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季子默吃了一大驚，她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老人。
“眼睛瞪那麼大做什麼，可不就是爲了你，若不是你喜歡他，爺爺我怎麼會鐘意於他？”
老爺子被季子默是氣得吹鬍子瞪眼的，他沒好氣的道：“不過這少澤，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人品才學都是沒有話說的，最重要是對你好，往前你們還沒有露出苗頭的時候，我就想過，等你長大一些，問問他的意願，讓你們在一起。”
“雖然他比你大個十歲，可男人比女人大個十歲算不得什麼，甚至這個年齡差是個好的，男的晚熟，大十歲能照顧到你。”
“後來你們在一起，倒是我這老頭子樂於見得，只是那小子和齊家那姑娘也當真是亂來！那時候就想着我家這寶貝孫女可不能讓那混小子糟蹋了，你母親他們要送你離開京都，我想着你倒是去靜一靜，長大一些也好，誰知道你這孩子，你這孩子一去就不回來，不見我這老頭子，你……”
季老爺子說到這裡，仰了仰頭，季子默望着他，見他眼裡面有些晶瑩。她鼻尖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她咬牙勉強忍住，笑道：“爺爺，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默默以後再也不那樣了。”
……
“他第一次過來看我，我是不見的，我拿槍指着他讓他滾，因他負了你。”
“他沒動，站在我面前，低着頭，用很平緩的語氣和我說：爺爺，是我對不起默默，這罪，往後默默回來，我自己會去她的面前擔着。但在您這，請您讓我時不時過來陪陪您，替她儘儘孝道。她最愛的就是您這個爺爺，是不願您有什麼一點不好的事的，我得替她照顧着您。當然，我也有私心，我現下見不到她，能見見她愛的人也好。”
“自此之後，他當真是天天來。”
“你打電話過來那天，也就是前天，是我第一回讓他進屋。”
“沒想到才讓他一進屋，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小默，不是爺爺我說，你們這還真算是孽緣。”
“爺爺！”
季子默聽完這一番話，心裡極悶，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厲少澤會對爺爺說那樣的話，她想開口說些話。
老爺子揮手斷了她，意思是先讓他把話都給說完了。
季子默只好忍住開口的衝動，聽着季老爺子把話說完。
“再說少澤那事情，他給我說了，那天掛了你的電話之後，他就和我說了，這本該不與我解釋的，這種事，傷男人面子，他都是原原本本的告訴我這個老頭子，只求着我今天能讓他過來，能讓他看看你，他對你是有情的。”
“當然，爺爺這意思也不是一心的就要撮合你和少澤，讓你原諒他的所作所爲，爺爺之前就說過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別人都左右不了的，只是小默，你問問你自己，你對少澤沒有感情了？你能夠放下少澤？摸着自己的心問一問。”
“如果不能，那麼爲什麼不給你和他一個機會？”
季老爺子這一番話當真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季子默從來還不知道這鐵血漢子還有這麼“羅嗦”到能作情感專家的一面。
不過，歸根到底，都是爲了她。
真正關心她的人，纔會面面俱到，纔會事事羅嗦。
……
可她和厲少澤。
非要和每個人都否認一遍嗎？他們是不可能了。
是，不能否認，到現在，她還無法完全確定她對顧疏白的感情是個什麼？愛情，亦或者是依賴、其他？但她現在是他的妻子，他們是領了證的，他們說過要一起往以後走的。
不說別的，就單說她能爲厲少澤放棄他麼？
這個答案她似乎是想都沒有想過的。
有一種她離不開他的感覺在她心裡生根發芽。
至於厲少澤，爺爺說讓她摸着自己的心問一問，是不是捨得，是不是願意放棄？
她會回答，不捨得，不願意放棄。
可那不是現在的這個厲少澤，而是一年前的那個，說準確點，她是捨不得那些年和他在一起的回憶。
記憶這種東西，當你擁有時，尤其還是快樂的記憶，那是很可貴的，難以丟舍也無法丟舍的，你最多隻能壓着，將其壓在心底不觸碰。
……
“默默，有答案了嗎？”
“爺爺，謝謝你告訴我厲老師他曾爲我做的事情，但爺爺，我也很鄭重的說：我和厲老師沒可能了，剛剛和你說的‘因爲愛情’不是玩笑話，爺爺，默默的心裡有人了。”
分不清對他是愛情還是依賴或其他，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他是住在心裡的，她這麼說，沒什麼不對的。
“你心裡有人了？”
“是。”
“是誰？”
“是……”
季子默糾結於要不要將顧疏白的事情告訴爺爺……不告訴的話，他還得揪着她問厲少澤，說不定會和之前的厲少澤一樣，以爲她是故意那麼說着，藉以讓他們不再逼迫她。告訴的話，顧疏白現在又不在這邊，沒有什麼說服力，也失去了驚喜。
季子默十分猶豫。
“是誰？你今個要給爺爺說出個名字來才行！否則的話，我是不相信的，當你是在逃避着。”
聽聽，聽聽，這是完全的逼迫了。
“是……是……”咬脣，咬脣再咬脣，猶豫，猶豫，還是猶豫。
“咦”
“爺爺，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
“你仔細聽。”
“季子默！”
“噓，爺爺，你聽，是有聲音的，在樓上，嗯，應該是我的手機鈴聲，爺爺，有人給我打電話了，我先去接個電話，接完電話我們再來聊。”
“季子默！你給我站住！”
“爺爺，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也等我先接了電話，說不定是您孫女婿的電話呢！”季子默扔下這句話，立刻蹭蹭的跑上樓，那速度快的和兔子有得一比。
可不，得躲着爺爺，還期待着電話是那人打過來的。
估摸着他這個時候應該是下飛機，到南方了吧。
季子默一口氣衝到樓上，衝進房間，剛剛被她隨手擺在牀頭櫃上的手機還在震動，她衝過去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