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琳琳來說,這風景幾乎熟悉的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可言,她的世界就是這種情況,而且不是一個骷髏頭,應該是三個纔對啊。
而每當三個骷髏般的月亮出現之時,琳琳要做的就是去吸血,不是爲了生存,只是爲了一種習俗,那個世界的習俗。
“吸血月”
吸血月這種奇怪的習俗似乎和月亮有着某種聯繫,身爲一個被奧伯裡先生所感染過的學生,耐恩當然對這種情況很感興趣,不過,他並沒有從琳琳的身上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別玩了。”
耐恩將目光從眼前的琳琳身上離開,看向了四周。這裡有着大片的山石,只有靠近了這些個的存在,纔會明白真正的魔導士有着何等的威嚴。
十幾丈的墓石下五個渺小的存在戰戰兢兢的前進着。前方被大片大片濃密到無法描述的黑暗包圍,能看見的只有一個不大的空間。只有耐恩和琳琳略微好一些,而山蠻戰士和迪斯馬克三個幾乎是完全摸瞎,手中拉着一個大繩子,由耐恩牽着走,他們三個不敢分心,在這種時刻只要被落下來,恐怕他們就只有一個結果,被這無處不在的死氣給吞噬最終成爲一隻深淵獸。
耐恩清晰的看到一個魔導士的墓石之上刻畫着一個個複雜的靈紋裝飾,這應該會是一個巨蜥一般的魔導士。巨蜥一族耐恩知道,這種足有一人高大的巨蜥可以噴吐火焰,稱的上是荒野一霸。刀槍不入的鱗片加上可以比擬火球術的火焰噴射足夠讓一小隊裝備精良的昭央古域戰士吃足苦頭。事實上如果耐恩現在遇到一個同階的巨蜥,還不一定能夠打得過,巨蜥的分支火蜥一脈實在是很厲害,天生的火焰神通,幾乎在魔導士之下無物不燃。只有法寶的靈紋能夠防禦住他們的熾熱溫度。
“我們還有路要趕,根據我的判斷,我們之前走過來的地方應該是南方,在深淵地底的南方峽谷缺口處,從這裡到達和雙子先生約定的地方可不容易,而且,這裡的異獸很多……更不好吃。”
耐恩後面的話是對琳琳說的。
“是,主人。”
琳琳帶着一絲天真無邪的笑容站起身來,絲毫不在乎耐恩的頭痛。而與此同時,在她那嬌小可愛的手掌下發出了清脆的破碎聲,被打碎頭骨的深淵獸甚至來不及哀嚎,就這樣變成了一具可悲的半屍體。而小女孩則看也不再看剛剛被自己殺死的深淵獸一眼,張大嘴巴,一下咬掉了深淵獸的半個腦袋。之後也不着急,擦乾淨了手上的污血之後,就奔奔跳跳的跟在了耐恩的身後。
天真,優雅,殘忍。
耐恩對於琳琳的舉動,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評價,無論如何,她是耐恩的契約生物,而且在各個方面都很有用處,這就足夠了。
各個方面。
“主人,這裡爲什麼叫魔喪之地?”
“這裡是魔導士的喪生之地。”
“那麼大荒中的魔導士都會來這裡嗎,那樣離着這裡很遠的魔導士們,不是很麻煩麼?”
