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下面這一關,又是什麼呢?”李陽自問以自己現在的心境如果還是心性一類的折磨,自然是無用的,而且陣法也不會那麼單調的重複。
一百多層的臺階,依然走過,看了看時辰,從自己走上臺階,已經有了快一個時辰之多,李陽有些焦急,若是再慢些,恐怕和易名約定好的時間就會晚上很多,第一次正式見面變遲到,顯然是對前輩的不尊敬。
若是這話被臺階下那些人聽到,保不準有什麼驚訝的舉措,別人當上臺階爲大事甚至是終生大事,你李陽卻只是爲了趕那時間…
李陽隱約可以感覺到,這陣法的神器,易名以前說過,只要上了這座山,不需要任何考試便可入寒門,李陽想起這話便覺得有些可笑,能上這臺階的人,哪裡還需要什麼考試?
自然,李陽是不知道心關的事情,還自己以爲典籍上沒有記載心關的事情只是因爲經歷的人不多而已。
能上這臺階走到山頂的人,李陽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樣的人,雖然不一定是實力強大之輩,但心性一定是淡薄名利,具有一定看開和看破的本事之人,海關和親情關這兩個管卡李陽便能看出些東西來。
“難不成寒門就是因爲這些,纔不是很出名?”李陽似乎覺得有這個道理,易名從未說過寒門是隱世門派,但卻被人歸爲隱士一脈,顯然寒門做事很是低調,很少與人發生衝突。
啪。
踏上了第一百三十九層臺階時,李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管卡來了,甚至李陽有一種感覺,這是最後一道管卡。
走上山頂最後一道管卡。
“恩?”李陽有些不敢相信,在走上第一百三十九層臺階之前,李陽曾經無數幻想過這最後一道管卡是什麼,或許是狂風暴雨席捲而來,或許是美人在牀的誘惑,或許是捨得的心境考驗,但是李陽怎麼也沒想到,這一道管卡的內容,竟然是這。
身臨其境的畫面,從天空一望無際的地方到地面,一個四四方方的的東西籠罩住李陽,從地面開始,到四面八方的牆壁,都有着無數會動的畫面在進行着,活靈活現的畫面如同真實般的存在,而且李陽發現,只要隨意的看一眼,不管是哪一副畫面,只要看一眼,自己的身心都會被瞬間吸進去,然後看完這一幅畫面的所有內容,然後清醒過來後李陽又發現,之前看的那一張畫面已經消失。
“不愧是混沌世界的高人,陣法竟然如此玄妙之極。”從震驚的情緒中掙脫出來,李陽看着一切如同真實的畫面,不禁想到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精妙的陣法來?
但是漸漸地,李陽就沒有了震驚更加沒有了感嘆陣法精妙的那個心情了,此刻的李陽,再一次被拉入了一個狀態之中,這個狀態比以往幾次更加微妙,很簡單,就是讓李陽自己去看每一副畫面。
偏遠山區一個秀才進京趕考,歷盡千辛萬苦卻遭強盜謀財害命,命喪郊外…
一個落魄家族的子女,遭受仇敵的報復家族零散,男貶爲奴女逼爲娼,有的大多受不了恥辱自殺
而去,而更多地卻是選擇了苟且偷生想着某一天有報仇的機會,但是漸漸地也就習慣了,應該說是麻木了…
一個富二代,十三歲變學會那些紈絝子弟玩起街頭強搶婦女,十五歲大肆買進女奴,十六歲便已經是京城惡霸,無數少女聽到他的名字都爲之膽寒,明明是爲非作歹一輩子,卻安安穩穩享受了一輩子…
農村老漢從小安安分分,人也算是善良,遇到有遠處逃難來的人,他也會省下些糧食給人送去,甚至路邊見到乞丐餓得很了,他都會拿出自己的乾糧來給人家,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因爲走在京城的路上不小心弄髒了一個宦官子弟的衣服,而慘遭毒打而死,換來的,不是以命償命,而只是幾兩銀子而已…
一幕幕真實無比的畫面,有的讓李陽陷入憤怒的情緒無法自拔,有的則陷入羨慕和嫉妒的氣氛中差點迷失了自我,李陽很清楚,這些畫面想要的結果很簡單,那就是讓李陽麻木,對任何事情麻木。
果不其然,看到一千多副後,哪怕畫面中的人是皇帝,是仙界的某位巨頭,李陽也難以升起情緒的波動,當最後一幅畫看完,李陽恢復清醒後,四周的景色已經變了,那個四四方方的世界已經消失,代替的則是山山水水好風光的景象。
遠處,千米之上,臺階後那塊空地上一顆老樹之下,李陽看到易名坐在那裡,似乎身邊還有一人,不知是誰。
“這小孩我果然沒有看錯,一個乞丐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堅毅的心性,雖然我不知道他經歷的管卡是什麼,但想來雖然比我簡單也不會輕鬆到哪裡,竟然走到了八十多層,看來我是真的沒有看錯人。”口口聲聲一個小孩小孩的叫着,殊不知他李陽自己不也就是才二十歲麼。
這時李陽纔有心思看這寒門的景色,原來,那臺階不只是李陽上來的那條路有,似乎很多處地方都有,而且依稀可以看到有人艱難的爬着山,有人突然倒飛下山去…
……
“就這麼簡單的上去了?”寧侖揉了揉眼睛,猛地一掐自己大腿,恨不得讓自己以爲這是夢境,瞬間讓自己醒來,可是很無奈的發現,這是真實世界,而且從身邊接連響起的尖叫聲可以聽出,認爲這不是現實的人很多。
“這似乎還不到兩個時辰吧,就這麼簡單的上去了?”
