萊森給的海圖,你們確認得怎麼樣了?”
獨眼凱拉展開一張寫滿註釋的海圖:“我們的運氣並不好,很遺憾,潮汐守夜人的許多浮島都被混沌流星擊破了。”
獨眼凱拉指着遠方,把望遠鏡遞過來:“這段時間我和觀察手一路緊盯,看到的都是正在沉沒的浮島,有的島甚至整個被掀翻了過來,基本上不用期待還能發現倖存者。”
“目前還未淪陷的,應該就是海圖上的那座火山島了,雖說潮汐守夜人的符文燈塔視距通常超過30海里。不過我們並沒有看到燈塔的信號,這些混沌流星撒得到處都是,那兒說不定已經被魔物佔領了。”
陳咬鋼拿過海圖:“阿萊森怎麼樣了?”
獨眼凱拉拿出一份理智檢定題:“根據你的要求,在通過幻術安慰性療法以後,阿萊森已經能夠連續3次通過理智檢定,符合釋放標準了。不過其他幾位船員似乎因爲的問題,暫時沒能通過理智檢定。”
陳咬鋼把海圖還給凱拉:“蘭登,凱拉小姐有時候需要去寶石湖的房間充入魔力,那些人就主要交給你來處理了。這段時間你們要把船上的武器和設備準備好,每日的海戰操練也不要落下。”
“在痛苦之海上獨自航行,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是哪個先來,關於魚人、幽靈船的戰術知識也公開講解過了。若還是有什麼不懂的,多向凱拉小姐請教,保證每個職位的人手都有替代品,明白嗎?”
蘭登捧着雙手洗耳恭聽,把勤雜任務交給蘭登,已經逐漸成爲了陳咬鋼的一樣習慣。
要是蘭登的實力再強一點,他就值得陳咬鋼去爲他配裝備了。
……
經過兩日兩夜的航行,鋼鐵十字號距離痛苦船墓只剩下50%的路程。
不過這晚,陳咬鋼是在劇烈的顛簸中甦醒的。
睜眼,燈光搖曳,船艙內的空氣極度壓抑,令人有些胸悶不適。低頭一看,盔甲和牀鋪也有上潮的痕跡,衣料和皮膚黏糊糊的粘在一起,身心都會感到不適。
踏上甲板,仰頭便能看見天空的混沌塵埃在不斷涌動,許多海鳥都擦浪而飛,紛紛落在鋼鐵十字號的桅杆上,擺出一臉免費搭便車的模樣。
墨黑的烏雲垂落天邊,宛如一頭掛在天幕的衰老巨龍,有明顯的轟雷之聲從火山島那面傳來。看着閃電,算着雷聲到達的音速,陳咬鋼可以迅速估算出鋼鐵十字號與火山島的直線距離。
阿萊森走到陳咬鋼身旁,經過這幾天的調教,他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船長,那片海域似乎即將迎來暴風雨,凱拉小姐覺得靠近那邊並不好,我們要放棄登島,直接前往痛苦船墓嗎?”
陳咬鋼扶在欄杆上,揮手召喚出風暴烏鴉放向遠方:“不,探索痛苦船墓必定驚動各種海怪,如果沒有一座穩定的燈塔,海怪可以想辦法從正下方襲擊鋼鐵十字號。至少要有一座守夜人的燈塔,我們才能夠固守據點擊退海怪。”
阿萊森把一份日誌交給陳咬鋼:“這是在流星撞擊發生後,我和其他島嶼駐紮調查員做過的最後通話筆錄,雖然我猜他們可能都遇難了,不過凱拉小姐認爲這會很有用,讓我把這份情報交給你。”
“嗯,做得好。”陳咬鋼翻開日誌,用翻譯系統快速觀察審閱,臉上露出一絲憂慮。
阿萊森仰頭看向陳咬鋼的側臉:“火山島雖然不是浮島,海怪不容易攻破那裡,但那裡自古以來就積累了大量的礦物質,在守夜人建造據點之前,就有一些獅鷲和鷹身女妖盤踞在那裡。”
陳咬鋼拿起望遠鏡望向火山島,在那一片漆黑的島嶼高地上,他忽然看見燈塔附近有一點綠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