“怎麼會。深淵地底只是一個統稱,事實上每個國家附近都會有一個這樣的地方,用來給在戰爭中死去的魔導士們安息,這裡不分國家,只有對魔導士們的尊敬。”
回答着琳琳所提出的問題,耐恩伸手指向了自己腳下這條大約有數百米寬,幾乎望不到盡頭的凹陷痕跡。
“這裡所經過的地方,都留下了魔導士們的鮮血,並且最終在荒野深處被埋葬,時間一長,這個地方就被稱爲了深淵地底,至於其之前到底是什麼名字,並沒有人去在意,這就是深淵地底的來歷了。”
耐恩不但是在爲琳琳解答疑惑,同樣,他也是在回顧着一些記憶。那些因爲歲月流逝,而逐漸被名爲時間的灰塵所掩蓋的記憶,也在這樣的回顧中,慢慢重新變的清晰起來。
“這裡曾經是天瀾的一部分,古籍中曾經記載過……”
說道這裡,耐恩停了下來。雖然琳琳注視着他,並且表現出了明顯的疑惑表情,不過耐恩卻再也沒有說什麼,而是揮了揮手,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在古籍中看到的只有這些,那本古籍從這裡開始就被人爲的破壞了,撕下了下面的內容,真是品格十分壞的魔法師呢。
“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另外,你現在手裡拿着的那個只有半個腦袋的東西應該就是當時巨蜥的遺族,他身上有着明顯巨蜥的印記,只是已經不重要了。”
的確,已經連死人都算不上的存在,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價值了,死人還能夠讀取記憶,深淵獸就只能到處作亂了。
“我倒覺得它蠻可愛的。”
琳琳鮮紅的眼眸幾乎是無法抑制自己興趣,象是盯着好玩的玩具一樣注視着纏繞在自己手上抓着的東西,這個傢伙在她看來就只是一個吃食,沒有什麼其他的意義。這是她到了這個世界後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嘿嘿,果然這些深淵獸什麼的就是天生給我享用的。
如果深淵獸們有感情的話,恐怕一定會十分的悲哀,自己用盡千年萬年的時間才從地底甦醒,結果卻是給這個傢伙當上了食物。
在琳琳的手中,深淵獸還想要再反擊一下,結果琳琳微微一用力,這隻深淵獸竟然好像悲鳴了一聲,然後就居然乖乖的纏繞在她的手心,完全沒有更近一步的意思,看起來深淵獸非常明白眼前並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存在,而是足以操縱自己生死的怪物。
反正自己也不會死,身體死掉了,但是死氣卻會留存,只需要再在地底埋葬一個久遠的時間,他就會重新擁有一個身軀,如果這段時間趕上了一具倒黴的身體在附近,這個時間還會再次縮短呢。
琳琳難得的發現了一個自己感興趣的事情,耐恩當然不可能會去打擾她。然而抱着這樣想法的耐恩,卻很快的就發現了一件悲哀的事情,琳琳的眼睛重新擡了起來,竟然不去關注地下的那隻深淵獸了。
“發現了什麼?”
耐恩漫不經心的問道,只是不希望琳琳去惹什麼麻煩。
“主人啊,這裡會有活着的職業者在麼。”
“咱們不就是麼。”
“不是啦,我是說其他的職業者啊。”
耐恩聽出了一絲不同,微微一愣,這個問句的意思可是十分古怪呢。“應該不會有了吧,來之前奧伯裡先生說過了,這個時節深淵地底的死氣噴發十分不穩定,應該是沒有其他職業者來這裡纔對的。”
“可是我聽見了聲音啊,好像就在不遠處的樣子呢,而且還不是一個的。”琳琳一邊往四處看着,一邊吃着東西。
“你是說這裡有人?!”
耐恩環視四周,然後做出了決定。
“我們過去看看。”
深淵地底是危險的。四周的死氣此刻已經快要凝結成了一個個的液體氣團一般的存在。如同黑色的長蛇觸手一般。
躲過眼前揮舞着巨大的死氣觸手,耐恩手指微微揮動,一個個的風刃不斷出現,將眼前的出手逼迫着退離開來。他抽空望了一眼自己身邊的琳琳。
“主人,那個是什麼?”
