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
兩個侍衛站立在門外。
“我說,裡面關着的可是鐵帽子王的妾?”一個侍衛開口問道,他的眼裡滿是興致勃勃,“那可真不得了,我可是記得,鐵帽子王對這個女人是情深意重啊,要是被鐵帽子王知道了,還不會鬧翻天不成?”
另一個嗤笑:“你這消息可真不靈通,你不知道,那個女人是邪物,還會吸血,差點害死了鐵帽子王,鐵帽子王甚至對她厭惡至極。不然,她怎麼會被關在這裡?”
“竟然是如此啊。”侍衛長嘆一聲。
這時,一抹紅色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兩人面色一驚,連忙下跪:“王爺!”
鳳琛輕描淡寫地看了兩人一眼,目光落在二人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卻依舊讓兩人的脊背一片冷汗。
他沒有說話,直接跨入了殿內。
看到鐵帽子王走了進去,兩人總算啊松下心來。那個被嘲笑的侍衛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你不是說那個女人被鐵帽子王給嫌棄了嗎?你看鐵帽子王這樣子,哪裡是嫌棄的樣子?”
另個侍衛頓了一下,可憐兮兮:“我這不是聽傳聞嗎?”
就算鳳琛剛纔沒有說些什麼,但是兩個人還是感覺到那幾乎可以殺死人的氣勢。果然,鐵帽子王的威名,名不虛傳!
走入殿內,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鳥籠。
說是鳥籠也有點牽強,因爲這個籠子是由金屬製作而成,足足有三米之高,而裡面躺着一個女人,女人雖然蓋着錦被,但是落在他人的眼裡,依然是別樣的落魄。
“天蘿?”鳳琛試探性的喊出了聲,然而並沒有人迴應他。
他伸出手輕輕撥動了金屬,那籠子竟然出現了一個有一人高的大洞。就算這籠子是由李丞相專門找人打造的,但是對於鳳琛來說,也是不堪一擊。
“天蘿,你找到我了。”鳳琛動作溫柔地撫摸樓天蘿的墨發,如同上好的綢布,“我們回家,好不好?”
曾經說好的一切,都成了灰飛煙滅。
“不過,你大概能夠一個人回去吧。”鳳琛的手指向下滑落,從發間落到了女人細膩的臉頰。
“那便可以了。”
原本靜謐的一切響起男人落寞的聲音,他的手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刀子,尖銳的刀鋒折射出銀色的光芒。
他沒說話,一句再見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裡。
下一刻,血液四濺,鮮紅在上好的衣料上綻放出了朵朵盛開的血花。
快點,再快點……
他的手心浮現出一陣金光,一個圓形的深褐色丹藥躺在了手正中央。
丹藥被推倒了樓天蘿的脣前,推進口腔之中。
女人的睫羽顫動了一下,她原本如同混沌的腦海中似乎冒出了一束光,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黑眸掀起一片漣漪。
入目的,卻是一片血色。
“鳳琛?”她喚出聲來,帶着分別許久的依戀。
“恩,我在。”這種聲音幾乎要磨滅了,細微如同蚊蠅。樓天蘿慌了,她衝上去抱住了面前的男人,鮮血染紅了兩個人的衣衫。
她奪下對方手中的刀子,面色幾乎蒼白:“你在做什麼?”
“天蘿……”這是最後一聲呼喚,深深地映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他死了。
樓天蘿的腦海裡飛快地閃過了這句幾乎絕望的話語,她的眼睛溼潤了,豆大的淚珠順着臉頰弧線滑落下來。血液溼了她的手,幾乎霸道的血腥味沾滿了鼻腔。
“鳳琛,不要死!”她抹了淚水,眼裡是前所未有的堅毅,“我不允許你死!”
她怎麼捨得他爲她而死。
混元丹從她的口中探了出來,她吻上他的雙脣,舌尖輕推着丹藥送進了他的口中。
金色的光芒在她的指尖冒了出來,她的手指覆蓋在鳳琛的傷口上,傷口竟然以肉眼樂見的速度開始複合。只是樓天蘿的面色,卻越來越蒼白起來。
“鳳琛。”
她呢喃着他的名字,臉上綻放出了一抹如花的笑容。
“再見。”
幾乎是這一時刻,一羣人闖了進來,帶頭的赫然是林流風。
“天蘿?你醒了?”林流風的目光率先停留在樓天蘿身上,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了昏倒的鳳琛。
他,真的做了?
林流風其實是知道混元丹可以救人這件事情,但是他答應過樓天蘿,絕對不能讓鳳琛爲她而死。可是現在,鳳琛竟然倒在了樓天蘿的面前!
這個男人,真的爲她而死。
若說林流風不錯愕,那定然是假的。他堅信自己對樓天蘿的愛情,但是,他並未重視過鳳琛對樓天蘿的愛。如今,鳳琛用自己的舉動徹徹底底翻覆了他的定位。
他總算明白,爲什麼鳳琛會這麼自信,爲什麼樓天蘿會那麼信任他。
因爲這個愛,幾乎是不可磨滅的存在。
“救人!”樓天蘿怒吼一聲。
林流風等人這纔回過神來,立即有人上前將鳳琛給搬了起來。
一直想要作妖的李丞相終於找到了可以作妖的機會:“皇上!你看,這個妖女傷了鐵帽子王!”
“混賬,這是鐵帽子王在救她!”林流風怒吼,他緩緩地看向樓天蘿,樓天蘿的面色慘白的厲害,看上去並不好,“天……淚兒,你……”
“鳳琛能活。”樓天蘿的聲音有些虛弱,“丞相說的對,我是妖女。”
若她不是妖女,鳳琛怎麼會爲她差點死去?一切,都是她的錯!
“淚兒!”林流風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阻攔這個女人,卻不料樓天蘿乾脆地避開了他的動作。
“林流風,我累了。”樓天蘿說道,“讓我走吧。”
她沒有給林流風任何回答的機會,那抹纖細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林流風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的雙手空空,手指只能有些心虛地蜷縮幾下。
“快救,鐵帽子王。”良久,他說道。
他總覺得自己會將要失去什麼,只覺得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缺失了,再也補不回來了。他並不知道,樓天蘿正緩緩地走向一個高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