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雪的死

小美和吳姐吃完了早飯以後就一起回到科室裡了,這個時候還沒到上班的時間,只有幾個昨天晚上值夜班的護士在給病人打點滴,病房裡特別安靜,靜得只能聽到腳步聲,這種安靜讓小美感覺到一絲的不安,不知道有沒有人有過這種經歷,就是有時候會特別的想要安靜下來,可是,等到真的處在一個特別安靜的空間之中卻又會覺得特別的彆扭,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許,是出於潛意識吧,反正,在這種特別安靜的時候,小美就會覺得胸口很悶,想要找個地方透透氣.

在陽臺待了一會兒,小美就回到了辦公室,交完了班以後就和帶自己的張洋老師一起去查房了,這是無論哪個科室每天都必須做的工作,每天早晨查完房了之後一天的忙碌纔剛剛開始.

“張洋,這是你給我老婆開的藥,我老婆吃了以後就一直不舒服,是怎麼回事啊?”就在查房快要結束的時候,一箇中年男人氣急敗壞的衝進了病房找到張洋老師,抓着老師就不想鬆開,老師只好解釋說他老婆的症狀是服藥之後正常的藥物反應,只要休息一下就可以的,不用太過於擔心,可是中年男人似乎並沒有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爭論的意思,一直抓着老師不放,還一直說老師是庸醫害人,給他的老婆不知道開了什麼藥,他老婆現在不但病沒有治好,反而越來越難受了,讓大家都不要找老師看病,小美知道他的老婆只是很輕的一種疾病,其實根本連住院的必要都沒有的,當初如果不是他一直堅持,他的老婆是根本都不會住院的。他的老婆的症狀就像老師所說的,就是服藥後的正常的藥物反應,根本就不像他說的那樣,就反駁了幾句,誰知道哪個男人又把矛頭指向了小美,說小美一個實習醫生什麼都不懂,只知道包庇自己的老師,也不是什麼好醫生。

張洋老師一直在給中年男人解釋說這些都是正常的現象,不用太過於擔心,過一段時間自然就會好的,可是那個男人就是認定是張洋老師開錯了藥,說要找領導追究張洋老師的責任,小美不知道爲什麼這個男人一直抓着張洋老師不放,不由得爲老師擔心起來,如果這個男人一直這樣糾纏下去的話,不光是查房無法繼續下去了,就連正常的工作都沒有辦法進行;了,小美也開始擔心老師了,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很難纏的人,如果讓他繼續在這裡搗亂,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呢.

小美就跟中年男人說“如果有什麼事等到老師查房結束以後再說,請不要影響我們的正常工作。”那個男人本來就認爲小美是幫着老師開了不合格的藥,從中收了好處,對小美存有偏見,這個時候小美插了嘴,中年男人又把矛頭轉向了小美,把小美罵了一通,本來小美是想幫老師把這個男人請出去的,有什麼事情待會兒再說的,可是,現在卻無緣無故的埃了一頓罵,小美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委屈的人了,一直以來都是在大家的保護下無憂無慮的生活着的小美,這個時候再也僞裝不下去了,跑出了病房到走廊盡頭的陽臺上委屈的哭了起來,覺得自己的付出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本來自己是一片好心,可是,爲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美覺得有人走到了自己的身邊,回過身看見原來是張洋老師來看自己了,手裡拿着一杯咖啡,遞給

了自己,“呵呵,小丫頭,這點委屈就受不了了呀,以後你自己獨立的做醫生的時候,什麼樣的情況都有可能遇見的,以後都要哭鼻子呀?”老師看着小美覺得這個小姑娘挺可愛的,就忍不住要逗抖她了。小美心裡還惦記着剛纔的事,就問老師剛纔的男人有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老師笑了笑,說他也是太擔心自己的老婆,解釋清楚了也就沒事了,只是脾氣暴躁了一些而已,並沒有什麼惡意。然後叫小美擦擦臉喝完咖啡好回去工作,小美這纔想起自己哭得快像小花貓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喝了咖啡以後就和老師一起走出了陽臺,準備回到辦公室裡開始一天忙碌的生活。

就在小美和老師往辦公室裡走的路上的時候,老師又跟小美說了一些工作中經常遇見的問題,和經常遇見的疾病,就在小美想着老師說的話的時候,就聽見一陣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很響,小美的眼神被吸引了過去,是新來的護士小雪,小雪平時就很粗心,做什麼事情都很馬虎,工作也經常出錯,所以,經常換工作,這次就是因爲在上個醫院給病人配錯藥了,幸好還沒有給病人打進去就發現了,要不然就不是開除的結果了。