琳琳好奇的詢問道。而耐恩則將目光移向了那邊,在兩個山石的夾縫間,一個身上披着一層十分惹眼的衣服的職業者正在不斷的跳躍着,不時身上發出一道靈光,然後耐恩就忽然在那麼一瞬發現,這個魔法師竟然是在打鬥,和一個深淵獸打鬥着。應該是深淵獸吧,看的不是太清楚,因爲耐恩隱約的就看見那深淵獸似乎和古屍有
“那……應該是個死亡法師吧?!”耐恩忽然就遲疑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真的在這裡發現了其他的職業者,而且還不是一般的職業者,而是十分少見的死亡法師。這可真是太驚訝了,死亡法師們的存在在人族還是比較常見的,但是到了妖族,卻已經成了整個大荒千萬分之一的存在。
事實上,耐恩在第一時間就看出了這個死亡法師,只是卻不敢確認。這種存在在古籍中有描述,但是卻沒有圖像記載,只是在那個好像古屍又好像深淵獸的存在出現的時候,耐恩纔敢確認,那是死亡法師們的標誌,魔獸。
死亡法師是職業者們追尋力量的的產物和結果。而看這隻死亡法師身邊濃厚的黑化氣息,很明顯是才轉變成死亡法師沒有多久。按照古籍上的記載,越是高等的死亡法師,身邊的死亡之氣就越淡薄,因此這表示它們操控魔氣的技巧在逐漸上升。而象這樣只是看着就無法突破的黑暗就到處充斥着黑暗的死亡法師,很明顯還是個半調子。在看看和他對打的那個傢伙,就可以說明這個傢伙根本就還沒有魔獸呢,他只是一個半吊子,說起來恐怕還算不上是一名死亡法師纔對。
“可以殺了她嗎?”
“不要惹事啊。”
耐恩壓低了聲音,皺起眉頭。琳琳真是不怕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一個死亡法師還是半吊子的死亡法師,竟然敢在這個地方出現,恐怕是有着一些倚仗的。
“你要小心一點,琳琳。這裡不是你的魔界,這個傢伙也不是深淵獸,死亡法師們都是爲了強大的力量而不惜放棄生命的,敢用生命來獲得的力量,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這是和半妖不同的,他們是主動放棄了生命,但是卻仍然擁有意識,智慧的一個存在。
不過,眼下看見死亡法師,並沒有讓耐恩感到多感慨。雖然,沒有見過死亡法師,但是卻可以想到的就是,無論什麼存在,只要不是本身的血脈特別的強大,都肯定是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的這一點絕對毋庸置疑。
在事情弄清楚之前,他是不會再輕易和任何與這個死亡法師打交道的。
在仔細觀察了一會之後,耐恩看見了死亡法師刻畫出的靈紋變化了起來。
不斷扭曲變小的圓形,那是代表了循環存在的力量,三角形的存在,那是代表了防禦的靈紋。
同時使用了兩類魔法。
耐恩皺了下眉頭。
本來,耐恩並不打算幫助死亡法師,。身爲一名魔法師,耐恩秉承了奧伯裡先生的優點,對於任何的存在都沒有偏見——這從他能夠帶着琳琳和山蠻戰士到處走就可以看出。
但是去結識一個有實力的死亡法師,似乎也沒有什麼壞處吧。
“琳琳,去把那個深淵獸給禁錮住。”耐恩吩咐着琳琳,他不能動。原因很簡單,他的手上有根繩子,那個繩子的後面,連接着的起碼是三條人命。
在思考再三之後,耐恩做出了決定。
而面對耐恩的決定,琳琳很明顯有些不以爲然,他倒是希望主人說的話是吃了那個深淵獸的話,更加開心。但是她仍然很快就點點頭,隨即消失。而接着,耐恩也專注的望向了眼前的死亡法師,手指隱藏在袍子之下。
身後的山蠻戰士都是一愣,他們靈覺不夠根本就看不到那個地方。但是卻能感覺到來自耐恩身上的強魔導士氣波動。
無論是死亡法師還是戰士們,都敏感的察覺到,一股強大的,無法比擬的力量忽然出現。這種氣息出現的是如此突然。
“在那裡!!”
