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葬禮

這天,是陸昭宇的葬禮。

驀然也來到了會場,這是一個親身接觸那些嫌疑人的最好機會。事後警方調查過,有不在場證明的人,只有曾依香一個人,其他人都無法證明他們的確不在現場。他們今天都會前來參加葬禮。他們中大多數人,驀然都沒有見過面,他希望多觀察觀察他們,找出些許的破綻,並想辦法瞭解“不存在的兇手”的含義。

在一片縞素的靈堂內,許多人都來到遺像前一一上香鞠躬,表達他們的哀思。看着遺像中昭宇年輕的臉龐,也不免令人唏噓。而死者的父母也不斷地拭淚,他們那悲痛欲絕的神情,讓人不禁慨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哀。

驀然站在接近會場入口的地方,他親眼看着每一個嫌疑人走入靈堂,並觀察着每一個人,看着他們在簽到簿上簽名後確認他們的身份,當所有人都已經入內,他確認了每個人的身份時,才走入會場,找他們一一搭話。

他先去找的是最早走進來的易韌秋。他是個看起來很斯文的青年,戴着一副眼鏡,身穿黑色西裝,胸口彆着一朵白花。他剛一走入靈堂,就走到昭宇的父母身邊和他們談話。說着說着,就流下了眼淚。後來,他走到遺像前看了一眼,重重地嘆了口氣。驀然主動走到他身邊,和他開始搭話:“你是易韌秋先生吧?”

“啊,是我,”他抹了抹眼淚,吸了吸鼻子,看着驀然,問:“你是……昭宇的朋友還是親人?”

“我和葉靈裳小姐認識。”驀然回答道:“看樣子你挺傷心的,易先生。”

“是啊。”他看起來似乎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對象,打開了話匣:“昭宇是和我在大學就認識的,我們一直很投緣,而且有共同愛好,大學畢業的時候,我們好幾次求職都失敗,由於我們互相鼓勵,才走到今天,實在沒有想到會這樣……我聽說他的死,和七年前懷月的死……你認識靈裳,應該聽說過懷月吧?”

“是,我聽說過她。”驀然爲了能讓對方對他敞開胸懷,必須要表現出他對懷月的瞭解:“她是個很美麗端莊的女孩子,喜歡畫畫,懂得體貼人,可惜那麼年輕就被殺害了。你想必也知道她臨死的那句遺言吧?”

“啊。是,我知道。”易韌秋點了點頭,他的臉上很明顯地露出一絲非常憂鬱的表情,他似乎是想掩飾些什麼,目光並不直視着驀然,而是把臉側過去看着遺像,說:“我……也很想知道那個兇手是怎麼樣一個不存在法?懷月是一條鮮活真實的生命,怎麼可能被這種虛妄的力量殺害呢?她臨死前所說的,殺死她的是不存在的人,難道是她對兇手的某種憎惡感情的流露,還是她在臨死前的胡言亂語呢?我根本就無法得到答案。”

“她所說的遺言是說,要哥哥不要去查找殺害她的兇手,換句話說她有意偏袒兇手,被人殺害還有心偏袒,她從本質上來說應該並不恨兇手纔對。不是這樣子嗎?我想,那‘不存在’應該是一個表象,而不是本質。”

“你這是什麼意思?”易韌秋非常驚訝地問。

驀然一邊觀察着他的表情,一邊說出他的推理:“她的遺言是這樣的:‘哥哥,不要去追查殺我的人是誰了,我告訴你好了,那個人,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那個人根本就不存在。’懷月用的是‘根本’,而不是‘其實’。‘根本’這個詞是用來強調‘不存在’並非是抽象的意義,她所想說的‘不存在’是一種表象的反映。而‘其實’就不同了,這個詞語本身是代表着表面上並不能區分出其是否存在,但是本質上是可以區分出來的。這就是懷月想表達的。雖然用‘根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當時如果想最直觀地表達這一點,應該會用‘其實’這個詞語。”

韌秋看起來非常詫異,但沒有驚慌的神色,他直截了當地問:“你是安驀然先生對不對?”

