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
拖着疲憊的身體走進浴室,打開花灑,冰冷的水拍打在臉上,安之若身體一個激靈,醒過神來,急忙關掉花灑。
拍了拍自己的臉,心中暗罵,安之若你清醒點吧,生病了可沒人管你,別人的男人,你惦記個啥勁,人家受不受傷關你屁事,瞎操心有意思嗎?
重新調了一下水溫,將身上的衣服褪盡,赤着腳踩在瓷磚上,整個人站在花灑下,溫暖的水溫打在身上,安之若依然覺得很冷。
過了一會她突然蹲下,背貼着冰冷的瓷牆,抱膝埋首。
腦中不受控制地想起之前見到的那個矜貴男人,他眼中的冷漠是她永遠也化不開的悲傷。
她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他了,她以爲她真的忘了,可到頭來還是一場笑話,她明明已經忘記了,爲何還要讓她遇見他。
從浴室裡出來,將頭髮吹得半乾,打開手機一看已經凌晨五點了,靠在牀頭髮了一會呆,等長髮差不多快乾了,安之若拿起手機,在寥寥無幾的通訊錄上找到一個常聯繫的號碼,編輯了一條短信,調了定時發送,又關了靜音,就扯過被子埋頭睡下。
輾轉反側間,天色大亮,安之若迷迷糊糊入睡。
夢裡,人生二十幾年如電影般閃現,那時候她還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慈愛的爸爸,溫柔的媽媽,還有一個時常給她講故事的爺爺,可是後來一夜間,她變成了孤兒,從此開始了她寄人籬下的生活。
在幾個親戚家輾轉兩年後,一個精神抖擻的老人來到她面前,說是她爺爺的朋友,要收養她。
看老人的衣着和舉止,想到自己親戚家也不富裕,還有那麼多孩子要養,她反覆思考了一天後,做了個此生目前爲止最後悔的決定,遠離家鄉,跟着老人來到了那個與她格格不入的世族大家。
她猶如闖入天鵝羣裡的醜小鴨,分外招人嫌,本就所剩無幾的驕傲,通通消失,變得自卑又沉默,因此除了那個帶她回來的老人,她更加不討人喜歡。
在那裡她認識了隨遇,一個上天的寵兒,與她天差地別,永遠不該有交集的人,自此她灰暗的人生更加沒有一絲亮光。
人對美好的人和事物都是嚮往的,她也不例外,從此他住進了她的心裡,她卑微地守護這個秘密,不讓任何人發現,也包括隨遇。
她以爲有一天他會從她心裡慢慢消失,不留一絲空隙,哪知隨着歲月的流逝越來越深,再也沒有出來過。
安之若醒來時,屋內光線有些昏暗,她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摸索到手機,按亮電源一看,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上面有幾個未接來電,和幾十條微信信息,指紋解鎖打開再看,全都是向倩發來的信息和電話。
她呆呆地看了一會,心中無名泛起一陣心酸,無聲冷笑自己,除了10086和向倩那女人,你還以爲有誰會給你打電話發信息。
一一看過向倩發來的信息,最早的發的信息是上午十點,之後就是每個半個小時給她發一次,到了兩點以後更是每隔十分鐘發一次,全都是問她起來了沒有,後面的都是跟她道歉的話。
看完後她沒有回,她有賴牀的習慣,磨磨蹭蹭不願意起來,等從牀上起來時已經是六點鐘了。
簡單的洗漱一番,因爲賴得折騰,隨便煮了一碗麪條將就着吃完後,換了睡衣,鎖上家門,就騎着自己淡粉紅色的電動車去了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