鬼修忽然厲喝一聲,空氣中的死氣一陣波動,一團死氣驟然被壓縮成了一把長劍,呼嘯着燃燒起聖光向身邊的虛空劈下,劃過一道亮麗的光影———隨即停下。
“真是不知好歹呢,主人明明還想要救你呢。”
琳琳出現在那裡,她的右手兩根纖細而脆弱的手指穩穩的夾住了橫劈而下,燃燒着火焰之力的長劍。鮮紅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絲不滿。
“你應該露出來起碼的一絲尊敬,這是對於一名妖師的起碼禮節纔對吧,難道你們真是主人所說的那種瘋子不成。”
注視着眼前的女孩,死亡法師一時間驚訝的目瞪口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存在,明明外表看起來是一個年幼的女孩,但是她的身體中卻瀰漫着巨大的力量,這是什麼力量,我如此渴望的力量,沒錯,這就是我一直想要得到的魔獸!
她不是死靈,也完全找不到半點看起來象是魔鬼的樣子。而是一個完全的女孩。他似乎有些驚愕,但是就從眼中露出了一絲貪婪,並且迅速的佔據了整個眼瞳。
而琳琳甚至沒有再看他們半眼。
“這是什麼深淵獸麼,明明是個古屍纔對的麼。”
“去死!”
一個巨大的長劍在琳琳的前方出現,讓琳琳嚇了一跳,長劍進入了她的身體,但是卻沒有任何感覺一般,琳琳緩緩轉過了頭,正好看見了死亡法師的臉龐。
“我會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的,因爲主人說了要救你!”
琳琳臉上忽然產生了變化,一個詭異的恐怖面容出現,眼中紅芒一閃就消失不見,然後死亡法師忽然顯出了一絲恐怖的神色,呆滯了起來。
琳琳輕笑一聲,不再去看他。對面的那個古屍纔是她的對手。古屍明顯感覺到了來自琳琳的威脅。大吼一聲,連連揮動手臂,無數的白骨從他身上穿透而出,直衝琳琳的面門。
但是,面對飛射而來的白骨之刺,琳琳卻僅僅只是帶着天真無邪的微笑,輕輕打了個響指,接着,她隨手揮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女孩的手中多了一個鬼臉。琳琳就這樣拿着鬼臉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容,然後做了一個鬼臉,將那個鬼臉放在了身前。
僅僅只是輕微的一推送,那些原本飛射的骨刺們,卻彷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反射了回去一般,發出了清脆刺耳的聲音,隨即就被鬼臉吞噬了進去,鬼臉臉上一陣扭曲,大嘴一張,數量相同的剛纔的那些骨刺倒射了回去。飄落在空氣之中的鬼臉消失不見,就好像那些骨刺在琳琳面前忽然就轉彎攻擊了回去一般。
古屍明顯一愣,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來不及做出多大的反應,就被骨刺穿透了身體。
“只有這種程度而已啊,果然沒有深淵獸們好玩呢?”
重新幻化一個鬼臉,“啪”的一聲將其貼在臉上,琳琳已經變成了一個恐怖的傢伙。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甚至連魔法的波動都沒有感覺到,就在瞬間被琳琳的幻術攻擊到的死亡法師終於恢復了甚至,收攏起了貪婪之心,心驚膽戰的望着琳琳,謹慎而小心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同時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道。
“難道是……魔族不成?!”
“那你來猜啊。”
潔白,純淨的能量伴隨着琳琳的話語,轟擊了古屍的身體,輕而易舉的撕碎了古屍的防禦,而古屍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那張鬼臉給吞噬了下去。
“好了。”
站在琳琳後面不遠處的耐恩拍了拍手,彷彿什麼都沒有做似的對琳琳說道。
“收工,我們該走了。”
“請留步。.”