“是的,我是安驀然。”

“原來如此,不愧是連破四起連環殺人案的小說家偵探!‘偵探和推理小說家的混血兒’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可你這樣一說,那‘不存在’不就是作爲一種表象而存在,可是目前沒有看起來‘不存在’的人啊?”

“如果能看得出是‘不存在’,那怎麼還能‘看得出’,這就是一個悖論了。我想這涉及到一個複雜的邏輯,充滿着辨證的想法。簡直,就是一個‘混沌’啊!懷月想表達的,應該是指一個表象上是不存在,但在本質上是存在的兇手。換句話說,這個殺人兇手的確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可是要證明他兇手的身份,就必須要充分解開這個混沌的理論。”

易韌秋點了點頭,剛想再問些話,他身後走過來一個容貌皎好、披肩長髮的女人。她看起來很消瘦,臉色很蒼白,毫無血色。驀然看過她在簽到簿上簽名,所以知道她是誰。

“是狄若可小姐吧?”驀然主動地和她打招呼:“你好,我是安驀然,靈裳的朋友。”

“你好,”她和驀然握了握手,說:“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會出現在這裡。烈生這些年一直在追查懷月的死,所以我想昭宇的死,你也會關心吧?你現在一定是認爲殺了昭宇的兇手,就是當年殺了懷月的兇手吧?”

“這種可能性的確很高,”驀然回答道:“但並不能排除兩人以上作案的可能吧?所以必須要充分考慮所有可能性。”

“真這樣的話,那依香倒是很可疑呢,因爲她恰好有不在場證明。”

“未必,”驀然搖了搖頭,說:“目前看來,兇手殺害昭宇的動機極其有可能是因爲他知道了對方就是殺害了李懷月的兇手。雖然並不能確定直接殺害他的人也就是當初直接殺害了懷月的人,可是至少能肯定,和懷月的死絕對不會無關。另外,就是……”

“日記。對不對?”狄若可看起來表情非常孤傲冷漠,似乎沒有很特別的哀傷情緒。她一臉從容地說:“事實上懷月寫日記的事情沒有人知道,不是嗎?而昭宇的屍體上卻拿出了懷月去世前幾天的日記,這說明了什麼問題呢?那日記多半就是讓昭宇明白了兇手身份的關鍵!不是嗎?”

驀然點了點頭,說:“是。日記上寫了她拒絕了嚴翔漢的追求,或許可以看作昭宇認爲這是殺人的動機。但是隻有動機並不能證明誰是兇手,令我在意的是‘我必須要仔細考慮一下,我要告訴所有能夠給予我這些答案的人,讓他們告訴我我所可以前進的方向’這句話,日記經過筆跡鑑定,已經可以確定是她所寫的。”

易韌秋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問:“等一下,這即使真是懷月寫的,也不一定就是在日記紙上表明的日期所寫的呀?可能是兇手把日期進行了修改,如果只是輕微的改動,也許查不出來……”

驀然搖了搖頭說:“這樣做有意義嗎?她在哪天寫的並不影響任何人的嫌疑。更何況連天氣也寫上去了,不只是日期連哪一年也寫得很清楚,如果要僞造會那麼做嗎?即使可以從天氣預報上預測天氣也未必能那麼準確吧?而且警察詢問過嚴翔漢,他的確在懷月被害前兩天去找過她。懷月所寫的那句話,我仔細考慮了一下,她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困惑,想找人解釋。你們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怎樣的困惑嗎?她連死的心都有了,那必定是陷入了難以想象的悲傷吧?”

“我們的確不知道。”易韌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們實在是不瞭解她究竟有怎樣的困難,會讓她動輕生的念頭。”與他相反,狄若可卻沉吟不語,若有所思。驀然本能地感覺到她知道些什麼,只是不想說出來而已。接着,她匆匆地說了一句:“我先走了,我還要給昭宇上香呢!”

“易先生,”驀然看狄若可走遠了,問身邊的易韌秋:“你知道狄小姐當年悔婚的原因嗎?”

