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皇位還是她,你都已經輸的無路可退了。”
話音才落,就有誰呲啦一聲推開了御書房的大門,外頭似是下了雪,明晃晃的雪花照的人眼睛有些恍惚。
而爲首的那個,一身染血的湖藍色的宮裝,裙襬輕搖,手裡提着一隻帶血的頭顱,聲音冷清:“奉風王之命,已誅盡宮中叛黨。”
“薰王爺,你大膽行刺風王,可否知罪?”
女聲雖然冷清,卻讓在場的衆人都聽的清清楚楚,衆人心裡也爲之一震,眼前的薰王,竟然拿着匕首刺進了風王爺的手臂上,可不是徹底的坐實了這個弒父殺兄的罪名。
一個圓滾滾的人頭被拋在地上,少女的臉色絲毫不變,“這是大太監總管的人頭,他串通薰王,謀害聖上,已經被我斬了。”
“這”
要說一開始樓天蘿帶來的這羣羽林軍們還只是因爲這半塊虎符不清不怨的來了的話,現在,看到這種場景,任憑是誰都已經在心裡掂量了下輕重。
很快,一陣躁動後,就有人提刀欲上,想要救出風王。
“薰王是亂黨!大家保護風王爺!”
“是啊,保護好風王爺!爲聖上報仇!”
此起彼伏的喊聲震耳欲聾,樓天蘿揮手製止了想要上前的羽林軍們,而是自己獨自一人,輕點足尖,凌波微步,一個閃身直接到了二人面前。
無需怎麼用力,她便輕輕擋開了林流薰的匕首,一把拽起了整條手臂都被鮮血染紅的林流風。
“你沒事吧?”
她急急的問道,“沒事吧?傷的重嗎?”
“沒,沒事。”
擠出一臉蒼白的林流風像是笑了笑,伸出另一隻完好的手,似乎是想摸一摸樓天蘿的臉,卻終究停在了半空。
“我手上有血,怕把你弄髒了。”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說着。
“哼”
樓天蘿並沒有作答,而是使出力氣,以自身爲肉墊,支撐着這麼個大男人,扶着他往下一步步的走。
“天蘿。”
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林流薰收起了一貫的笑意,眼神猶如怨毒的蛇,他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神色平靜又猙獰。
早已有人衝上前來把他團團圍住,只是礙於風王沒有發話,還沒有對這位薰王動手而已。
“你這樣護着他,是已經愛上他了嗎?”
樓天蘿的腳步頓了頓。
“鳳琛呢?怎麼,你不是鳳琛的妻子嗎,你能選擇他,爲什麼一直卻都不肯選擇我呢?”
最後一句很輕很輕,輕的像是一句嘆息。
樓天蘿停下腳步,一手扶着林流風,一邊微微轉了轉身,對上林流薰那深不見底的眼眸。
“我欠你一個人情我記得。”
她緩緩開口,波瀾不驚的看了林流風一眼。
林流風得了示意,便即刻就明白了她想做什麼。
“你們,讓開。”
雖然說話的聲音有些虛弱,但是氣勢還是不容置疑,林流風揮揮手,示意那羣羽林軍退下。
“這”
羽林軍們面面相覷,但很快,還是服從了命令,一個個的自覺退成一排。
“你走吧。”
樓天蘿淡淡的道,便轉過頭不再看他。
“爲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林流薰臉上的平靜像是都維持不住,他難得的有些失控,問道:“爲什麼不能是我?如果你想要這江山,我也可以給你!”
“不,你不會。”
樓天蘿難得的耐心了一回,她早前精心梳好的雙刀髻已經散了一撩青絲下來,臉上也隱隱的濺了些血跡。
但是她的神情還是跟平靜,平靜的帶着幾分笑意。
“你不會,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件你想要的東西,把你想要的東西關起來,拆毀她,我覺得或許對你來說更有成就感。”
說完,她就看也不看一眼,徑直的扶着林流風往外去了。
羽林軍自覺的給他們讓開了一條道路,並且也跟着一塊去了。
偌大的書房裡只剩下一個神色頹然的林柳薰。
等到皇后的人急急的找到這的時候,纔看到,往日總是一副笑意的薰王爺已經臉色緊繃,神情有那麼一些的恍惚。
“什麼都沒有了啊。”
林柳薰似乎有些想笑,但是隨即,他便恢復了往常的樣子。
“去告訴皇后,林流陌在我手裡,要是不想本王把她赤身裸體的掛在宮牆外,就用鳳印和玉璽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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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琛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
久到他醒來的時候腦子裡仍舊是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周圍都是陰冷的石壁,頗有些不見天日的意思。
他動了動,卻隨即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鎖鏈聲。
他的手腳,都被東西給鎖住了。
鳳琛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但是很快,那些暈倒前的記憶都通通出來了。
他是在自家的庭院裡被魏將軍帶走的。
不,或者說,是先打暈再帶走的。
後頸處還有一處青腫,隱隱作痛,好像是在體醒他傷的有多重。
“天蘿?”
鳳琛呢喃着這個名字,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一觸即發,突然清晰了起來。
對,自己是被皇上派人抓走的,那麼天蘿呢?
她成功逃走了麼?
如果沒有她現在會在哪?
鳳琛突然慌亂起來,他明顯是被刻意囚禁在這個地方,不殺他就必然是有利所圖,但是天蘿呢?
樓天蘿那張有些疏離的面容在他眼前一閃而過,鮮活的像是早已刻進了心頭。
她那個脾氣……宮中人人視她爲眼中釘,尤其是皇帝皇后二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他不在……她會不會受人欺辱?
這樣想着,鳳琛就更是心急如焚,他運起內力,想要震斷這兩條鎖鏈,卻猛然發現自己的丹田處像是被什麼人加了一道鎖,竟是半分內力都運不出來。
這是
“你別白費心思了。”
淡淡的女聲從另一邊傳來。
“誰?”
鳳琛聲音冷淡,渾身的警覺性都提到了一定程度。
“我是誰,重要麼?”
女人的聲音越發靠近,隨之而來的還有裙襬的逶迤聲,不消片刻,便有一個少女手執着蠟燭,緩緩的走到鳳琛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