眼見耐恩和琳琳就要轉身離開,其中那個死亡法師立刻出言阻攔到,他恭恭敬敬的脫下頭盔,露出了充沛的亞麻色頭髮與一張飽受風霜的面孔。
“多謝兩位出手幫忙,幫我解決了這個傢伙。”
“不用謝,我們也只是剛好路過而已。”
耐恩不再想要結識這個傢伙了,敢對救命恩人動手的傢伙,根本就不可能期望在他身上得到什麼幫助。
這個傢伙不給自己造什麼麻煩就已經算是好處了。
雖然耐恩察覺到了那個死亡法師士注視琳琳的眼神並不算非常友好,但是他也並不擔心。一個士兵而已,只要是不怕被琳琳吃了的話,自然就可以去儘管嘗試收取琳琳。
“那麼,我可以請問,兩位要去什麼地方嗎?”
死亡法師再次開口詢問道,或許是察覺到了耐恩不耐煩的眼神,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解釋起來。畢竟,眼前的兩個人看起來雖然詭異並且處處充滿了可疑,但是畢竟是能夠舉手投足之間轟殺古屍的存在,還是小心爲上。耐恩可以把魔力維持在了這個狀態。
“兩位看起來,應該是天瀾以外的修士吧。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幫忙……”
“不用,我只是想要脫離這個石林之外的地方而已。”
耐恩本來想隨意推託一下,然後繼續走自己的路。不過他忽然突發奇想,改變了主意。畢竟,一個死亡法師,似乎更加懂得這附近的道路纔對的啊。
“你們想要離開石林到前面去?”
果不其然,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死亡法師微微一愣,顯然,他從來沒想過竟然有人想要前往深淵地底的深處去。
“呃……那我是恐怕沒有什麼能幫助到您的了,我也只是在這個外圍活動一下,再往深處就不是我這種修爲的存在能夠前進的了。”
“沒有關係,再見了,死亡法師。”
注視着兩人的身影悠閒而緩慢的離開,死亡法師臉上出現了一絲濃重的掙扎之色,良久,他這纔好不容易鬆了口氣。他本來想打聽一下,這個神秘的女孩究竟是什麼人,和那個魔法師是什麼關係,是不是有可能賣給自己之類的話。但是,跟隨在男人身邊的那個小女孩實在太過可怕,自從他們開始談話起,她那雙鮮紅色的眼眸就不住在自己身上轉來轉去。強大的威嚴和恐懼感讓這個身經百戰的死亡法師完全無法承受,他完全可以感受到,那個小女孩的眼神幾乎一直在盯着她的脖頸,甚至讓他有了一種被毒蛇盯視的錯覺。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從來沒有聽說過在深淵地底深處有什麼東西會出現吧,那裡難道會有什麼強大的東西出現不成?!”
說道這裡,死亡法師眉頭微皺,陷入了沉思。
“不對!”
“那個地方只有不斷的墳墓,而且還有着死氣噴井,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東西,不然師尊一定會告訴我的!哼,傲慢的兩個傢伙,祝願你們一直留在這個地方吧,我明明付出了生命,爲什麼還不能得到更多的力量?!”