“我當然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到現在都還非常納悶呢!我記得當年楚白和若可的感情非常好,我實在不認爲會是楚白有負於她,但是若可也絕對不是水性揚花、見異思遷的女人。她和懷月有些相似,對自己的承諾都很重視。”

“她丈夫楚輝凡,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輝凡啊,”易韌秋遲疑了一下,說:“其實他在和若可結婚前,我們交情並不深,聽若可的父母說,最初他是若可父親公司裡的建築設計師,很得她父親的賞識,所以一直有意讓他成爲自己的女婿,可是若可那時候決定和楚白結婚,所以本來他是沒有希望了。但是在懷月死後,她突然態度發生鉅變,轉而嫁給了楚輝凡。在那以後,我們和她才經常見面,他和昭宇的感情也很不錯,我想他今天來這裡也很難過吧?”

“他在懷月還活着的時候和她見過面嗎?”

“有過兩三次吧?我記得他和懷月第一次見面是在若可二十三歲生日那次吧?我記得那時候她好象還有意撮合他們兩個。楚輝凡年輕有爲,談吐不俗,的確是值得託付終生的對象。可是若可擅自悔婚,我總認爲她做得不妥當,不過我想她應該有不得已的苦衷吧?烈生是不是對你說這件事情也許和懷月的死有關係?我想那是他想太多了,應該沒那回事的。”

驀然點了點頭,說:“好的,謝謝你。”他接着開始在靈堂內搜索楚輝凡的身影。他這時候正和若可在一起對遺像上香鞠躬。楚輝凡眉宇之間顯示出一股氣質,的確讓人感覺不凡。他似乎也注意到了驀然,在鞠躬後,主動走到驀然身邊,對他打起了招呼:“你好,安先生。我是楚輝凡,若可的丈夫,你應該聽說過了我吧?我很喜歡看你的小說,所以一早知道你的長相。”

“是嗎?”驀然感覺這樣更好,既然對方是他的書迷,那就不難切入話題了。他就開門見山地說:“楚先生,我想和你談談關於李懷月小姐的事情,請恕我冒昧……”

“哪裡,我早聽烈生說你在調查懷月的死,如果我的話能成爲你有價值的線索,你儘管可以問。”

“你和李懷月小姐過去見過幾次面呢?”

“啊,都那麼多年了,也記不清楚了,不過我們見面次數不多,所以也不清楚……我只記得李小姐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她死得太可惜了……”

“是啊,你……對李小姐一點也不瞭解嗎?”

“事實上,我對李小姐的認識也只是停留在僅有的幾次見面上,所以我實在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很抱歉,安先生,幫不了你的忙。”

“哪裡哪裡,你太客氣了,楚先生。”

驀然話音剛落,突然聽到了吵鬧聲,他環顧四周,看見了曾楚白和一個男人正在吵架。那男人也是嫌疑人之一,驀然記得他在簽到簿上寫着的名字是連仲音,於是連忙和楚輝凡一起走了上去,這時連仲音用很挑釁的話語對曾楚白說:”曾楚白,兇手絕對就是你!懷月死之前那段日子一直都很顧忌你,記得她被殺前有一次開派對,一看到你在她就立刻走了!你不是兇手誰是兇手?哼,你就等着哪一天被抓吧!”

接着,連仲音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場。驀然感覺他可能知道些事情,於是追了出去。

連仲音走到外面的停車場,驀然追到他身邊,叫住他:“連先生,請你留步!”

他猛一回頭,看着驀然追出來,不解地問:“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啊,我是安驀然,是靈裳的……”

“是你啊,那個厲害的小說家偵探?”他聳了聳肩膀,問:“你有事情嗎?”

“也沒什麼,你剛纔對我說……”

這時候突然身後傳來曾楚白的喊聲:“你給我站住!連仲音,給我把話說清楚!”這時候身後趕來的若可拖住了他,對他說:“算了,楚白,何必爲了一點小事傷了和氣呢?大家不都是朋友嗎?”

連仲音沒有理會他,走到自己的車門前,拿出錢包,從裡面拿出車鑰匙,剛要開門,被曾楚白拉住了右手,極爲憤怒地說:“你今天說清楚,你說我做了什麼?啊,說啊!”

