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補習開學時間較早,很多人還在過分到不知羞恥的享受西瓜汽水和冰激凌,我們就已經開始在教室沒日沒夜的奮戰。(
聽過這樣一句話:今天很殘酷,明天更殘酷,後天很美好,可是很多人倒在了明天早上。爲了後天和大後天還有大大後天的美好,我們不能輸在今天晚上,更不能倒在明天早上。
我們都應該有夢想,在心裡給自己一個期許,然後不懈努力,步步前進。因爲不想平庸的過活,所以,即使是最粗獷的夢想,也要用最堅韌的努力去奮鬥!
iven沒有補習,他填了所上饒的學校,開學時間比我們晚很多。大學報到前他來過我們學校一次,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見面時仍然“拳腳相向”。這是哥們之間獨特的打招呼的方式。
當時有很多補習的人都不想見到和自己同屆但已經金榜題名的同學,尤其是在公衆場所,生怕丟臉。但是我不會這樣,沒發揮好就沒發揮好,又不是朋友的錯,幹嘛不見他們?放開了,所以就跟iven聊得很盡興。
當時我們站在走廊上,他一邊說話一邊往教室裡張望,然後問問其他同學的狀況,關於大媽問的尤其多。想到高二時,他跟我同桌,大媽坐在我後面,三個人經常幹些有的沒的,我就問他要不要把她叫出來。他竟然瞬間變口吃,連忙擺手說不要。我開玩笑說你怎麼從良了,什麼時候開始提到大媽也會緊張啊。
他沒有回答,轉過臉看了看天邊的夕陽,過了一會兒,淡淡的說了句:“我喜歡戶夢瑤。”
“少來。”我以爲他又在想什麼捉弄人的餿主意,於是往他脖子上重重的拍去,“啪”的一聲,他居然沒有躲。
“真的。”他仰頭深吸了一口氣,鼻翼猛地擴張開來。
我站在他的左側,逆着光眼見夕陽打在他臉上,忽然產生了一種幻覺,在我面前的這個人,不是以前和我同桌的iven。<>我的同桌iven應該是開朗直率、藏不住心事的,不像此刻的敏感羞澀、心事重重。
iven也許猜到了我的想法,於是跟我講了一些事。他的話讓我明白我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我並沒有真正的瞭解他。
“從高一開始,我就喜歡她了,那時你不在我們班,所以不會知道。不過就算在,也應該不會知道吧。因爲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她。
“你知道嗎?那種偷偷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很微妙。你會仔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卻又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那時我也是這樣。不過時間一久,那份微妙就會慢慢轉化成折磨,尤其是你費盡心思想引她注意,可她卻始終無動於衷的時候。那種失落,簡直無法言說。
“由於那時千年老尼比較看得起我,所以我常常做一些別人不敢做的事情。我每天都明目張膽的給她帶早餐,放了學也總是偷偷瞞着保安溜出學校,跟在她身後送她回家……雖然我自認爲很用心,但是她永遠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後來升到高二,安排位置的時候我特意坐在她旁邊,可是她卻以獨坐安靜爲由,向千年老尼申請一個人坐到了最後面。也由此,我纔會搬去和你同桌,只不過是爲了能夠多接近她一點。”講到這裡,iven歉然一笑,我知道他是想就以前一直沒有告訴我真相而對我表示抱歉,於是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讓他繼續說下去。
iven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也許是她察覺了我的用意,但又不好表現的太明顯,所以她並沒有再換位置。接下來很多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常常捉弄她,老師提問我也拗她回答,這些都只是我想引起她注意的假象而已。可是並無功效。她對你永遠比對我好……
“她沒吃早餐你送她阿爾卑斯那天,我也跑了超市一趟,而且以很快的速度在你之前趕到了教室。回來時我給她塞了幾個麪包,可是她卻怎麼都不肯收,說是你的三明治纔剛吃完。剛吃完就不能留着以後吃麼?她只是故意推辭而已。雖然如此,可是之後我的桌子裡一直都放着幾個麪包,以備她哪天又馬虎得忘吃早餐了。
“我之前以爲,即使她一直這樣若即若離,我也能夠守着她,至少可以到高中畢業。可是出乎意料,後來家裡要我轉校了。轉校的前一天,我給她寫了一張紙條,上面把我的心思交代得清清楚楚。
“紙條的最後,我告訴她如果她願意和我在一起,那就在晚自習結束後,來操場的國旗下找我,我會在那裡等她。可是她並沒有來。我在那裡等了整整一個晚上,她都沒有來!”
說到這裡,彷彿想起了他獨自一人苦守寒夜的那份悽楚,iven低下頭面部肌肉抽搐着苦笑了一下。然而這一切都只是頃刻間的事,他立馬就又調整好了情緒,接着繼續說。
“馬上我就要去大學報到了,過了這麼久我也想明白了。不能在一起的人,能忘就忘,實在忘不了那就放心裡吧,互不打擾也許是給對方最好的禮物。”
聽iven說完後,我忽然感覺很難受,不僅是因爲他,也因爲我自己。
那個時候範懿對我,也許就像他對大媽。作爲女生,範懿的心思可能比他還要細膩一點。因此纔會有黃小萍不忍她一個人暗自心酸,而跑來追問我。
黃小萍找我的那天iven恰好也在場,所以他就把他對大媽平時的表現,投射到了黃小萍的急切模樣上,以至於後來我們一致誤解了她。
說到底,我們都還太嫩,在感情的遊戲裡,我們沒有踏出營地一步,卻已經傷人自傷。
我不知道範懿還有沒有在怪我,但是就iven和大媽而言,我覺得他們兩個都沒錯。
對待感情,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你對別人鍾情,並不代表別人也要對你垂青。在感情的世界裡,從來都沒有公平這回事,你永遠也休想別人把你對他的好,等斤等兩絲毫不缺的還給你。你要麼不愛,愛到傷了也只能怪自己把心交付的太輕易。
情不知所起,只因時光錯亂,歲月迷離。
原本以爲iven整天嘻嘻哈哈的,沒有什麼煩惱,可是他竟藏了這麼多故事一直沒說。我沒有怪他對我有所隱瞞,因爲現在我已經弄明白了,人一旦遇到感情,智商再高也會顯得不夠聰明。
iven走後,我一如既往的攻入卷林題海。只是他在大學報到的那天發來的一條信息,讓我感動了很久:
anje,你是我在安石最好的朋友,好好加油。珍重!
那時我正在上晚自習,看到信息後,我轉過頭望向窗外影影綽綽的燈火,視線忽然放空,然後出現了過往的一幕幕。
我們在課上傳紙條開小差;我們一起捉弄隔壁班女孩;我們自習課輪流睡覺監督老班;我們惡作劇用口香糖粘別人頭髮;我們瘋了般繞着課桌走廊追逐打鬧;我們在別人凳子上偷偷灑水,等到下課又故意說人家失禁然後大聲嘲笑;我們偶爾鬧脾氣吵架,然後又迅速的和好……
回憶像是決堤的河水,頃刻洶涌。
時間是個殘忍的賊,躡手躡腳的把我們最美好的時光帶走,卻留下分離的痛。而面對這些,我們措手不及卻又無可奈何。
既然如此,那就各安天涯,各自珍重吧。
如果能有一天,再一次重返光榮,記得找我,我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