死亡法師顯然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他纔剛剛從那險惡的狀況中脫離出來,身上還讓死亡法師感到內心一陣發寒。他努力搖了搖頭,接着收回了法器。
“無論如何,任務已經完成,我該離開這裡了。”
而行走在另外一條道路上的耐恩,此刻則受到了琳琳的抱怨。
“主人,如果不是您阻止的話,我就可以品嚐到那個傢伙的血了呢。而且,我還可以讓那個討厭的傢伙變爲您的奴隸。他明明已經紮了我一刀的啊。”
“來日方長。”
耐恩注視着眼前的道路,同時默默計算着行程。
“雖然我並不反對你捕食,但是,一個死亡法師的生命可是不怎麼好吃的吧。”
琳琳似乎不怎麼高興。
“這裡是深淵地底,能讓你吃的東西還有很多,何必去在乎那一個呢,一個死亡法師敢出現在這裡,如果沒有保障的話,怎麼就敢對你出手,不要忘記我的修爲雖然卻是是隱藏了一些,但是卻沒有將靈覺隱瞞,那個傢伙有恃無恐恐怕就是因爲他有什麼殺手鐗的。”
耐恩對琳琳解釋道,雖然小傢伙憑藉自己的聰明才智,早已經從耐恩那裡學會了這個世界的通用語,不過,卻缺乏了一些處事的思考和經驗。
注視着琳琳因爲不高興而鼓起的小臉頰,耐恩沒有再多說什麼。雖然這個惡魔小女孩有着各種各樣的缺點,並且有些時候狡猾兇殘的過分,但是事實上,她其實還能夠算是一個好孩子。無論是作爲奴僕,還是同伴來說,琳琳都很聽話,而且會努力完成耐恩給予她的各種任務。當然,這其中琳琳的好奇心理佔據了大部分,不過即便這樣,對於這個願意拋棄自己的慾望,跟隨自己的女孩,耐恩還是非常欣賞的。雖然琳琳一開始就表示,自己只是被強迫的,但是這其中實在有着很多的機會逃走或者擊殺自己,但是她都沒有這麼做,這就表示了,這個孩子的內心中,已經接受了自己。
培養一個傳承或者契約獸,所需要付出的不只是時間和力量,更多的是感情。
他很清楚,在自己以後的路途中,將會有更多的付出,現在只不過是冰山的一個小角而已。
“主人,你發現沒有,這附近的山石變得有些不同了呢。”琳琳再次發現了山石的不同,看向了四周。山石不再是那一成不變的乾枯之色,而是變成了有些詭異的紫色,甚至有些是深深的藍色。
紫色的山石越來越近,聽不到風聲的變化,風很小,風沙被刮過發出簌簌的聲音。五個人,用了二十多分鐘的時間就來到了山石邊緣。
這裡的山石已經是一個階段之後的了。他們是至少五百年之前的魔導士。
耐恩率先走了出去,他停在一棵十分巨大的山石下,彎下腰,抓起一把泥土,在手中揉了揉。
“怎麼了,耐恩?”山蠻戰士走到前面來,動作很小心,生怕碰到了什麼撞上。他這才發現了山石的不同。
“這裡起碼是有着七百多年的存在了。他們死了七百多年了。”
耐恩擡頭望向山石的頂層,整個山石被一層紫色的物質包裹,反射出不同的光芒,耐恩躊躇了一下,還是用力的打了一拳上去。
“哐。”
如同金屬一般的聲音傳出,耐恩感受到一股痛楚,還有的就是那觸摸上去冰涼的觸感。來自於金屬的獨特觸感。
“反正都是死掉得了,何必去那麼在乎他們呢。”
“山蠻,不要對魔導士無禮。”
山蠻戰士說完也覺得失言,因爲耐恩臉色都很難看。這才記起來魔法師們的習慣,趕緊捂住了嘴巴。
耐恩彎了彎身體,山石之後,光線依然是昏暗的,耐恩沒有使用照明術,而是釋放了螢光術。
大片的光芒出現了,然後耐恩能夠看見的就是,在前方的遠處深藍和紫色山石的籠罩下,一個個的影子在不斷的緩慢挪動着。
“風起!”