連仲音掙脫他的手,狠狠推開他,說:“怎麼?殺人兇手想把我滅口啊?大家都來看啊,有人要殺人滅口啦……“

曾楚白已經忍無可忍,上前一把抓住連仲音的手臂,對準他的下巴就是一拳,他頓時身體後傾,手上的錢包和鑰匙全都掉了下來,錢包裡的東西灑了一地,驀然忙上前拉住曾楚白,對連仲音喊着:“你先走,先走吧!”

連仲音捱了一拳,似乎也很不甘心,剛要發作,若可已經跑到他的身邊,說:“仲音,聽我一句,別再這樣了。你先走吧!”

“可是……他……”

“別說了!你先走吧!”趁驀然拉着楚白,若可將他錢包中灑出的身份證、駕駛執照、信用卡和鈔票都放回去,又拿起鑰匙塞回他手中,勸道:“算了,先走吧!”連仲音拿鑰匙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啓動了引擎,而楚白則還在隔着車窗對他喊着:“連仲音,你別走!把話說清楚!”直到車子開遠了,他才逐漸安靜下來,驀然這才放開了他。

這時候,驀然問一旁的若可:“狄小姐,恕我直言……剛纔連先生說的什麼派對……”

“你別多問,這和懷月的死沒關係。”她說着就回過頭走了。

回到會場,他剛一進來,背後就有人拍了他一下,他回頭一看,是烈生。他把驀然拉到一個僻靜處,問:“你現在查得怎麼樣了?”

“只能說,每個人都捉摸不透。”

“這些人,我觀察了七年,也沒人露出過馬腳,你當然不會那麼容易看得出來。不過我對你有信心。”

這時候,他聽到背後傳來兩個男人的聲音:“你們在這裡商量什麼事情啊?”

那兩人是楊天毅和嚴翔漢。楊天毅略微有些發福,他看起來非常憨厚,而嚴翔漢看起來則非常精明,看起來是個智慧型的人。

驀然和他們打了打招呼,接着禮貌地問:“你們兩位是……楊先生和嚴先生吧?”

“是的,”楊天毅打量了一下驀然,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想你就是安驀然吧?”

“啊,是我……”

“那太好了!”楊天毅握住他的手說:“你的書我每本必看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新作品啊?”

“啊,我……”驀然還沒開口,嚴翔漢一本正經地說:“天毅,先別說這個,注意一下場合!安先生,你剛纔好象追着仲音出去了?”

“恩,他先走了。”

“是嗎?也是,他工作一直很忙,也難爲他撥空出來。我也得要走了,畢竟公司裡還有事情要處理,烈生,麻煩你幫我去安慰一下昭宇的父母吧。”

“好,我知道了,你如果忙,就先走吧。”

嚴翔漢走後,楊天毅又繼續問驀然:“安先生,你……”

“楊先生,”驀然先岔開話題:“你知道我最近在調查李懷月小姐的死吧?”

“是,沒錯,我知道那件事情。”楊天毅點了點頭,一提到懷月,他臉上露出的一死光彩迅速黯淡了下去,他絮絮叨叨地說:“真不知道誰那麼狠心,居然連那麼可愛的懷月也下得了殺手!我啊,一想到這件事情,就還是難過得要命……懷月她怎麼……怎麼就會被……唉,烈生,我真不知道……”

“說重點吧!”若可突然出現在楊天毅背後,說:“你怎麼老是說些不着邊際的話呀,天毅。你聽我說,安先生是想知道,關於懷月生前的事情以及我們和她之間的關聯等等,不是嗎?”

“啊,也是啊。”他看見若可,立刻像個小孩子見到了老師一樣,必恭必敬地對驀然說:“安先生,其實呢……懷月這個人做任何事情都很積極,當年任何事情她都會去參與,會幫助任何人,雖然她不是很懂得怎麼安慰別人,可是她總是想辦法讓別人的心情變好,我……”他一邊說,一邊理着頭髮,說:“不過她被殺前的一段日子,卻變得不愛見人了,整天躲在家裡,就算去看她,她也不愛搭理人,她過去不是這樣的……”

若可拉開楊天毅,說:“別說這種事情了,安先生,你有問題就問吧。”

看着她閃爍其詞的樣子,驀然開始疑惑了起來:狄若可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事情,卻故意在隱瞞我呢?剛纔我想多問些事情她卻也不肯多說……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這時候,依香和靈裳看見若可走了過來。依香一走到若可面前就立刻撲到她懷裡,哭着說:“若可,我……我好難過啊,昭宇他,他就這麼死了,我……”

若可只好安慰她說:“別多想了,依香,我相信安先生可以把兇手繩之以法的!”