“有些誇張了吧…這人日後若是成爲了寒門子弟,對咱們的印象肯定不好,唉,悔恨啊,一時的嘴爽了,卻是落下了這麼一個結果…”
對於這個登山如此簡單,登這座不知道多少人認爲艱難的山簡單就上去了的人,就是一場意氣之爭隨手便是幾十塊靈魂晶石,這樣的人,寧侖有些難以想象到底是什麼人了,不是難以想象,而是不敢想象。
寧侖甚至在心頭想好了一會如何退還這靈魂晶石,如何在與那小孩道歉的時候態度顯得誠懇一點,好讓這位登山如此簡單的年輕高手不在記恨自己…
哪怕只是轉變一點點印象就好…
……
“我有些不明白,海關,考驗的是臨危不變,保持
心性的態度,親情關,是爲了讓我斬斷心魔,心關雖然很難,但是我可以理解,那是對我好,只是最後一關,那是什麼?”李陽有些疑惑,站在棋盤的另一面看着涇原離去,纔出聲問道。
“其實,這臺階對於別人來說是一種入山門的測試,但是對你來說,只是一種磨礪而已,難不成天劍劍主,連這臺階都無法上來?若是傳到混沌世界去,恐怕不知道多少人笑的肚子疼。”易名笑了笑,揮了揮手示意李陽坐下,“最後一關,意義很簡單,不爲小事而感動,不爲大事而擔憂。”
“這是爲什麼?我又不是聖人,我也是有情緒的。”李陽雖然驚歎於易名竟然知道自己是天劍劍主,但也沒有說什麼,而且李陽相信,這件事情,肯定是很久以前便知道,甚至這個時間,會是在李陽出手搶奪雷穹電獸那時還要早。
“日後你就明白了。”易名將散落在棋盤上的棋子挨個拿起,呼啦一聲放進棋盒之中,見易名如此,李陽也伸手去收拾棋盤,不多時,棋盤的整體樣子便展露了出來,“別人的管卡,雖然有的要比你次數多很多,但是難度上來說,遠遠不及你,就算是我當年上山,都沒有經歷最難過的心關。”
李陽有些不明白,不明白於他和易名雖然有些片面之緣,但似乎還不至於這樣做,拿門派的鎮門之寶來做李陽的磨刀石。
“日後你便明白了…”
見易名不想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李陽也就沒有在說什麼,接過易名遞來的黑棋棋盒,看了眼不知什麼木料做的棋盤,竟然如此好看,在陽光照耀下反射出來的光芒竟然顯得極其柔和。
“想聽故事麼?”
“前輩願意耗費時間於晚輩身上,晚輩哪裡有不聽的道理。”
“呵呵,好,與我下完這一局,我便給你講一些你從未接觸到得東西。”
……
逐漸的,時辰已經到了中午,已經是末春之際的季節,此刻的中午顯得有些熱了,溫度的上升一些春天可以隨處見到的花鳥蟲魚此刻也不想在出來溜達了,不遠處一個大湖,不是很清澈的湖面顯得很是平靜,時不時一陣微風才吹得湖面有些鬆動,竟然是不見一隻魚的影子。
李陽自認自己的棋藝只能算是中等,最多是中等偏上,但相比易名,李嚴突然覺得自己如同一代宗師那般偉大了…
不爲別的,只是因爲易名的棋藝,實在太臭了…
一顆顆棋子落下,甚至易名都很少花時間去考慮,幾乎隨手即來隨手變下,這速度有時候李陽都甚至應接不暇了點。
“承讓了。”
“呵呵…”易名爽朗的一笑,絲毫沒有那種輸給晚輩應有的樣子,很是舒適的躺倒在身後的大樹樹幹之上,看着茫茫天空,易名沉默了起來。
李陽雖然不知道易名所說的故事是什麼,但想來和傳說中他曾經進過混沌世界又回來這些事情有關,看着微眯着眼睛似乎在養神的易名,李陽只是端坐好身子看着易名,也不說話。
“那是在十年前了…”
(本章完)