幾個風刃出現在耐恩身前,隨着耐恩的意志前進了過去,那幾個影子似有所覺的動了動,然後耐恩看見了。在自己前方大約十幾裡的遠處,前面突然竄出一隻如同老虎一般的深淵獸,這深淵獸有着四隻爪子,毛髮極短,尾巴巨大的纏繞着身體。和之前遇到的所有的深淵獸的不同,這竟然是一個動物形態的深淵獸
“開始再次有深淵獸出現了。”耐恩低聲警告,迪斯和馬克都拔出了法器,提在手中。
繼續深入,地面上被各種各樣的坑洞多了起來,偶爾還出現了那種可以變成觸手的死氣。耐恩控制着風刃切割開,小心的選擇前進路線,繞過那些看着就危險的山石。
又前進了十里左右,這用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山石間已經到處都是低矮的山包,還有竟然出現了植物,耐恩驚奇的發現在這種地方竟然會有植物出現。風刃已經變成了強大一倍的存在。
寬闊的弧形彎刀刀頭上的逆向鋸齒輕易的就能割斷堅韌的雜草和堅韌的樹木,有耐恩的風刃開路,大家輕鬆多了。更多的死氣出現,耐恩不得不釋放出身上的附體靈紋,然後火焰和風刃同時出現,保護住了整個小隊。
嗖的一聲,火焰風刃的外面,一條紫色的小蛇從巨大的樹上撲下,一口咬上了風刃的範圍。他沒有見過這種能量,以爲是能夠吃得東西.在火焰的照射下,這條小傢伙後頸上有一指厚的金屬層。這小蛇咬在上面,直接被風刃砍下了一小截尾巴。
這條蛇扭動身體,就要往身後得那洞裡鑽進去。耐恩輕笑一聲,將這條小傢伙砍成兩段,跌落在地。然後化爲了一灘死氣。
死氣升上不過半人高的高度,隨即就被四周的黑霧籠罩吞噬了起來。山蠻戰士身上光華一閃,山蠻戰士隨即就感到自己的視野寬闊了許多。地上的蛇的屍體持續的轉變成死氣,山蠻戰士看見了蛇屍體,卻也不敢去碰觸。
耐恩也不敢太過於接觸那股死氣,做了個手勢,讓衆人都繞着它行走。
“不能再走了,耐恩,前邊的深淵獸打算將咱們圍起來。”山蠻戰士臉色陰沉的看着前方,伸出了自己的劍刃槍擋在耐恩身前。他一直都被鬼霧所阻擋,根本就看不見前方到底有什麼,此刻終於能看見了,卻立馬發現了這一幕。
耐恩在和他最初相遇之時即爲同伴,到了後來耐恩實力不斷攀升之後,更是對他多有照顧之情,而再後來進入復仇的他,甚至於在心底的深處,他不得不承認,耐恩有時候更加像是一個領路人一般,不斷照顧着他。
他不會讓耐恩一個人去面臨危險,即便是那些對他來說算不上危險的境遇,山蠻戰士也不會允許。
“我知道。”耐恩看出了山蠻戰士眼中的擔心,山蠻戰士的眼中一點也沒有在石林之外的那股放鬆。或許是這裡的死氣濃郁的程度超出了這個男人的預料,一望無際的黑暗裡面,只有一條細細的繩索作爲指引,總是會讓人產生一些不好的念頭,那種名爲絕望的東西在心底盤繞,希望只有短短的兩寸……
“馬克,迪斯,你們能看見了麼?!”山蠻戰士回頭,馬克和迪斯都已經能夠看得清楚了,同時點頭。山蠻戰士深呼一口氣,走到了耐恩的前邊。第一次,和他如此認真的對視了起來。
“我在!只要我能!便絕不會讓你親臨危險之境……”
耐恩頭一次的感覺到山蠻戰士的身軀似乎長大了許多,這股磅礴的氣勢讓耐恩幾乎不敢凝視他的雙眼,雙眼中耐恩能夠看見的,唯有那矮小的身軀中不斷攀升的一股能量。
“好吧。記住視野範圍只能有兩柱香,超過了這個範圍之後,在遠距離我是不能釋放它的。”
耐恩輕輕笑了笑,拍了拍山蠻戰士的頭,本以爲山蠻戰士會打掉他的手,卻沒想到山蠻戰士順從的任由耐恩撫摸着,耐恩忽然就笑容凝住了一下,不過很快的就恢復了正常。
小隊的行進方式改變了,山蠻戰士走在了前邊,兩側是馬克和迪斯,後面是耐恩,最後是琳琳。
耐恩望着自己的手,眼神有些複雜起來。看來自己真的不能放鬆啊,身上的重擔再次增加了,山蠻戰士的安危不容有失。
遠處的黑暗中,七八個小黑點持續的變大明晰起來,耐恩似乎能夠看到那裡的深淵獸在呼嘯交頭接耳的在說些什麼,頭不時的望過來看一次,雖然看不清,但是卻可以想象得到,在那種被死氣覆蓋着的面容之上此刻到底是一副如何渴望的嘴臉。
“防禦!”