靈裳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對若可說:“不好意思,若可,你也知道依香,她一向是這樣的,太多愁善感了,當初懷月死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子的。”

驀然看着這些人。

他們的“表象”,到底是怎麼表現了“不存在”的特性呢?

那日記到底有着怎樣的含義?

第8章 償還第1章 亡靈第1章 契約第14章 真兇第8章 暗號第8章 償還第16章 決戰第1章 荒誕第1章 家族1第6章 偵探3第11章 家族6第2章 祭奠第2章 出發第4章 醜聞第12章 謎底第6章 污跡第3章 日記第3章 組織第10章 墜落第14章 真兇第9章 破綻第2章 偵探1第6章 探尋第14章 迷離第6章 封閉第13章 操縱第8章 落幕第11章 白色第1章 豪門第6章 狩獵第8章 償還第6章 封閉第5章 隱瞞第10章 墜落第7章 家族4第6章 狩獵第13章 回憶第3章 組織第3章 試探第10章 墜落第13章 轉折第2章 祭奠第9章 襲來第4章 密室第14章 真容第6章 交鋒第13章 轉折第10章 發現第3章 日記第6章 偵探3第7章 整合第6章 交鋒第2章 偵探1第6章 偵探3第12章 跟蹤第5章 家族3第6章 封閉第8章 擊潰第6章 狩獵第7章 家族4第8章 擊潰第9章 協助第10章 黑色第4章 樂師第2章 宴會第12章 判決第1章 家族1第9章 邀請第3章 錯亂第7章 整合第8章 償還第7章 歌聲第2章 祭奠第9章 推理第6章 交鋒第12章 謎底第5章 祭祀第1章 荒誕第3章 家族2第3章 聚集第9章 來信第13章 完結第3章 試探第16章 終局第14章 偵探7序章第5章 怪聲第2章 祭奠第1章 家族1第13章 洞悉第15章 動機第3章 雷神第13章 洞悉第10章 偵探5第12章 判決第9章 破綻第5章 家族3第16章 終局第2章 宴會
第8章 償還第1章 亡靈第1章 契約第14章 真兇第8章 暗號第8章 償還第16章 決戰第1章 荒誕第1章 家族1第6章 偵探3第11章 家族6第2章 祭奠第2章 出發第4章 醜聞第12章 謎底第6章 污跡第3章 日記第3章 組織第10章 墜落第14章 真兇第9章 破綻第2章 偵探1第6章 探尋第14章 迷離第6章 封閉第13章 操縱第8章 落幕第11章 白色第1章 豪門第6章 狩獵第8章 償還第6章 封閉第5章 隱瞞第10章 墜落第7章 家族4第6章 狩獵第13章 回憶第3章 組織第3章 試探第10章 墜落第13章 轉折第2章 祭奠第9章 襲來第4章 密室第14章 真容第6章 交鋒第13章 轉折第10章 發現第3章 日記第6章 偵探3第7章 整合第6章 交鋒第2章 偵探1第6章 偵探3第12章 跟蹤第5章 家族3第6章 封閉第8章 擊潰第6章 狩獵第7章 家族4第8章 擊潰第9章 協助第10章 黑色第4章 樂師第2章 宴會第12章 判決第1章 家族1第9章 邀請第3章 錯亂第7章 整合第8章 償還第7章 歌聲第2章 祭奠第9章 推理第6章 交鋒第12章 謎底第5章 祭祀第1章 荒誕第3章 家族2第3章 聚集第9章 來信第13章 完結第3章 試探第16章 終局第14章 偵探7序章第5章 怪聲第2章 祭奠第1章 家族1第13章 洞悉第15章 動機第3章 雷神第13章 洞悉第10章 偵探5第12章 判決第9章 破綻第5章 家族3第16章 終局第2章 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