小美暗自的爲小雪擔心,希望小雪的這份工作可以做得長久一些吧,就在小美覺得事情已經結束的時候,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了“你撞倒人怎麼也不道歉呢?這麼沒有禮貌,怎麼當護士的?你這種態度,我們怎麼放心把病人交給你照顧阿?怎麼這麼不負責任呢?”小美回過頭就看見剛剛找自己老師麻煩的那個男人正在數落着小雪,一邊罵一邊不讓小雪收拾掉在地上的東西,小雪已經道歉了,可是那個男人還是不依不撓的,絲毫沒有結束的意思,說的話也越來越難聽,小美聽不下去了,走到小雪的旁邊一把拉開快要哭了的小雪,對中年男人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呢?小雪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呵呵,又是你這個小丫頭,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那個大夫在搞什麼鬼,你們收了我們的錢,就應該爲我們服務,你們有什麼了不起的,哼。”中年男人一直不停的說着,小美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就在小美想要勸小雪收拾一下好好工作的時候,小雪掙脫了小美的手,跑到了陽臺上,肩膀不停的抽動着,看得出來,小雪是真的覺得受委屈了,以前雖然有的時候會犯一些錯,可是,還沒有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被人罵的經歷,小雪覺得自己也許真的不適合做護士這個工作,也許,自己就是這樣一個什麼都做不好的人吧,小雪覺得自己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也許就是多餘的吧,轉過頭看了一眼小美,這個幫助過自己很多的女孩子,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給了自己最重要的鼓勵。

小雪覺得自己這樣一個迷迷糊糊的人繼續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也許沒有什麼意義了,對小美笑了笑,爬上了陽臺邊上的護攔,伸開雙手,閉上了眼睛,醫院裡的人都摒住了呼吸,擔心小雪的安危,特別是那個中年男人,本來是想找個人撒氣,卻沒有想到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也不想事情發展到最壞的結果,站在那裡不停的發抖,完全沒有了剛纔咄咄逼人的氣勢,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小美平定了一下心緒,走到了陽臺上,想要勸小雪下來,剛要開口的時候,就看到小雪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向前傾斜,就要掉下去了,這個時候小美跑

到小雪的身邊一下在九抓住了小雪的一隻手,就在下雪快要掉下去的一瞬間抓住了挽救了小雪生命的最後一根稻草,這個時候纔有人反映過來要報警就忍,可是,小美也只是一個女生而已,根本沒有力氣支撐住兩個人的體重,小美的身體也在一點一點地向樓下傾斜,小雪看着小美爲了自己不顧一切的來救自己,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兩個人都會沒命的,就對小美說“小美,你是一個好女孩,一定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的,這輩子我們沒有緣分繼續做朋友了,希望我們下輩子可以認識的早一些,跟你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很開心,謝謝你。”然後就用力掙脫小美的手,“不要……”小美快要哭了出來了,可是,還是沒能阻止小雪掉下去,幸好小美她們是在三樓,並不高,而且小雪掉下去的時候卡到了旁邊的樹枝一下,所以掉到地面上的時候小雪摔得並不是很嚴重,幸好是在醫院,小雪立刻就被送進了手術室進行治療,由於小美是實習醫生,所以也跟着進了手術室,幫忙救小雪。手術進行得出奇的順利,連醫生後來回憶的時候都說,如果後來沒有發生意外,小雪是應該能夠活下來的。

本來手術進行得很順利,可是,誰知道,就在手術快要結束的時候,小雪的一條動脈卻突然破了,雖然爲小雪進行的緊急的輸血,可是,最後還是因爲失血太多而失去了生命,因爲小雪的血型是很少見的一種血型,這個世界上擁有這種血型的人很少,醫院裡儲存的這種血就更少了,小雪最終還是因爲失血過多失去了生命。

就在宣告小雪死亡的那一刻,小美覺得自己的心裡好像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壓力,壓着自己的心,自己作爲一名醫生,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的面前卻無能爲力,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小美忽然對自己的理想產生了懷疑,自己曾經堅持了這麼多年的理想瞬間動搖了,小美忽然覺得,如果連自己身邊的人都救不了,那麼自己做醫生又有什麼意義呢?

看着護士給小雪的身體蓋上白布,從此,自己的生命中就不會再有這個叫小雪的人出現了,小美的心感到從未有過的悲涼。忽然想到了什麼,跑出了手術室,看到幾個警察圍着一個人在問着什麼,小美看清了,那個人就是跟小雪吵架的中年男人,小美衝過去衝他喊了起來,把自己心裡的不快全都撒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上,斥責他憑什麼對小雪的態度那麼的不好,即使小雪有什麼不對,也輪不到他那麼對小雪……小美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的失控了,小美覺得自己如果這個時候不把這些話說出來的話,自己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中年男人被小美的氣勢給鎮住了,就連在一旁的警察都愣了一下,也許他們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很文靜的小女孩也會有這麼強悍的一面吧,也許,每個人在這種時候都會有一切潛能被激發的吧。

警察安慰了一會兒小美,讓小美回去休息一下,就把中年男人帶回去接受調查了,畢竟小雪死之前跟他吵過架。

這件事情似乎到這裡就應該結束了,大多數的人都以爲這件事只是一個年輕的護士因爲受不了工作上的摩擦而產生過多的心理壓力而自殺的案子,過了一段時間就會遺忘掉的,可是,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認爲的最沒有意義的事情,在最不經意的時候就會給你一個意想不到的結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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