兩隻深淵獸竄了過來,雙方都在不斷的接近,沒有人退卻,山蠻戰士履行了戰士的職責,守衛在耐恩的前方,馬克和迪斯面色嚴峻,身上一陣光華閃動間,一個巨大的魔力盾牌被兩者撐了起來,正好擋住了三人的範圍,在盾牌的中間有一個豁口,山蠻戰士透過豁口,眼中精芒爆閃,對準了一隻衝過來的深淵獸,用力的戳出了自己的劍刃槍。
這一槍還在空中,就可以聽見來自劍刃槍之上的巨大呼嘯風聲,四周的死氣之中悲鳴之聲不斷響起,似是有無數亡魂慘叫,被劍刃槍勁氣刮動,山蠻戰士雙手通紅,這一擊凝聚了他百分之一百二的力量,他必須使出全力,做到一擊必殺,瞬息解決戰鬥。
這裡面不知道有多少深淵獸,他不敢遲疑,而且這裡的深淵獸形態如此兇猛,恐怕每一個都有着和他匹敵的力量,如果不趁着這些深淵獸疏忽防範之際擊殺的話,那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兇猛的深淵獸衝了上來,四肢強有力的踩着地面,抓起一片片的黑色塵土,如同一個巨大的魔神現世,他們衝到了盾牌前面,山蠻戰士的劍刃槍忽的冒出,一下子戳.入了一個深淵獸的頭顱,大片的黑色物質流出,那深淵獸卻根本沒死,山蠻戰士陡然感受到一股巨力襲來,險些讓劍刃槍丟了出去。
離得如此之近,山蠻戰士瞪大的雙眼清晰的看到,那深淵獸非但沒死,兩隻大眼忽閃着,分明的從眼中帶着一抹兇殘,隨即它巨大的頭顱猛地一扭,攜帶着劍刃槍接連轉了三四個圈,山蠻戰士根本握不住劍刃槍,手一鬆,那深淵獸就逃脫了下來,跌倒在地上。‘
此時另外一個深淵獸也到了跟前,一張大嘴,直接一口粘液吐在了魔力盾牌之上,迪斯和馬克面色大變,這盾牌只能防禦直接攻擊,對於其他的攻擊實在是有些薄弱,還沒想出化解之法,就看到了整個盾牌上被粘液沾上的地方開始冒出大沽大沽的黑氣,而這還不算完,那團粘液明明只有拳頭大小,然而卻好像一灘灼熱之物,盾牌彷彿被那巨大的溫度融化了一般,一個不斷擴大的缺口從盾牌上出現了。
“嗷!!”
深淵獸大吼一聲,就要衝上來,然而頭顱剛剛越過盾牌融化出來的那個口子上,陡然間兩道寒光閃過,兩把巨刀法器一下子將它釘在了魔力盾牌之上。這深淵獸懸空悲鳴一聲,卻沒有受到什麼致命傷害,兩隻大眼上被釘住的血洞汩汩的冒着黑色粘稠之物,想要掙扎出去,一道比先前粗大近乎一倍有如巨樹一般的光芒閃過,整個深淵獸動都沒動一下,就被直接把腦袋砸成了爛泥,跌落在地上,剩下的身軀掙扎了兩下,不再動彈。
“莫要以爲皮肉結實些,就能如此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山蠻戰士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不是因爲用力過度的累,而是被氣急。這兩個深淵獸如此反應,分明就是在突破的意思,這裡明明有着三個戰士,不去想着應戰卻反而要突破,分明是不把我等三個放在眼中,士兵就如此好欺負麼?!只憑你們這些深淵獸,我戰士又豈能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