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空,下着淅瀝的雨。
秋末的雨不如夏雨般傾盆,也不似春雨般纏綿,只有蕭條和冰冷。
莫琳走了,雲翼知道,她是要到那個戰場上去,而自己無法阻攔。與其呆着這個地方等死,還不如去戰場上轟轟烈烈地戰鬥,這就是莫琳的想法,透着不可辯駁的堅定。
冰涼的雨點打亂了雲翼的頭髮,順着脖子流進了身體,略帶着一些寒意的雨水讓雲翼有些不舒服。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同爲羽亞,生死戰鬥,他不願意看着莫琳這樣走上一條死路,但又沒有絕對的理由去阻止。
屋頂上的風景很好,儘管看不到森林的全貌,但是那在雨中搖晃的森林依舊顯得十分迷離美麗。或許是污染氣息的渲染,整個森林中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朦朦朧朧的,宛如女子遮羞的面紗。
“想好了嗎?”希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房頂,溼透的衣服盡顯凹凸有致的身材,加上那張不經渲染卻依舊迷人的面龐,的確是一個惹人疼愛的妖精,儘管她自身並不這麼覺得。
“想好?該想什麼呢?”雲翼輕輕笑了。
是呀,自己在想了什麼呢?不是在很久以前就計劃好了未來嗎?那麼現在究竟還有什麼事值得思考的呢?
雲翼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路變得迷茫了起來,是從遇見林娜兄妹開始,還是遇到蘇娜,亦或者是從認識莫琳,或許就是這段時間吧。
“自己想些什麼,自己不是最清楚嗎?”希露將被雨淋溼的長髮用手捋到耳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有了平常的嬉皮笑臉。
“還是說,清楚但不願意承認?”雲翼轉過頭,隔着嘩啦啦的雨水看着希露,嘴角莫名地勾起一陣會心地笑容。
希露也笑了,兩個人就這樣在雨裡看着對方。
當局者迷,不論是雲翼還是希露,都有着不願承認的想法,或許自己一直都在欺騙自己,但是卻騙不了身邊的人。
第二天清早,雲翼沒
有叫醒希露,自己帶着行李朝着赫雅城的方向去了,從多久以前開始,自己就不再是一個人了。自己有了老師,有了朋友,孤單這個名詞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同樣,有了同伴之後,就不能再肆意地跟隨自己的想法行事了,有的時候,也應該多爲別人想想,比如當初的路克兄妹,雲翼不怕因爲殺人被追捕,但是他們呢?
現在的情況亦是如此,莫琳在這裡呆了快五年了,她只是想完成自己的戰鬥,而云翼去只以爲她是在尋死而已,誰說過,這場戰鬥就一定會輸,誰說過,參加這場戰鬥就一定會死人?
希露很晚纔起來,發現雲翼不見之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並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她認識雲翼也不是一兩天了,雖然不能說十分了解,至少了解九分。
赫雅城一如既往地冷清,被雨水洗刷過的城鎮顯得有些煥然一新的感覺,不過這樣並沒有讓這座城鎮重生,只是將它髒亂的面孔擦洗乾淨了而已。
街道上偶爾會有一些士兵巡邏,他們不是負責什麼安全保衛,只是爲了在撤退之前將整個城鎮的財物都搜刮乾淨。
“你是羽亞軍團的人?”雲翼的羽亞身份顯而易見,而一羣士兵也對此很驚訝,羽亞軍團一向是炮灰的代表,這種搜刮城鎮的輕鬆任務是輪不到他們的。
“是。”雲翼點頭,並沒有想過要否認這個事情。
“那你還在這裡幹嘛,趕快去前線,如果想逃走的話,最好放棄這種想法。”士兵不耐煩地對雲翼揮了揮手,似乎多說兩句都會耽誤他們寶貴的時間一樣。
雲翼沒有答話,徑直地朝着戰線前進着,一路上並沒有受到什麼阻攔,畢竟他身上的盔甲足以證明他士兵的身份,儘管胸前沒有那代表身份的士兵徽章,試問在這種時候,有誰還會在意這小小的問題?
現在是應該都戰鬥的間隙期間,雖然敵人已經發動總攻,但是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制定戰術,兩軍交戰,可不是簡單的對殺。
“雲翼?!
”一陣驚訝的呼聲傳來,從聲音聽來,應該是切利沒錯了。
切利在人羣之中,卻沒有出來的意思,因爲他的隊長現在正瞪着他。
羽亞軍團本來人數就不多,現在也不到一千五百人,在空曠的城野顯得不是那麼密集。
不知道是因爲切利的喊聲還是莫琳本來就看到了雲翼,莫琳愣了愣然後對前面的人說了兩句話,就朝着雲翼過來了,同時過來的,還有云翼認識的那位英俊的副軍團長。
“我認得你,你就是當初那個自願去哨兵所的人,怎麼,現在後悔了?”副軍團長諷刺道,畢竟雲翼當初沒給他面子,他自然也不會給雲翼好臉色。
莫琳在一旁沒有說話,副軍團長在這裡,還沒有她插話的份。
“您覺得呢?”雲翼的語氣和副軍團長如出一轍,嘲諷的意味也十分嚴重。如今赫雅城已經是難以保住了,哨兵所的人大部分都當了逃兵,能像雲翼這樣前來的人幾乎沒有。
副軍團長略微有些尷尬,沒有說話,其實身爲副軍團長,他也不是草包,自然知道這些事情,只是他比較愛面子而已,對雲翼當初掃他面子有些耿耿於懷。
“你就和莫琳一個小隊好了,但願我們都能活下來。”副軍團長重重地拍了一下雲翼的肩膀,他十分清楚,不管這次戰鬥勝利與否,羽亞軍團能活下來的人恐怕寥寥無幾。
“是。”雲翼用右手握住左肩,這是軍禮,同樣也是最簡單的騎士禮。
莫琳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有責怪,有不滿,或許也有一點小感動吧,不過沉默了半天,她只說出了一句話:
“活下來!”
“放心,死不了。”這是雲翼的回答。
戰馬的長嘯聲響起,奏響了戰鬥的序曲,不管這次戰爭是否有意義,但云翼既然來了,就不會抱着戰敗的想法,老師說過,可以低頭,但絕不能輸!或許老師的教導有些古怪,但云翼卻一直很認同,一個人可以忍辱負重,但是一定要取得最後的勝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